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女巫被誤導了。”蒼降肯定道。
“黑夜女巫被誤導?被誰?那個男的?你那個同伴?他誤導了黑夜女巫什么?還有你說的,我們下錯注了,是什么意思?”惠靈頓連續(xù)追問了好多個問題,接著他不等蒼降回答,又喊了一聲:“停車,從別的路先慢慢繞?!苯又挚聪蛏n降:“回答我?!?p>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沒錯……黑夜女巫被誤導了。黑夜女巫,以為褚一他告訴她的那份我們的計劃,其實就是我們現(xiàn)實的計劃,她把褚一與她討論的內(nèi)容,誤當成了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情,但是實際上,這兩者并沒有任何直接的聯(lián)系,沒有人規(guī)定,我們一定要遵從褚一的猜測行事,所以——可以說的事情,并沒有意義。”蒼降說道,“因為一切,都是褚一的猜測,并不代表是真實發(fā)生的,但是黑夜女巫混淆了現(xiàn)實與褚一的猜測,她以為,褚一說的事情就是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情,所以,她在心中已經(jīng)肯定,我們和你們聯(lián)合了起來——因為褚一是這么告訴她的。”
“等等等等……但是事實不就是如你那個叫褚一的同伴說的那樣的嗎?我們確實如他說的那樣……你說褚一已經(jīng)推測出來我們的計劃,并且將它告訴了黑夜女巫,那么猜測不就與現(xiàn)實完全相同了?黑夜女巫并沒有被誤導,她得知的確實是正確的信息?!被蒽`頓反駁道。
“這,就是褚一高明的地方,他用來誤導黑夜女巫的信息,就是真正正確的信息——他推測出來我們真正現(xiàn)實中的行動,然后用它來當作誤導黑夜女巫的信息———如果我們的計劃沒有改變,那么黑夜女巫自然如你說的那樣,掌握了正確的信息,褚一的動作便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一旦我們的計劃作出了改變,褚一的誤導就會成為真正困住黑夜女巫的迷局。
你不是在奇怪,為什么黑夜女巫就算已經(jīng)在心中肯定了是你們和我們聯(lián)合策劃了這場燭火城的混亂,但是卻也并沒有對你做什么嗎?因為黑夜女巫不僅將現(xiàn)實與猜測混淆了起來,同時也將猜測和現(xiàn)實混淆了起來——并不是病句,而是從屬關系的互相轉換……所以他跟你的談話,并不是在跟你說話,而是與褚一之前談話的延續(xù)……他們仿佛在下棋,一個出招,一個拆招,所以黑夜女巫并沒有避開褚一見你,因為這本就是他們之間的棋局,黑夜女巫想要說給他聽……
黑夜女巫并沒有答應你的條件,而是給你限制了時間,讓你處理好燭火城的混亂,這一步,在他們的對弈中,已經(jīng)將褚一猜測中的布置將死了,在褚一的猜測之中,我們的后路已經(jīng)被堵死,我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退,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黑夜女巫就以為,她在現(xiàn)實之中,也將我們將死了。褚一,徹底誤導了黑夜女巫,雖然我不知道,也無法想象褚一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從目前的信息來看,黑夜女巫確實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蒼降咽了口口水。
“但是,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不就是你那個朋友所猜測的那樣,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嗎?至少你,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了?!被蒽`頓冷聲提醒道。
“不!”蒼降喊道,“我們是否會陷入褚一猜測中的境地,取決于,我們是否能夠看出褚一對黑夜女巫設下的迷局,如果我們無法察覺黑夜女巫已經(jīng)被褚一誤導這個事實的話,我們就真的死定了,無論你是想轉而倒戈向黑夜女巫,還是我們繼續(xù)在燭火城里引起更大的混亂,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動作,這些都已經(jīng)是被黑夜女巫研究透徹的行動,我們就會如黑夜女巫設想的那樣,沒有任何退路了……但如果我們能夠察覺出這一點的話……
那么首先就能夠知道褚一給我們透露的另一個信息……我們的賭注下錯了。”
“什么意思?”惠靈頓問道。
“為什么,黑夜女巫的這一步棋,能夠?qū)⑽覀兯械耐寺范级滤滥??”蒼降反問道,接著自己回答著:“因為……我們手中的籌碼,沒有意義!我們下錯注了!黑夜女巫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城市里的十萬人!所以,無論我們怎么用燭火城里的普通人來威脅黑夜女巫,都沒有任何意義,在她眼里都是可笑的無聊行動,她,根本就不在乎……”
“你不是說,她需要十萬人來獻祭嗎?!”惠靈頓的聲音大了起來。
“對……黑夜女巫需要燭火城的十萬人,否則無法解釋她之前在燭火城的行為……但同時,黑夜女巫也不在乎這十萬人……”蒼降看向惠靈頓的眼睛:“只有一個解釋:她不需要活人?!?p> 蒼降的話讓惠靈頓和薩克的背后瞬間涌上一層涼意,他們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褚一的猜測,是死的,是只有一個既定計劃,一個既成事實,仿佛棋盤的殘局一樣,黑夜女巫只要找到它的破解辦法,就能夠如破解殘局一樣,將褚一徹底將死,萬劫不復,但是現(xiàn)實的我們,并不是死的,只要我們能夠知道褚一他透露的兩個信息,我們就可以,改變自己的計劃。拋棄以前的籌碼,重新制定新的籌碼……殘局是一種下法,但是我們可以避免自己陷入殘局的境地……褚一用他的失敗蒙住了黑夜女巫的眼睛,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一條新的路,現(xiàn)在,該輪到我們行動了。”蒼降面無表情,但是雙眼有著仿佛能夠噴出火焰一般的炙熱。
“……”惠靈頓和薩克沉默了許久,不知道馬車在這個街道上繞了多少圈,惠靈頓才沉聲道:“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而已,我們似乎沒有任何確切客觀的證據(jù)能夠證明你說的一切,你只不過是把一些有點兒異常的事情用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連接在一起罷了,相信你的話對于我而言,風險異常之大。這很有可能只是里為了不讓我轉而投靠黑夜女巫,隨口胡謅的罷了。”
“黑夜女巫不是給了你一天的時間嗎?”蒼降提醒道。
“……那么,接下去你準備做什么?”惠靈頓沉默了片刻,問道。
“……”
……
“蟲子的掙扎,豬玀的眼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看來,無論如何你都贏不了呢。無論是棋局還是其他什么,你都贏不了。不僅是你,還有金太陽宮,都是如此,從來如此?!毙廖鲖I并沒有摘下面具,而是就這么看著褚一,用如她以往那樣高傲的語氣說道。
“是啊?!瘪乙粐@口氣,“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