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讓我們換套小房子,正好有錢來裝修,但是你爺爺不答應(yīng),他想是想要一套大房子的。”
但錢不肯掏,我明白。
他最好幾個子女一起掏點出來孝敬他,這是不可能的。
房子給老爸,別的子女出錢給老爸換大房子,人家又不是傻子,我們家也不想占這個便宜,大家都不容易。
我們拿房子,我們給爺爺奶奶養(yǎng)老。
問題是,爺爺?shù)姆孔邮冀K不肯寫成老爸的名字,也不肯告訴我們,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想怎么分配的。
“他還是老思想,掙家產(chǎn)就是要掙套大點的,撐家產(chǎn)可以慢慢撐,電器這些東西可以慢慢買起來?!?p> 對,爺爺還是想一家人在一起,但又怎么可能?
成家立業(yè)以后,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當(dāng)初,房子再小也能住下一家人,現(xiàn)在房子再大,也容不下各自成家立業(yè)的五個兄弟姐妹。
分家是必然的。
爺爺卻不想。
奶奶繼續(xù)說著:“但是,但是,他錢拿出來也不夠,他算過了,棺材本留著,添錢換大套,再裝修,大套裝修錢也要貴,找誰裝修,裝修公司不便宜的,你們爸爸也去問過了,這個價錢你們爺爺聽了都能直接暈倒,我沒有直接告訴他,就問他到底還有多少錢,他存折也拿出來給我看過了,一張幾萬的,一張幾萬的,是我們的棺材本,還有好幾張幾萬的,也就十幾萬?!?p> “我再去勸勸他要個小套,我們自己裝修倒是行,這舊房子再住下去真的是要塌了啊,我每天睡覺一有動靜都要被嚇醒的,阿娘也不想說這些給你們聽讓你們擔(dān)心的,但是誰來幫忙呢?”
妹妹出嫁了。
我們家一個大房間,一個小房間。
我說:“那你們先來睡我們這,我的大房間給你們睡?!?p> “不行的?!蹦棠逃羞^心動還是直接拒絕了,“老了,不能和小孩子走得太近,睡你們睡過的床,你們媽媽不答應(yīng)的,我也不答應(yīng),我們睡過了,以后,你們怎么睡?!?p> 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明白。
我或許是在慷他人之慨,但爸爸媽媽也不是他人,現(xiàn)在,爸爸媽媽的房子給爺爺奶奶住一段時間,以后我也會盡心多孝順他們一點。
有什么關(guān)系?
大房間不行,那就小房間吧。
“小房間里也有空調(diào),現(xiàn)在天熱,你們來了也能開開空調(diào)睡得舒服點?!?p> 奶奶聽了也開始嘆氣:“你們爺爺老是說熱,還說半夜蚊子咬,讓他開著電風(fēng)扇睡覺,不對著他吹,他也怕浪費電,還說吵,吵是吵了點,不過這電風(fēng)扇也上了年紀了,還能用就不錯了,不開電風(fēng)扇,點蚊香要點吧,唉,也不肯拿一盤新蚊香出來點,非要拿那么一小節(jié)蚊香,到了半夜就熄滅了,蚊子肯定都出來了找東西吃了,他啊,活該被蚊子咬?!?p> “我們家點電蚊香,蚊子直接就死了。”
“電蚊香,我也想買來用的,但你們爺爺說有毒的,有什么毒?買沒有毒的不就行了?”
“嗯,那你們來住小房間吧?!?p> “小房間也買床了?”奶奶問。
我忘了這茬:“就一個小的木板床?!?p> “那也行,讓你爺爺睡床上,我睡地上好了,我喜歡睡地上,涼快,我還記得你們小時候也睡在你們爸爸媽媽房間里的地上的,地方小,這么睡還能吹吹空調(diào),不過,怎么不給你們買個小床的,我想不通?!?p> “買了也放不下,旁邊還有衣柜,放了床,衣柜就打不開了,睡地上的話,我們家里也有涼席的?!?p> “好,好,有涼席就好,當(dāng)時的房子,設(shè)計不好。”奶奶念叨著,“設(shè)計不好,現(xiàn)在的房子肯定不會漏水了,上次下大雨,到處漏水,面盆都張了好幾個,樓上漏,樓下也漏,樓上樓下跑去倒水都跑了好幾趟,誰來幫我們,沒人幫的,唉,現(xiàn)在好了,我去和你爺爺說,他肯定高興的,就是你媽媽那邊。”
“我和老媽說好以后再來和你說。”
“好啊好啊,真讓我們?nèi)ニ》块g也是好的。”奶奶笑了笑,“天熱了,洗個澡也方便的?!?p> 奶奶來住,媽媽是愿意的。
可爺爺太小氣了。
妹妹結(jié)婚,本以為爺爺會給一個大紅包,但爺爺給了和奶奶一樣的錢,一千塊的紅包,給了妹妹和妹妹老公,他們很開心,因為這是大紅包了,別人都是給兩百的,多的也就六百。
老媽讓他們閉嘴。
“晨晨,你們現(xiàn)在收到的紅包都是我們當(dāng)初給出去的,現(xiàn)在收到多,當(dāng)初給出去也是多的,以后你們?nèi)ヅ笥涯沁叧跃疲惨靼走@件事。”
“媽,我們知道的?!泵妹美瞎碌溃盃敔斈棠桃膊蝗菀?,給我們一千一個人挺多的?!?p> “多是多,但是有比較就不算多了,晨晨,我和你說。”老媽舉例說,“當(dāng)初音音的大姑媽,就是音音爺爺奶奶的二女兒,她兒子結(jié)婚的時候,音音爺爺就是包了一個大紅包的,那是外孫,音音是孫女,這不一樣的,主要是還有個孫子文榮沒有結(jié)婚,我倒是想看看,文榮結(jié)婚的時候,他肯包多少給這個親孫子?!?p> “媽,不要這么說,爺爺奶奶也是疼音音的?!泵妹美瞎矎臓敔斈棠棠悄昧艘粋€紅包。
沒錯,是疼妹妹,對他,是愛屋及烏,奶奶也和我說,妹妹找的這個老公油嘴滑舌的還有點矮,不過長那么高也沒有用。
爺爺就比她高那么多,她看爺爺要抬頭看,累人。
“疼是疼的。”老媽想說的是,小氣也是真的小氣。
畢竟是苦了一輩子的人。
當(dāng)初節(jié)約是美德,如今有錢才是王道,有錢還要懂得花錢,有錢不花就是小氣的吝嗇鬼。
我覺得爺爺算不上吝嗇鬼,他對自己也一樣要求嚴格,不亂花錢,一比較,對子女反倒是寬容大度一些的。
他要是平日里就吃吃喝喝,帶著子女也吃吃喝喝,如今也不會在年輕這一輩中落個小氣的名聲。
老一輩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省,都佩服他的毅力。
可這美名也困了爺爺一輩子。
婚宴上。
奶奶給爺爺夾菜,不然爺爺也不好意思夾太多。
畢竟以前當(dāng)學(xué)徒,桌上有肉,最多是在師父師娘的催促下夾一次嘗嘗味,再催,哪怕師父師娘為人再好也該謝絕,畢竟師父師娘家里也有孩子,吃多了,也會讓他們的孩子不開心。
那個時候的肉是最好吃的。
爺爺吃得少,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到如今,吃什么都覺得不如以前,可能是忘不了以前的事,也可能是老了,味覺退化,已經(jīng)吃不出味來了。
“哪里不好吃了,廢話這么多,你就吃吧。”奶奶讓說了一句話的爺爺別說話。
“好吃的,我沒說不好吃?!睜敔斠忉尅?p> 奶奶不聽:“好吃,吃就行了?!?p> 爺爺點頭。
在這種場合,爺爺嘮叨不起來了,安靜坐著,甚至需要奶奶照顧才行。
我想坐奶奶這桌,可我身為新娘的姐姐同時身為伴娘,自然被安排在了小學(xué)同學(xué)這一桌上。
忙碌了一個上午,吃完中飯,下午該是最重要的接親環(huán)節(jié)了,全程有攝像機跟拍,應(yīng)該是先拍內(nèi)景,接出去后拍外景,最終回酒店再拍內(nèi)景。
原定是去附近的公園里拍一下照片,再到里面的一個旋轉(zhuǎn)木馬上拍下照片,再到大門口拍一張合照。
不過,不出意外也似乎是不可能的。
畢竟是第一次結(jié)婚。
接完親。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fā)了。
婚車排著隊,敲敲打打過后就出發(fā)了,藏鞋子環(huán)節(jié)就隨便藏了一下,不知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預(yù)估的時間比計算的時間要趕一些,能加快的流程必須要加快。
新娘子很快就被背著下樓了。
我和伴娘一起在樓下等著,手里還拎著一個爐子,這是代替火盆用來跨的吧,我也不懂,反正讓我拿著就拿著了,這是男方那邊的規(guī)矩,老媽叮囑我要一直拿著,不可以給別人,所以伴娘問我要不要幫忙拿一會的時候,我搖頭了。
伴娘不光關(guān)心我,還關(guān)心妹妹,第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就來了不少同學(xué),伴娘也是第一天來的,來了見妹妹穿得少,又觀察了一下大家的反應(yīng),想要借個暖寶寶給妹妹貼著保暖。
沒有人帶暖寶寶,我們也沒有用過暖寶寶。
可她還是要出門買一個回來,讓妹妹不要著涼。
她問我附近有沒有賣的。
我也不清楚,只記得超市里面是有的,老的地下超市就在這附近,這天吃飯是家常便飯,不在正式辦酒席的地方,所以離超市更近些。
我學(xué)了開車也沒再開車,身邊也沒電動車讓我開,加上去往老爸店里都是一個小時起步,我覺得十分鐘的路程是近的。
可真的和伴娘出了門,我又發(fā)覺路程好像有些遠,我們走了一大半,眼看快要到的時候,就有電話打來通知我們吃飯了。
走都走了這么遠,我們只好加快了腳步,可路上連輛三輪車都沒有,真是不方便,但愿買完回來,能在那邊看到一輛三輪車。
我們可以不出來買的,畢竟妹妹也貼心地搖頭說不用了,可她說話的時候就在發(fā)抖,雖是有個披肩,可還是冷的。
別人都說不用,那我們偏要去買。
買回來以后,用不用也是后話,但這一頓飯的大白米飯是一定要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習(xí)俗如此。
我照做了,不管別人吃不吃,我都吃,幫妹妹盛了一碗飯,她老公要幫忙,別人也攔著不讓,我就明白了,這是在說,這是妹妹吃的最后一頓娘家飯。
放屁。
以后多得是機會回娘家吃飯,不過,為了避免閑言碎語的發(fā)生,妹妹的老公也得一塊來,煩。
“新娘子出來了?!?p> 樓下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大家都好奇新娘子長什么模樣,而不是新娘子去的人家是戶什么樣的人家。
畢竟,看熱鬧的人只是想看熱鬧。
真正去別人家過日子的人,是新娘子一個人,不,還有一個孩子。
要是讓人知道這件事,更要看熱鬧了。
可孩子是新娘子一個人的嗎?
老媽覺得親家那邊的教育方式是有問題的,畢竟女兒三十多歲都沒有出嫁,兒子又是談過幾個女朋友的,能一拍即合的感情倒也是少得可憐,連媒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錢是賺得最省力的一回。
我們家的教育方式肯定也存在一定的問題。
這一點,老媽也開始在反思了。
一個未婚先孕,一個不肯上班不肯相親,說出去也是不好聽的。
我倒覺得沒什么。
問題還是在于,妹妹為什么想要離開這個家。
到了男方家里我才明白,他們家的房子到底比我們家好了多少,并沒有多少,但和電視里放出來的那種普通人家住的房子差不多,樓下的路一樣窄,旁邊停了車,別的車從這過都得貼著過,車子大一點,或是停車不規(guī)范出來了一些,都有被擦到的危險。
不過,我也看到了一件稀罕事,原來有些車的反光鏡是可以縮回去的,還不用手動去拍,是自動的。
副駕駛位上,我和男方找來幫忙的朋友無話可說,索性就什么話都沒說。
伴娘有伴娘的車,新娘姐姐有新娘姐姐的車,也不管他們怎么安排,讓我坐哪一輛車,坐哪個位置,我就坐唄,反正去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個。
坐電梯上了樓。
15樓。
將近三十樓的房子,是早先做生意賺錢的人家聚集的一個住處,也是一個老的住宅區(qū)了。
可再老也比我們的新家要豪華。
進門有隔斷,一眼看去就看到有一個大的客廳,走進去再看,有大的吃飯間,大的冰箱,還有兩大一小的房間和衛(wèi)生間,其中一個大房間里還藏著一個衛(wèi)生間,妹妹和她老公就住在這房間里,住這比住家里舒坦多了。
老爸會抽煙,衛(wèi)生間就一個,他總要一邊方便一邊抽煙,方便完就出去瀟灑了,留下一衛(wèi)生間的煙味給我們聞,即便用了換氣扇,煙味也是久久不散。
馬桶蓋子也是翻上去了不翻下來,但好歹是知道翻上去方便的,但在家里,坐著不行嗎?
收拾衛(wèi)生的是老媽,馬桶臟了,洗馬桶的也是老媽,老爸從來不弄這些,老媽有潔癖也慢慢習(xí)慣了,但我的潔癖要犯了。
我和伴娘坐在飯桌旁,等著他們走流程,等會該去哪,該去公園了吧,再晚,天都要黑了,晚上的酒席果然又要推遲了,好在我今天不急著吃酒席,等等就等等。
大家互相介紹著認識一下,男方這邊掏出兩個紅包來遞給我,是給我和表弟的,也是因為他們那邊的什么規(guī)矩。
可人太多了,一時沒聽清。
我的思緒可能已經(jīng)在別的地方了,接過紅包的一刻就遞給了旁邊的伴娘,反應(yīng)過來剛才的話是讓我把紅包給表弟的,我馬上就對伴娘說:“不好意思,這是給那邊那個的新娘表弟?!?p> 她點頭遞了出去。
我的臉不好意思地紅了,伴娘的臉也紅了,可我不理解,給個紅包的時間都沒有,非要我去給表弟嗎?
表弟也已經(jīng)坐在這桌子邊了,剛才也介紹過了,這么快就忘了嗎?
感覺這樣對不起伴娘,明明她也很關(guān)心我和妹妹,我卻不小心給錯了,萬一讓人誤會伴娘貪圖紅包怎么辦?
她出了份子錢,已經(jīng)給妹妹了,和小學(xué)同學(xué)一樣,也是六百塊,妹妹是不想收的,可不收人家也不好意思來,既然來了,走之前再給個伴娘紅包還回去也行,伴娘吃過晚飯就要走的,她已經(jīng)上班了,得早點回去,第二天一大早還要上班的。
她的東西在我們家里,吃完飯,還得回去拿一趟。
我不會開車,路上三輪車也不是想叫就能叫的,至于打車,我們是小地方,沒有出租車,用打車軟件叫車也不一定能叫到車,倒是有不少開黑車的,為了安全也不考慮。
老媽怪我不會開車。
不然,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能帶著我的老同學(xué)去酒店了。
有什么關(guān)系?
不就是不能給她長臉嗎?
反正是大喜的日子,多花點錢找?guī)讉€司機來開車也沒關(guān)系。
缺我一個了嗎?
只要抓住一點機會,就要數(shù)落我。
我也有氣沒處發(fā),不想聽她廢話,甚至想要和她吵架。
中午吃完飯得趕緊回去忙著準備下午接親的事情,老媽喝了一點酒,而且穿著高跟鞋,是不能開車的,可她還是要在我面前數(shù)落我不會開車,我就和她吵起來了:“又不遠,走回去都可以。”
“走回去來得及嗎?你不開,我來開?!?p> “你開就你開,你穿著高跟鞋能開車的?你還喝酒了?!?p> “就喝了一口紅酒,也算喝嗎?別人來敬酒,我總歸要喝一口的,測度數(shù)也不高的,不到酒駕的程度,這點你放心,我還用不到你來教我?!?p> “你還穿高跟鞋,誰敢坐你車?”
“還不是你不敢開車,不然用到我來開車?”
我們當(dāng)著小學(xué)同學(xué)的面吵了起來。
唯一的男生站出來說:“阿姨,我有駕照,我來開車吧?!?p> 老媽這才瞪了我一眼,叮囑他路上小心就繼續(xù)回去招待剩下的客人。
我們上了車,別人問著他學(xué)駕照的事情來轉(zhuǎn)移剛才的話題,一邊佩服他厲害一邊問起他家里買車的事情。
他家沒買,只是駕校里開過。
我們紛紛抓緊了身邊可以抓住的東西,雖然車子來得很平穩(wěn),我們還是怕。
中隊長抓住了我。
“你們不用怕,我開得已經(jīng)很慢了,只要知道剎車在哪,知道剎車就沒問題,實在不行,你們幫我拉手剎就行了。”
“你怎么和我教練說的一樣?!敝嘘犻L也在練車。
她問我:“你媽媽已經(jīng)考了駕照,挺厲害的,虎父無犬子,你也去考一個。”
大家都笑了。
笑的是虎父無犬子這話,媽媽說女的,我也是女的,也許不該說,可又該怎么說呢?
我和媽媽的不和被他們看在眼里,我也不想多解釋什么,他們也都能理解一些,也許我們本就抱著一樣的心態(tài),一邊埋怨父母一邊又心疼父母。
“我學(xué)了,不想開。”
“為什么不想開?”
我說不出來,如果第一次練車,要停車庫里面去的時候,沒有那么多人圍觀,家里有錢,車子不是貸款買的,我有出息,能負擔(dān)起車子的保險費和油費還有一些意外維修費和賠償費,我想,我會去試著開的。
可現(xiàn)在,我怕這些。
對,我就是不敢。
他們看我不說就不問了,那我就自己說出來吧。
“我不敢開?!?p> 這一刻,我終于釋然了。
“沒事的?!彼麄兗娂姲参科鹞襾恚拔乙才麻_車,駕照考了以后還沒有開過車呢。”
“那你們家以后要買什么車?”
“反正就是代步車,我更喜歡那種小點的車子?!?p> “我也是?!?p> “其實電動車也不錯,駕照我自己不想去考的,家里人逼我去考?!?p> 他們開始聊開了。
很快就到家了。
他把車子停好以后,我們下了車,回到家里,沒一會,娘舅也帶著老媽趕來了,他們有些不放心,又去看了看我們停車子的地方,然后說大燈沒有關(guān),是很費電的。
我不理解。
不是都熄火了嗎?
來的也是客人,大燈不關(guān)就不關(guān)了,還當(dāng)著他的面說這些干什么?也許是我太敏感,他聽了以后也當(dāng)受教了,說以后開車子就知道了。
他似乎真的變了。
在公園拍照,旋轉(zhuǎn)木馬出了一點問題,一時旋轉(zhuǎn)不起來。
一會讓新郎新娘上去拍一下算了,一會又要讓伴娘也上去,一會又讓伴娘下來,真是服了,提前不考慮好這些意外情況的嗎?
旋轉(zhuǎn)木馬又突然好了。
又想讓新郎新娘坐上去拍了,時間不太夠了,又讓旋轉(zhuǎn)木馬停下來,直接站著拍一張算了。
拍了,覺得不好看,木馬又轉(zhuǎn)了。
這回行了。
新郎新娘拍過了,還要把伴娘喊上去當(dāng)個陪襯再拍一張。
我不習(xí)慣穿裙子,平時就不穿,更別說是這種像婚紗一樣拖地的裙子,真是不自在,每走一步都怕踩到,自己絆倒自己。
他在旁邊等著,看我上樓梯的時候有些不穩(wěn),還打算扶我一下,我也不管這扶手臟不臟了,直接摸著扶手就上去了,上去的一刻還聽到他在說:“小心?!?p> 有什么好小心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就讓人看不懂,菜上到最后都疊了起來,他想吃的菜被疊在了下面,他想吃,卻不好意思把上面的菜拿走,還是旁邊的中隊長一直勸他想吃就直接端起來吃就好了。
要我坐在他旁邊,我高低盡一下地主之誼,聽到他小聲說想吃下面的菜,直接就把上面的菜端走,把下面的菜端起來,端到他面前讓他一次性多夾點到碗里。
是妹妹的酒席,我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他們都不太好意思的樣子,他不敢站起來端盤子,別人也不敢,一大桌子的菜,都還剩了很多,我吃我自己的,不能浪費。
為什么大家都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