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兒匆匆回到居所,她想要盡快將腦海之中那些紛亂的思緒捋一捋,腳步卻漸漸慢了,遠遠地看到在自己房門口站著一個人。
——陳冰冰!
陳冰冰似有所感,轉(zhuǎn)過身來。
楊雪兒當即露出滿臉親切討好的笑容,人還未到,已先喊道:“陳師姐,你怎么來我這了?”
陳冰冰冷冰冰道:“去哪兒了?”
楊雪兒道:“還能去哪兒呀?這兩天我們時不時都會去許師妹那里串門,這不剛回來。”
“我們?”
“我和朱師姐呀?!?p> 陳冰冰點點頭,似是不感興趣,卻又多此一問道:“怎么回來了?”
楊雪兒笑著道:“以往我們說話之時,總有陳師姐在一邊指點糾正,不然我們對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今日陳師姐不在,我和朱師姐說了許多,卻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實、全面,想來沒有陳師姐在,再在那里說那些也沒意思,這便回來了?!?p> 過去兩天雖然走得勤快,可是卻也沒有久留,一方面是跟許慕姍還不熟悉,另一方面是過猶不及,不想讓人家感到厭煩,不過過去陳冰冰可沒有這些個問題。
楊雪兒一番話倒是讓陳冰冰頗為受用,點了點頭,道:“沒事,我走了。”
這就走了?
都完全不知道她是要來干嘛的。
楊雪兒念頭微轉(zhuǎn),突然大聲喊道:“陳師姐,你這是要去找朱師姐嗎?”
陳冰冰頭也不回,冷冰冰道:“我去找她作甚?”
楊雪兒頓時喊道:“你不找她呀?我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去的,那沒事,我一會兒自己去找她好了?!?p> 陳冰冰腳步微頓,然后離開,看其方向,確實不是要去找朱紫菱。
看著她走遠,楊雪兒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哼著小調(diào)小跑進房舍之中。
陳冰冰走開之后,似在猶豫著,回頭往楊雪兒的居所看去,不由得在意起來。
她們究竟在許慕姍那里都說了一些什么?難道真的在說那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雖然她知道的事情具體了一些,但小事終歸是小事。
可是陳冰冰此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算算時間,還有兩日便是驚蟄,原本以為她們該來找自己討好求教了,卻沒想到還是到許慕姍那里去了,那個遲鈍的丫頭到底哪里好了?
陳冰冰這么想著,卻是不由自主地往許慕姍的居所走去。
……
……
在朱紫菱和楊雪兒離去之后,許慕姍便走出了房間,在外面站著發(fā)呆,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在其中尋找著那不算熟悉的熟人。
來到這里已經(jīng)兩天了,今天算是第三天,可是她還是沒有見到顧辰,到底顧辰在哪里?
想起顧辰,便不由得想起在來青陽門的途中,顧辰給她分了三個包子,真的都很好吃,現(xiàn)在想來,還是很想吃,那起碼比辟谷丹好吃多了,畢竟辟谷丹沒有味道。
但是許慕姍想見顧辰,卻不是因為想吃包子,而是想要跟他聊天,而且她也知道,顧辰已經(jīng)沒有包子了,因為都吃完了。
這么想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包子只有六個,而她竟然分著吃了三個,吐了吐舌頭,有些羞意。
她一出來,周遭的同門都時不時看向她。
經(jīng)過這兩天來,他們也都熟悉了許慕姍,雖然多是遠遠看著看著看熟的,朱紫菱她們時不時過來找許慕姍,使得一些原本鼓起勇氣想要上前打招呼的人,紛紛又都畏縮著退回來。
山上雖然都是一群將要走上仙途的修仙者,可到底說起來依然不過十來年紀的少年少女。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指著靈峰方向大喊道:“你們快看,上面有人!”
這么一喊,頓時一個個都轉(zhuǎn)頭看去,他們看的都是靈峰別筑的方向。
聲音遠遠傳揚開去,一時間,路上人們駐足凝望,山腳下一排屋舍外的人則抬頭看著山腰上。
他們都看到了一道人影,此時就在那精致院落外的院子里,愜意地躺在一張竹椅上。
那人只是看著天空,并沒在意山下的他們。
“那是靈峰別筑,那里怎么可能會有人???”
“是長老嗎?不對,那人很年輕,是同門弟子!”
“是誰?誰有資格住在那里?”
一時間,主峰上炸開了鍋,每個人都想知道住在上面的是誰,尤其是那人看起來很年輕,年紀與他們竟也是相差不大,這就讓他們更加在意。
“走,我們?nèi)タ纯?!?p> “沒錯,我倒要看看,是誰住在我們頭頂上!”
“哪怕是長老弟子、掌門弟子,也沒有誰住在上面吧?”
說這話時有人看向許慕姍,也有人想起近來常來的朱紫菱、楊雪兒、陳冰冰三女,她們雖然有比較獨立的居所,可是卻還是與一眾弟子住的地方差不多。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多人忍不住上山去了,許慕姍此時也好奇地朝著那靈峰別筑看去。
雖然修為尚淺,可是好歹是煉元境的修仙者,目力自然大異常人,此時處于靈峰山腰間的那道身影雖然遠遠看去很小,但卻讓她頭腦轟然。
“顧辰!!”
許慕姍當即隨著人流跑了過去。
許慕姍前腳剛走,陳冰冰便走了進來。
一路上變得有些吵囔,不過她都不甚在意,她眉目清冷,未將那些人放在眼里,對于他們說了什么更加沒有去在意,只是自顧自地來到了許慕姍的住處。
看著許慕姍的房門開著,里面卻仿佛沒有人影,她有些疑惑,走近了看,確實無人。
“跑哪去了?”
轉(zhuǎn)身隨著人流看去,只見一個個人往靈峰上跑,她自然而然便想著這些人是想去峰頂天石處,不由冷笑一聲道:“白癡,未到驚蟄,現(xiàn)在跑上去又有什么用?”
話雖如此說,她還是慢慢抬腳走去,竟是隨著人流,不緊不慢,她倒要看看,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往山上跑。
……
……
顧辰靜坐了兩天,經(jīng)脈律動的每一寸每一分,他都已經(jīng)完全熟悉并記住了,哪怕平日里不去感受,他也能夠隨著律動的旋律推斷,然后判斷經(jīng)脈此時是在進行哪一種律動,他為此試驗過幾次,每次都證明自己是正確的。
到了這個時候,才有種新生的經(jīng)脈的確是自己的,其活動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這還不夠,因為他還是沒有辦法修煉。
以前修煉的功法——紫霄雷訣,主修的是雷法,功行霸道剛烈,爆發(fā)力驚人,雖然修行最難,但他卻因資質(zhì)超絕,故而能得心應手,但現(xiàn)在一運起功行便覺經(jīng)脈撕裂一般的疼痛,根本無法修行。
別說紫霄雷訣,哪怕是最為基礎的朝仙訣,他竟然也沒有辦法修行,雖然疼痛感減輕許多,但依然疼痛。
疼痛便代表了有謬,顧辰覺得,這是經(jīng)脈在給他警醒。
幾番嘗試無果,顧辰從房舍里走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躺下,想讓自己身心放松。
竹椅周圍花團錦簇,還有幾根嫩竹相間,花間幾只蝴蝶飄舞,而竹椅的椅腳被制成弧形,一躺上去便搖擺不停,看著天空云卷云舒,很是愜意。
顧辰心想,以前住在這里的人真的很會享受。
他任由竹椅輕擺,自己則看著藍天白云,只見一只靈鳥從山間竄起,穿過云間,似是淘氣勁犯般在云間搗鼓,云朵隨之改變形狀,當顧辰看到一個鳥首成形之時,不由得發(fā)出笑聲。
這般愜意勁沒有持續(xù)多久,便被一陣嘈雜聲打斷了,顧辰隱隱聽到山間來人的言語,心下了然,暗嘆一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