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劉表的選擇
南陽宛城。
自十年前黃巾之亂,官軍與黃巾的數(shù)次拉鋸戰(zhàn),宛城受創(chuàng)嚴(yán)重,之后又被袁術(shù)大肆搜刮,袁術(shù)南遷壽春后又刮了一次,宛城士民十不存一。
堂堂帝都,大漢數(shù)一數(shù)二的郡縣就此落敗。
自黃忠占南陽,荀堪任南陽太守,二人積極招募流亡,開墾軍田,才使南陽有了生機(jī)。
王玢頓兵宛城,一是麹義等人正在趕來,二是與劉表商議,看能不能從襄陽過江夏,順江前往廬江。
假道滅虢。
蒯良、蔡瑁等荊州文武一直認(rèn)為王玢的用意是此,可拒絕王玢,王玢手里的數(shù)萬大軍就敢南下進(jìn)攻荊州。
劉表左右為難。
荊州城內(nèi)分為兩派,以蔡瑁為主的主戰(zhàn)派,不是蔡瑁狂妄自大,而是劉表尚年輕,蔡氏女剛嫁給劉表,蔡氏還沒有竊取大權(quán),投靠王玢帶來的收益不大。
主和派則是以蒯良、蒯越兄弟為首,他們兄弟認(rèn)為荊州初定,士民渴望和平,貿(mào)然拒絕王玢,必然會引發(fā)戰(zhàn)爭。
一時間兩派爭吵不休,劉表不能決斷,遣散眾人后,留下蒯良。
“子柔,吾該如何是好?”
劉表引蒯良進(jìn)入密室,密室內(nèi)只剩二人,劉表坦誠的問道。
蒯良?xì)鈩莅簱P的道:“明公當(dāng)遣使迎王司空大軍過境?!?p> 劉表砸吧砸吧嘴,沒有說話。
蒯良自然明白劉表的擔(dān)憂不過是假途滅虢,而劉表將他留下,就證明劉表傾向于主和。
“明公,王司空代表朝廷,假節(jié)鉞,一旦明公拒絕,王司空定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蒯良知道自己需要的是給劉表增強(qiáng)信心,打消他心存僥幸的疑慮:“黃太守領(lǐng)兵在外一時間難以回來,荊州空虛,明公拒絕,某以為荊州堅守不到黃太守回來?!?p> 荊州必失,這是蒯良打消劉表心存僥幸最好的武器。
荊州必失的局面,各地士族肯定不會為劉表死戰(zhàn),再加上劉表之前誘殺十五家豪族長,劉表的下場可想而知。
“可?”
劉表終于說了一字,眼神飽含深意的看了蒯良一眼:萬一王玢真的假途滅虢怎么辦?
蒯良努力將笑容變得和煦,道:“明公,司空代表朝廷,天下不臣者中,明公迎司空大軍過境,乃忠貞之士,若司空行假途滅虢之策極為不智,一則滅殺忠貞之士,朝廷威嚴(yán)何在;二各地諸侯誰還敢奉其令行事,他手中的天子還有何用?”
王玢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是很高明的策略,在沒有強(qiáng)大的勢力時,漢獻(xiàn)帝這塊正統(tǒng)的旗幟還是很好用的。
為一個荊州,而自毀旗幟,蒯良決得他沒這么傻。
“子柔,真吾智囊也!”
劉表被蒯良一分析,也覺得王玢行假途滅虢之策將得不償失,反正如果劉表自己是不會如此無智,王玢據(jù)大半個天下難道比劉表還不如。
蒯良走后,一個老者從屏風(fēng)后走出,劉表忙施禮:“蔡公?!?p> 蔡諷五旬左右,其姐乃嫁張溫,長女嫁黃承彥,幼女嫁劉表,蔡氏可以襄陽第一豪族。
劉表借蔡、蒯兩家的力量才掌控住荊州,尤其是蔡氏嫁女,劉表做什么決定都會告知蔡氏。
此番也不例外。
蔡諷頷首還禮,道:“蒯子柔向來智計百出,他的話還是很有道理,再者吾家也不是吃醋的,揚州蔡谷出自陳留蔡氏,吾先祖亦是出自陳留蔡氏,老朽愿出使揚州,一旦王德容翻臉,我兩家一同抗擊王德容?!?p> “有勞蔡公。”
劉表大喜。
蔡諷離開后,劉表眼中陰晴不定,蔡氏還是想抱大腿,蔡邕長女嫁給王玢,還為其生下一子,蔡谷為其外孫之地位,絕不會拒絕襄陽蔡的靠攏。
蔡瑁主戰(zhàn)絕不是為自己,蒯良主和,倒像是忠臣。
王玢心懷不軌,他劉表何嘗是真的忠心漢室,如果他不是姓劉,劉表早獻(xiàn)荊州而降。
人心所向,大勢所趨,容不得劉表有其他的選擇。
劉表遂遣蒯良前往南陽迎王玢大軍過境,同時將搜索戰(zhàn)船的任務(wù)交給蒯越,一時間蒯氏風(fēng)頭無兩。
蔡瑁暗自妒忌,不過他老父前往揚州,一旦跟蔡谷搭上關(guān)系,那就是跟王玢搭上關(guān)系,他也不稀得這勞什子襄陽第一豪族的名頭。
宛城,旗幟招揚,過路的大軍不息,青壯們押運著輜重朝襄陽而去,絡(luò)繹不絕。
蒯良為自己的明智慶幸不已,如果劉表拒絕,王玢真的打算連荊州一塊收拾。
“來者何人?”
蒯良一進(jìn)城就被人盯上,蒯良索性大大方方的表露出自己的身份,蒯良一行人隨即被迎進(jìn)一家客棧。
“子柔先生且在此歇息,某這就去稟告司空?!?p> 客棧內(nèi)王玢的書佐法正請蒯良好生休息,自己去見王玢。
而此刻王玢正在辦一私宴,私宴的三位豬腳分別是麹義、趙云、太史慈。
三人是剛剛抵達(dá)宛城,剛沐浴一番就被安排來見王玢,主要是王玢想見見趙云跟太史慈。
太史慈還好些,起碼是被不良人找到發(fā)掘起來,趙云,王玢費了不少筆墨,不良人都未將其找到,還以為被劉跑跑拐跑,或者泯滅于眾人,原來卻跑到麹義麾下。
王玢與三人對飲幾杯,細(xì)細(xì)打量了趙云、太史慈一番,太史慈如武將一般,身材魁梧,皮膚黝黑,趙云則如歷史上傳說那般,身材勻稱,臉白如玉,再看看麹義皮膚粗糙,說他有五十也沒人懷疑,難道塞外的風(fēng)沙也挑人?
趙云被王玢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難道司空好龍,倒聽說司空身邊小白不斷。
趙云臉色變幻未定,王玢只打量一番便看向麹義:“公正,我把你從西域調(diào)往遼東,又遼東調(diào)回來,數(shù)千里風(fēng)塵仆仆,你辛苦了?!?p> “不苦?!?p> 麹義冷冰冰的回。
王玢一噎,又道:“那我把你調(diào)回西域,可有怨言?!?p> “有。”
麹義倒是實在,趙云二人暗暗叫苦,萬一麹義得罪王玢如何是好。
“好,真性情。”
麹義就像一個冷冰的釘子,特別扎眼,這樣的人也很讓人不舒服,不過王玢深知有才華的人都性格古怪,不僅不怪罪反而贊道:“公正真性情,可否告知你有何怨言?”
麹義:“數(shù)千里奔襲不苦,某只怕回到西域,再吃幾年沙子卻一名不文。”
麹義雖然踞傲,還不至于狂妄,因為王玢麾下名將如雨,他還算不了第一,更別說一騎絕塵。
王玢聞言哈哈大笑,三人不解,王玢笑著笑著突然戛然而止,臉色凝重的看向麹義:“公正,不瞞你說,西域亂了,平亂只是一回事,想必你也看過我的地緣政治論,西域周邊有貴霜、康居等國,更遙遠(yuǎn)的地方還有羅馬帝國,以前軍力不允許,如果中原大半在我手,這周邊的帝國都我們的目標(biāo),現(xiàn)在只剩一個熟悉當(dāng)?shù)氐匦蔚拇髮ⅰ!?p> 麹義眼睛一亮,霍然起身道:“義不才,愿為先驅(qū)。”
“這才是我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