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所以……
噗呲——
紅黃相間的腥水濺到了石浩靈臉上。
既有血液的腥臭，也有內臟的怪味。
一切的信息不過是證明了一件事：
黃淑儀，死了。
死法比其他人都要過分，身體被壓成了紙片，也難怪會有這般紅黃之水噴出。
“啊……啊啊啊啊?。。。。。。。?！』
不遠處，王小山發(fā)出了詭異的咆哮。
周圍的氣流開始動蕩，溫度變化無常，好似一個黑洞正在憑空成型！
狂亂的力量卷席著附近的一切，雖然此處早已沒有靈氣，可依舊能讓人感到無比沉重的靈壓！
啊……
石浩靈站直了身子，拍了自己的臉。
還是失敗了啊……
揮了揮手臂，突然想到這里好像被誰抓過。
[雨晴雪突然激動了起來，抓住石浩靈的衣服：“那個怪物！那個怪物??！”]
冷凝死了
“……”
進入【抽獎】，金色的轉盤依舊閃爍，它的耀眼光芒不曾改變，也不曾淡去。
石浩靈站在轉盤面前，凝視著它。
“亂套了啊……”
[他看向自己的懷里，他抱著一個沒有頭的身體。]
林楓死了
他突然笑出聲，捂著自己的臉：“哈哈…我是怎么了我，因為自己看了劇本什么的就沾沾自喜了？”
手放下，掌心變得濕潤：“明明都知道他的謹慎，明明都知道他肯定不會輕敵……呵呵…為什么我沒有想到呢……
擊中他的那一刻，我就應該第一時間送走他們的……”
聲音逐漸沙啞，逐漸低沉。直到站立之軀，屈身下跪……
[就像是一個口哨音，從遠處傳來，在近處吹響。不帶來任何，卻帶走了王磊的頭部。]
王叔死了
“為什么想不到呢……”
[就在王磊的殘軀倒下去之后，湯全豐立刻將小山朝著一邊推開！]
湯叔死了
他仰起頭，看著那無聲的轉盤。
“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狂妄了呢？”
[只見那籠子突然收縮合攏。]
黃姨死了
“……”
[“丸二！石浩靈！躲開?。?！”]
吳風死了
他的雙眼無神，發(fā)散的瞳孔直視著無垠的星空。
錯綜繁雜的群星在無限的空間里閃爍著自己的微光。
星光璀璨，卻僅是漆黑畫幕中的渺小一點。無論其本身多么耀眼，最終，也不過是畫幕中的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
石浩靈嘆出一口氣。
[“活下去?！盷
北木死了
作為一個月亮，作為一個應該去照亮夜空的明月，理應去庇護那些微弱的星光。
可如今，這輪明月，真的，有做到這個承諾嗎？
“呼……”
轉身，背對著轉盤，邁開雙腿。
他的眼中，沒有火光。
嘴角上揚，表情自然。
我都快忘了啊……
我，
只是個小丑啊……
碰——！
金屬的碰撞，炸裂的雜音，不需要多次重復的提及了！
三道假想的折線以石浩靈為中心，朝著外開劃出一個不規(guī)則的七角星！
交錯的子彈與卡片凌空飛舞，眨眼瞬間抵至敵方陣前！
數(shù)息間，折線開辟出了一個絕對空間！
這令燭厭世的神色變了變：“不是以靈力驅動的能力嗎…”
石浩靈則注意不到這點，他往后大跳，在踉蹌之中抓起了丸二與云凌軒！
同時，滋滋聲響起。
那些機器開始運轉，電子操控的軀干不見任何笨拙，扭轉關節(jié)，躲避與反擊，一套流程絲滑無比！
伴隨著陣響，那些鐵皮掀起開口，細小的炮口從其軀干之下探出！
咻！
咻！
咻！
炸裂的火花在空中旋轉！碎開的裂片環(huán)繞著半空之間！
這之間，某人的身影正在竄動！
他的身形壓低，拖著二人，近乎貼著地面奔跑。
燭厭世封鎖了這里的靈氣，以至于他現(xiàn)在連最基本的御牌飛行都用不出來。
原因無他，
太疼了。
花哨的子彈射擊的確強大，半徑不過厘米的細長橢柱同那些燦亮的激光導彈相撞，令觀者熱血沸騰！
可也就止步于此了。
麻煩……普通的撞擊根本碰不到小山。
目光聚焦在王小山的位置。此時此刻，就算是個普通人，都能看出那里的不對勁了！
過于炎熱了，甚至蒸汽已經(jīng)開始扭曲視線了！
他原本想嘗試把小山帶下來，可現(xiàn)在看，他都懷疑自己的攻擊能不能影響到小山。
《虛無靈訣》這么刁的嗎？
“！”
極限側身，兩道激光已經(jīng)是貼著他飛過了！稍晚一步，他的肩膀處就要開出一個大洞！
他心有忌憚地看著自己的傷口，卻發(fā)現(xiàn)燭厭世的投影就靠在自己的側面。
“為什么不憤怒呢？”
“噗！??！”
雙手皆抓著人，石浩靈只能靠著嘴吐出【謝謝參與】。
銀光穿過燭厭世的投影，但正中了迎面飛來的導彈！
強大的沖擊力直接掀翻了石浩靈，他根本無力抵擋！
落地，只能感到骨骼的碎裂。
“咳！”
不行，太多了啊……
他咳出一污血，看著周圍的機器。
如果能用[ACT4]，應該能清理干凈……
“既然你不會拋下那些人離開，那為什么沒有變得憤怒？”燭厭世的聲音如鬼魅一般傳進某人耳中，“你的冷靜又是從何而來？因為你還能預知到什么嗎？”
我倒是想！
可那800次里沒有一次能讓我參考的！
一個瞬身，石浩靈躲到了墻壁后面，可貼身的爆炸又令其不得不轉移。
他倒是想破局。
可他做不到。
彎腰，躲過一道掃過的激光。
“咳——”
一個鐵拳，正中他的腹部！
瞳孔發(fā)漲，他已經(jīng)感到自己身體的報廢！
落地，卻是有些奇跡的站穩(wěn)了腳跟，迅速抓回了之前脫手的云凌軒。
眼角的余光觀察著燭厭世，石浩靈只感到一絲絕望。
這家伙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笑一個啊！稍微感到下開心?。?！
似乎注意到了那道目光，燭厭世再次出聲：“原來如此，刺激已經(jīng)不起作用了……”
“原本想觀察零號的反應，可現(xiàn)在連你的反應都看不到了?！彼麚u了搖頭，接著，
“你，”
投影直接出現(xiàn)在石浩靈的臉前！
“是想拖時間吧？”
一！拳！打！出！
明明是虛擬的投影，卻真的命中了石浩靈！
后者的臉部急劇變形，雙手在重壓之下根本無法堅持！
云凌軒和丸二被留在原地，而石浩靈則朝著一個方向爆射而出！
飛出的身影鑲嵌在坑洞之中。
失去靈氣的他完全無法抵擋這樣的沖擊。
狼狽、無助。
他只能任由“投影”將自己拎起。
“拖時間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戰(zhàn)術?！?p> “有必要強調的是，哪怕你再怎么等，也不會有人來的?！睜T厭世，“你認為我為什么能大搖大擺地在這里肆意妄為？
因為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被默認的啊。”
“咳……哈……”
聲音變得嘶?。骸澳阌窒胝f什么？”
“這個世界上，值得讓人放棄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所謂的正義與和平，遠不如實際的利益來得有效。
任何你所認為不變或是想要堅持的，最終都會走上另一條路?！?p> 那雙無光的瞳孔散發(fā)著絲絲寒意：“所有生命，終將成為他們最厭惡的存在?！?p> “哈……你似乎把生命想得過于脆弱了……”
石浩靈的聲音愈發(fā)微弱，可他還是掙扎著用手，嘗試去掰開“投影”的束縛。
咔噠！
清脆的一響，“投影”的“手掌”忽然裂開！
三張【謝謝參與】炸飛而出！將石浩靈的身影直接拉開了數(shù)米。
落地之后，他立刻……
“嗯？”
石浩靈愣住了。
燭厭世沒有攻過來，不僅如此，甚至周圍的那些機器都一同退下了！
“的確，我不應該小瞧生命。”他這樣說道。
“……哈？”
“你就不想發(fā)表一下你的世界觀啥的？”
“我為什么要那么做？”燭厭世表示困惑，“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所以不反駁。”
“？？？”
在石浩靈愣住的時候，前者看向王小山：“嗯，差不多要完成了。只是可惜了你……”
他面向某人：“其實我一只都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在家破人亡之后活下來的?！?p> 咻！
卡片命中了目標，抓著小山的機器臂。
可那巨大機械造物的表面卻是突然軟了下來！
銀光與其相碰，結果是被柔軟的表面彈開到了一邊。
某人又愣了一次，但不久，他快速調整著身體，朝著云凌軒和丸二的位置移動！
卻在途中被一道升起的激光逼退，嚇得他只能翻滾著躲開。
滾開之后，他又朝著小山的方向扔牌，依舊被彈開。
“還不放棄去救人嗎？”燭厭世看著石浩靈那滑稽的表演，“那里已經(jīng)沒有你熟悉的王小山了，一旦你的行為令其提前蘇醒，我可不保證能不能讓你活下來？”
“你還會在意他人的生命？”石浩靈用中指指著他。
“的確，我不在意?！彼v道，“只不過，你好歹是我親自培養(yǎng)出來的?！?p>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石浩靈笑罵道。
“……”
“唉？”
“沒錯，你的前半生，”燭厭世說著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全都是我創(chuàng)造的?！?p> “……”
“準確來說，都是為了零號。”
他肆意地笑了起來，笑聲刺耳，極為難聽：“這個時代的人都活得過于安逸了。明明每天都有人在死海里死亡，明明每天都有人在遺跡里隕落，可所有人都是那樣安逸。
所以，我制造了零號，一個強大，但絕對不完美的存在。
但光是強大還不夠，我需要的是一個災難！
當年王磊能將零號帶出來，全都是我默許的，我希望他們將零號帶走，我迫切的希望零號能離開我去成長。
為什么？
原始的野蠻是丑陋的，那種程度的破壞根本稱不上是災難。
我需要的，是絕望！
有著清醒的意志，但卻墮落了的完美存在！
為了這個目標，我需要一個讓零號陷入絕望的依附體，王磊和黃淑儀算兩個，但還不夠……
幸運的是，我找到了你。”
他正面對著石浩靈，眼中竟是癡迷一般的執(zhí)著：“從第一次知道有一個計劃之外的人出現(xiàn)，我就在計劃一切了。
讓你的家庭覆滅，讓你不得不去接觸零號！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計劃中的一小部分。”
“但是說實話……”他咧開嘴，舔了舔嘴唇，“去親手摧毀一個家庭的美妙，我現(xiàn)在都回味無窮啊哈哈哈??！”
石浩靈沒有動，但他手掌發(fā)出了清脆的咔嚓聲。
“引導柳輕靈，挑動江心誠和黃宗祥，只需要這些很簡單的步驟，就能讓你同零號分開。”他好似故意而為，瞪大的雙眼貼在石浩靈面前：“你覺得，我離開的那段時間，零號，王小山，是怎么生活的？
俗人的智商是有限的，只需要稍微挑撥一下關系，就可以輕易讓一個人變得孤立無援。
失去朋友的零號會變得更加依賴你，而如果在這個時候……砰！呵呵呵呵……”
若其此刻不是投影，噴出的口水已經(jīng)能浸濕石浩靈的衣角了。
“呵呵呵……就是可惜，最后還是只能用野蠻的方式來收場?！逼浜孟窕謴土死潇o，平淡地講道，“所以你說得的確不錯，我太小看生命了?！?p> “……”
石浩靈的表情扭曲著。
上揚的嘴角和不斷喘出的鼻音，緊鎖的眉頭以及顫抖的身軀！
雙拳緊握！目光直視！
你這家伙——
是什么憨批嗎？
他將一個空碗隨手扔在空間里：“張口就來的本事倒是比我強多了，要不是我看過劇本恐怕還真信了！呵呵……
呵……”
“嘛，說起來，有人會在這時候去懷疑這種激將嗎？”
石浩靈一邊笑著，一邊看了眼余額。
還剩33點。
“……”
能撐到那家伙來嗎……
外面，燭厭世盯著石浩靈，前者臉上的癲狂之意卻是愈發(fā)減少。
“用這種方式都無法激怒你嗎？”他說道，語氣就像是在評價一道菜很難吃，“還是說要像金市那里一樣對你”
轟——！
就在不遠處，火焰升起，轟鳴炸響！
同時！
燭厭世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黯淡下去！
消失前，他緊盯著石浩靈！
“哈。”
后者拋弄著自己的卡牌：“看來你小瞧的，不止生命吶！”
激光射出！半米粗的光柱直接劈向石浩靈！
上下左右無一漏縫！
轟鳴響起，白光掃過——
平靜的空間爆發(fā)出劇烈的震響！完整的個體在耀眼的光芒之中化作塵土！
金色的身影從那白光中跳出，宛若出世至寶！一時光耀奪目，令人不能直視！
激光再次亮起，代表著光速不可超越的絕對威嚴，將那正在作威的金光直接洞穿！
不，沒有洞穿！
只見石浩靈的身體就像一根彎折的樹枝一眼，極為恰好的避開了激光的突襲！
接著那具身體開始了詭異的變化！伴隨著咔嚓聲，軀干就像被折疊了一般，竟是瞬間變作了一只紙鶴！
“碰碰”聲作響，數(shù)不清的導彈朝著那紙鶴所在區(qū)域開始射擊！
爆炸的火花不斷炸響！震蕩的沖擊波摧毀著一切！
而這其中，唯見銀色流光不斷閃爍！
劃出的網(wǎng)狀線條與那爆炸相伴！翻飛之間不斷貼近著機器的軀干！
近距離！那些銀光的速度已經(jīng)被沖擊影響的十不存一，按理說絕無可能造成傷害。
但那銀光，卻是突然裂開了！
一枚包裹其中的卡片，以火箭升空的形式，朝著目標橫沖直撞！
銀光旋轉！強大的撕裂感仿佛要割裂空間！??！
～～
卡片撞是撞到了，但還是被彈開了！
高處，石浩靈將兩張撲克一樣的牌放入還算完好的口袋，心里松了口氣。
“這就是你隱藏的手段？”
聲音響起，但這次沒有投影了。
只是一個小巧的無人機在放出聲音。
“不是～”石浩靈猛得一錘身后的空氣！
頓時間，裂痕出現(xiàn)！整個背后的空間都被裂痕所破碎！
破碎？
無人機在瞬間化為碎片，就像是被鯊魚撕咬過的肉塊一樣散落天空！
而石浩靈則是抬起了雙手：“既然我能找到你投影的位置，
你覺得我找不找得到到，你隔絕靈氣的位置呢？”
話音剛落，寒氣從其身后散出，冰霧蔓延著整條街道！
雖然這里早已看不出街道模樣……
石浩靈雙手合一，兩根手指凸出前伸：“[TUSK?AC”
咚?。?！
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巨大的機械手掌將其于瞬息間鎮(zhèn)壓在了地上！
地面，一個巨坑瞬間出現(xiàn)，響起的沖擊波掀翻了周圍的一切！
石浩靈，滿身是血的倒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