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填鴨

　　秦莊向李香萍說：“要么你現(xiàn)在跟你爸打個電話吧，若他肯出售大公鵝，我現(xiàn)在就開三輪過去拿！”

　　秦莊為了出行方便，昨幾天買了一輛帶棚頂?shù)娜喣ν熊?，化了七千多元，屬于大輪胎的，拉二噸重的東西沒有問題。天天借李衛(wèi)家的三輪車也不是長久之計(jì)。

　　李香萍打通了她父親的電話，然后對秦莊說：“我爸叫你現(xiàn)在就可以過去，他在大榕樹那塊等你！”

　　秦莊騎上三輪車，朝曬谷場，沿堤壩路朝下祺榕樹下駛?cè)ァ?p>　　嶄新的三輪車，開起來感覺就是格外爽。清涼的風(fēng)吹拂在臉上，有點(diǎn)刀割的味道，一條村級水泥路一直修到步前鎮(zhèn)。

　　河田大橋已經(jīng)開通，余縣縣級公路經(jīng)過河田大橋，直接往三門方向上高速。公路上許多小車行駛，村里也有許多人都買有小橋車，雖然大都是國產(chǎn)的，但總比他騎的三輪摩托車更拉風(fēng)吧！

　　躍進(jìn)村有一間廟，廟里供奉的是鴻旗老祖，據(jù)說是鴻旗村最早的祖先，被村民尊稱為“鴻旗公?！?p>　　廟后有一座長方形象溝澗形狀的池塘，叫下祺澗池塘。

　　池塘最尾靠近堤壩那頭有一棵數(shù)百年的大榕樹，根藤蔓展得有數(shù)十米寬，高大的樹冠，在躍進(jìn)村的很多地方都看得見。

　　榕樹邊上搭了幾間鴨舍，里面?zhèn)鞒瞿帏嗊蛇傻亟新暋?p>　　秦莊推開木柵門，朝里面喊道：“建成老表，在嗎？”

　　“在里面呢，進(jìn)來吧！”里面?zhèn)鱽硪痪湓挕?p>　　秦莊進(jìn)到鴨棚，看見一個中年人正在捏著一只泥鴨的脖子，用一把塑料漏斗插進(jìn)泥鴨的喉嚨，一勺一勺的米糠正往下灌呢。

　　另外一個男青年也在干著同樣的事，他是李香萍哥，叫李永國，跟秦莊還是初中同學(xué)。

　　“秦莊，等幾分鐘，先等我們把這些鴨子灌完食！”李永固招呼秦莊隨意找個凳子坐下。

　　兩父子把鴨食將泥鴨的肚子灌得滿滿，直至灌到泥鴨的喉嚨為止。

　　秦莊粗略看了一下，一只鴨幾乎要填半斤鴨食。這些鴨子填完食后，李永國父子都把它們趕下小池中洗浴，然后又趕入鴨棚。

　　最后還剩二三十只未填食，李建成對兒子說：“這些鴨就填另一種鴨食了，杜善長那狗日的等下會來拉，”

　　他從里面端出一盆帶黑色的飼料，秦莊似乎看見飼料里有些黑乎乎的鐵砂。

　　李建成并不避諱，很自然地對兒子說：“別填大多了，別當(dāng)場填死了！”

　　這些泥鴨，秦莊看再怎樣也有三四斤重。他還看見七八只大公鵝被關(guān)在另一間棚里正自由地覓食。

　　“莊子老表，你要大公鵝的話，七只你都要去吧！”李建成說出的話，讓秦莊愣了一下。

　　“我全部把大公鵝買去，你不養(yǎng)鴨啦？”

　　“銷完這些鴨，我就折棚了。這口下祺澗池塘明天就不是我承包了。都是那狗日的杜善長搞的鬼?！崩罱ǔ闪R道。

　　村里池塘每三年，競價投標(biāo)一次，價高者得。雖說是價高者得，但其中的貓膩還是很深。

　　象這次魚塘競價，李建成父子就吃了準(zhǔn)備不足的虧，競價成功后，以往是一次邀一年租金，而這次是三年租金一次性邀完。并且必須當(dāng)天邀當(dāng)天簽協(xié)議才有效。

　　跟李建成父子競價到最后的是謝六月，謝六月喊價到一年八千就不再加價，李建成喊價到一年一萬，中標(biāo)。

　　最后簽合同的時候，合同書上明確寫明：池塘租金必須三年一次付清。

　　李建成哪里會準(zhǔn)備二三萬現(xiàn)金，資金都全部投到收購泥鴨身上去了。

　　最后謝六月現(xiàn)場掏出二萬四千元繳了三年租金，成功競得下祺澗池塘經(jīng)營權(quán)。

　　這事一直埂在李建成父子心里，成為一根刺！

　　“建成老表，這鵝多少錢一斤賣給我？”秦莊問。

　　“莊子，市場上七八斤重的獅頭鵝是160到180元一只，這些成年的公鵝體重至少在十二公斤以上，大家都是熟人，我女也在跟你打工，我就不占你便宜，都按二十元一斤賣給你，行不行？”李建成實(shí)實(shí)在在的說。

　　秦莊知道，在其他地方，他肯定用這樣的價格買不到。于是高興他說：“那就按你說的吧！”

　　過秤后，七只大公鵝總體175斤。秦莊付了3500元給李建成。

　　裝進(jìn)三輪車上正要離開，卻聽得外面杜善長的聲音：“建成老表，我要的鴨替我準(zhǔn)備好沒有？”

　　李建成笑臉迎了上去：“你村長大人吩咐的事，那里敢怠慢，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表面上他還是對他恭恭敬敬的。

　　“哦，秦莊老表也在這里？”杜善長一眼看見了院中的秦莊，招呼道。

　　“是啊，杜村長。我來買幾只鵝！”

　　秦莊想快速離開，跟杜善長這種氣勢凌人的村官說話，他感到有點(diǎn)壓抑。

　　“咦，建成干嘛把守家的大公鵝都賣掉了，不準(zhǔn)備收泥鴨了？”杜善長故作驚訝地說。

　　“收個毛呀，池塘都租不成了我到哪養(yǎng)鴨去！”李建成當(dāng)場就爆了粗。

　　“咳咳，”杜善長尷尬的笑了笑，說：“收鴨賣鴨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有更好的生意，你李建成肯定不會干這個！”

　　李建成挑釁地問：“我也想去河道上淘金，不知村長會不會同意！”

　　余河到了躍進(jìn)村，拐了一個彎，成了一個弦形，有十多里路的河道。最近幾年，不知從何時開始，河灘上突然多了兩艘淘金船。

　　淘金船將河沙撈起來，經(jīng)過水糟，又從另一頭把沙石排出去。

　　余河這一段流域，古時就有人在河灘挖沙淘金。古時人用自制的淘金毛毯，淘金草，木制的淘金盒操作，費(fèi)數(shù)月時間也清理不掉幾米沙灘。

　　可是現(xiàn)在是大型的機(jī)械設(shè)備，轟隆轟隆的機(jī)械轟嗚連整個躍進(jìn)村都聽得見。

　　村民在沙灘上看見兩只淘金船，一會工夫就能把河灘挖個大坑，淘過金粒的沙礫堆成了沙山。

　　冬季把河灘毀得不成樣，春季訊期一到，堤壩就遭殃了，有些村民開始擔(dān)心。村干部怎就沒人管呢，有幾個年輕人出面去驅(qū)趕淘金船，卻遭到船上幾個青年毆打。

　　后來才知道，淘金船老板向杜善長支付了租金，而這些租金全部進(jìn)了他私人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