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變幻不定,許多種猜測都在心里晃過,卻都無法確定,原以為她上輩子活得算是無憂無慮,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頭至尾都陷在一個巨大的陰之中,只怕,連這輩子都躲不過。
黎竹看著她的神色,但無法猜到對方在想什么,這是個聰明又有點遲鈍的姑娘,真的是很像他的阿璃。
火堆噼里啪啦地響著,打破了靜謐的氛圍。
江欽栩深吸了一口氣,“天色不早了,你能把我送回去嗎?”
兩人都明白,這個送回去,都必須是悄無聲息地送回去。
黎竹搖搖頭,“我不能保證能不驚動蘇家暗衛(wèi)的情況下將你送入房間?!比羲蝗说故菬o所謂。
“果然......”江欽栩苦笑,“那人敢將我深更半夜送出來,就篤定我回不去,不管我有沒有被人侮辱,好端端的女子大半夜出門不歸,就夠讓人唾棄了。”
她垂頭喪氣愁眉苦臉的樣子再次激起了黎竹公子少得可憐的柔情,“也不是沒有辦法?!?p> 江欽栩的眼睛亮起來,“你有辦法?”
“對方能里應(yīng)外合,你也可以,蘇家人總有向著你的,我替你潛進去捎個口信,讓他想辦法將你接進去不久成了?”
江欽栩不確定地說道,“可是那個幕后黑手定然在各個門口都安排了人......”
黎竹笑了笑,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對方的狗頭,“蘇家這樣的大家族,總會有密道的?!?p> 江欽栩狠狠地點頭,若是孤身一人,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名聲,可是蘇家人對她是真的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希望自己能別給蘇家?guī)硖嗦闊?p> 不知不覺,她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從“怕闖禍被蘇云玦弄死”到了“怕闖禍給蘇家?guī)砺闊保男囊呀?jīng)在漸漸朝著蘇家靠攏了。
“你會不會有事?”蘇家人豈是這么好糊弄的,蘇家男子更不好糊弄,她想找人幫忙,最妥善的還是蘇云玦,可那男人狡猾得跟只狐貍似的,難免會對黎竹產(chǎn)生戒心。
她那擔心不似作偽的模樣讓黎竹心里一暖,他的阿璃聰明絕頂,每次對著不同的人都能保持微笑,但大部分時候都揣著幾分防備或是算計,唯有對著自己會懊惱,會生氣,會哭會笑,從遇到女子開始,這個女子對自己看似全心全意,那些善意也是全然的善意,但每次對著自己,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防備和不安,如此真心的笑容,他是第一次見了。
“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們蘇家的那只狐貍有點交情?!崩柚窭^續(xù)摸著對方柔軟的頭發(fā),“倒是你,要小心,尤其是參加宮宴后,蘇家,沒有你想象的安逸。”他說著,語氣略微復雜了些許,雖然眼前的人模樣與蘇致晚并不十分相似,但每次蘇家收了義女,那位都十分關(guān)注,尤其是這位還有蘇家嫡女的標志,若讓人聯(lián)想到什么,即使人再不像,誘惑也足夠大了。
黎竹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的身份,想護她一二倒是可以,只是在宮里,他注定不能將太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