周輝是什么時候和南宮萍確定戀愛關系的,我一直沒有問,雖然跟他的關系很好。是不是受到我對南宮萍美貌的贊揚推動的原因,我不知道,反正我從洛陽回來后,真誠的對周輝說過,我碰到一個驚為天使的小女孩,長得很像南宮萍,我一度以為她們是姐妹,接著就聽到同學們風傳他們倆戀愛了。南宮萍臉圓圓的,總是紅撲撲的像蘋果,皮膚光滑如嬰兒般,說話輕柔,每當她叫我名字的時候,是能顫動我的心臟的。不知道這種聲音怎樣形容,親切,溫柔,很想去保護她,又想得到她的保護。同學是這樣猜測的,當時周輝是班長,而南宮萍是團支書,班里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們倆配合的,一來二去,周輝下手的機會多了,近水樓臺,加上倆人都是學霸,在班里成績總是前幾名,惺惺相惜,有共同話題,拿了獎學金可以互相請客,眉來眼去,妹有情郎有意,不在一塊就是有悖天意了。所以順理成章,倆人就明鋪暗蓋了。
周輝,老家在河南許昌,一個名人輩出的地方,在我匱乏的歷史知識里,知道這里出過一代名相-曹操曹丞相。當年絮絮叨叨說要到周輝的家鄉(xiāng)轉轉,至今也沒有去。他有一個姐姐,開學是我見過,早早就嫁人了,家里就爸爸媽媽,爸爸是一位人民教師,媽媽在家里操持,是一位本分的母親。他爸爸有3個兄弟,爸爸是排行老二,跟我父親一樣。但是他爸爸跟兄弟的關系并不好,上面受大哥排擠,下面受三弟白眼,由于他爸爸有工作,有工資領,家里的地很少分出經歷耕種,被兩個兄弟變著辦法占用了。他爸脾氣好,也懶得去掙。
“畢業(yè)后,我會掙大錢,把爸媽接到城市里,不回去了”周輝氣憤的說。
“其實我家的情況跟你差不多,我三叔也不好”我附和著說,相表達我的同情。
“以后懶得見我爸兄弟們的臉,現(xiàn)在我碰到都不打招呼”周輝氣還沒消。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躺在床上,看著一抹黑天花板,“以后看看唄”。
“我想相信我可以的,葉青,你以后想干什么”周輝的聲音在夜空里又飄了過來。
“你肯定可以,我就不知道了,還沒想好”我轉了個身,把腳靠在墻上,說。
“有時間,我一定到海南去旅游”周輝轉移了話題。
“非常歡迎”我笑著說,“最好我在海南的時候”。
這是某個夜晚,我跟周輝的夜話,我們會有的沒的聊家里,聊以后的打算,就是沒有聊大學的生活。還真是奇怪,我只是知道周輝大一就加入了志愿者協(xié)會,大二就升級做了會長。每個周末都有活動,忙得不行。晚上上自習的時間也不多,為什么他成績那么好,我想不通。很多人想不通,總有那么一些人,你看不到他的努力,他卻比你優(yōu)秀,比你成功。
現(xiàn)在,周輝在學校里說過的話,想要的生活,也一步步在實現(xiàn),已經和南宮萍結婚,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在上海買了房,買了車,等著爸爸退休后過來一起生活。他沒有辜負畢業(yè)后10年的時間,都在為當初的承諾和理想在打拼,生活也回饋了他,可我已經不再他的圈子里,當時說過的話,偶爾會覺得有愧,但落后了,跟不上步伐。除了把步伐再邁大一點,再賣力一點,別無他法。
他有沒有想起過我這個同學舍友,很難猜到,因為現(xiàn)在不比當初,剛畢業(yè)的時會打打電話,過年過節(jié)會通話,聊聊畢業(yè)后的生活。如今微信風行,電話不打了,偶爾發(fā)個信息,也不見回復,后來我也不再發(fā)了。我猜不到為什么變成這樣,在畢業(yè)第一年,我窮困潦倒時,還曾經跟他借過1000塊錢,直到一年后我才有能力還給他。從此聯(lián)系就顯得稀疏了,再后來也算是斷了。也許是我混得不怎么樣,他也看到我的不怎么樣,才變成這個樣。誰知道呢?人和人的關系就是這樣,多深的感情,說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多淺的感情,如果有了羈絆,總是會剪不斷理還亂。要失去的總在失去,該來的總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時間來告訴你。
說回另外一個同學,楊俊生,就是我籃球賽歪到腳,陪我去校醫(yī)院的舍友。他和我的關系也是鐵鐵的,因為我們都喜歡看書,我們會從圖書館借書回來,互相借著看,然后分享一些讀后感。他知道我寫日記,寫博客,那時候我在中國博客網還收獲了不少粉絲,只是沒多久,博客就落伍了,被微博替代,我的那些文字就跟著這一歷史的曇花一現(xiàn)消失了。粉絲也失去了聯(lián)系,唯一剩下的粉絲就是楊俊生,他看過我的博客,說還不錯,希望以后我能把我們的大學寫下來。我說,再看吧,寫不好。一拖就是十年,記憶漸漸模糊了,當我開始下筆的時候,同學們的面孔又清晰了起來。
到大四的時候,楊俊生也趕在最后一個學期,跟上了大學戀愛的步伐,跟班里的林喬談起了戀愛,說來巧合,大四時班長是楊俊生,團支書是林喬,他們復制了周輝和南宮萍,我無話可說。以我這種神經慢條如樹懶的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快到畢業(yè)散伙了。有一次班級小聚會。
“哥們,過來一下”,楊俊生碰碰我的胳膊,那時我正坐在凳子上發(fā)呆。對面徐麗麗和高強低語著,我一陣尷尬,假裝看不到。我站了起來,跟著他。
“在外面看著,別讓人進來,”走到飯店的衛(wèi)生間門口,楊俊生低聲對我說。我疑惑的看著他。“林喬的手機掉到廁所里了,我在想辦法撈上來,這廁所門鎖不了”
“這也看不到啊,”我低頭看著黑乎乎的馬桶“也沒有工具”。
“你看著門就好”楊俊生說著,在馬桶邊蹲了下來。
我走到門邊,看了看外面,也沒人,順手關上了門,轉過頭來看著他。只見俊生擼起袖子,手直接伸到馬桶里,震得我的胃一陣翻滾。
這個是飯店的衛(wèi)生間,男女通用的,也已經年久了不管怎樣清洗,不少污垢還是死貼在馬桶里面,在暈黃的燈光下,看著像一口黃牙的怪物。楊俊生的手被吞了進去,好像不夠深,他用力的往里伸進去,手上的袖子都粘到了水,之間他眉頭一皺,好像被東西咬了一下。突然松開了口。他抽回手,一個黑色的小手機在他手上,說,找到了,摩托羅拉的手機,貴著呢??吹梦夷康煽诖?,說不出話來。
楊俊生用水龍頭清洗著手機,用洗手液,肥皂洗了手,甩了甩水珠,轉過頭來說“走,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我傻傻笑著跟著走出來。
那之后我才知道他們倆成為了一對,我突然明白愛情的力量,真的是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臟。然而,畢業(yè)后,他們就分手了,因為楊俊生要回老家湖北工作,而林喬是學校本地的,倆人也許只是趕在大學的末班車上,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站到了,緣分也就盡了。如今,倆人都各自找到了歸宿,生兒育女,那件廁所里的手機事件,是否是他們關系里的關鍵事件,我不得而知。
徐麗麗和高強還在說著笑,她時不時的也在看著我,也許我這段時間的生活她也看在了眼里,作為一個起因者,也作為旁觀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不去猜了。當然,我還被囚在她的閃閃發(fā)亮的迷人的眼睛里。
高強,山西人,高高的,瘦瘦的,一頭輕盈的頭發(fā)在風中飄,高臉頰,額頭很寬,沒事總喜歡咧著嘴笑。我們叫他小強。畢竟被周星馳的打不死的蟑螂荼毒太深。小強是班里的活躍分子,班里的各種活動都積極參與,有時會講些笑話。而他最喜歡的,就是學我講普通話,
“走,吃飯去”我在宿舍喊到。
“吃糞去……”小強在宿舍跟著我喊到,大家哈哈大笑起來。我囧得不行,瞪著小強。
“是吃飯”我著急著解釋。
“支飯”小強笑著說,兩個眉毛翹起。
“小強,你,你,你”我指著他。
“你看,你看,又急了”小強站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葉青,好好學普通話,是吃飯,CH-I,F(xiàn)AN,不是,CHI FEN ,應該不是ZHI FAN ”
小強撅著嘴唇,教我發(fā)音,可我就是發(fā)不出來。放棄了,大家也一哄而散,向食堂走去。
小強跟徐麗麗的關系很好,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們都知道小強有女朋友,是高中時候的,每個假期都會過來學??此?,跟我們班的人都混熟了。她女朋友也跟他一樣高高的,不過比他結實,性格火辣直爽,在女朋友面前小強也只有聽話的份,他不可能有什么歪心思,過過嘴癮是經常的。
為什么談過戀愛,或者結過婚的人更容易吸引到異姓,我想這是一個心態(tài)問題,是自信心的問題。因為他們心里是在上位,每一個成功者,都可以把成功的經驗推而廣之,認為自己戰(zhàn)無不勝,這份自信,不怕失敗的信念,真的戰(zhàn)勝了很多人,好像無往不利,但是對于這位成功者,就是無所謂了。這種無所謂態(tài)度,讓他享受這種施展經驗的過程,像在身上涂金身,越來越燦爛,光彩照人。
我不知道這一點,我永遠做不到這一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