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讓一讓?!?p> 突出重圍,也順利的讓所有人包括族長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
曦和倒是不覺得什么,南辭心中一緊,有些慌亂,但面上仍然是鎮(zhèn)定的很,看不出絲毫一樣,跟著曦和朝前面走去。
“族長爺爺,辛苦您了。”
曦和朝族長鄭重鞠了一躬,她知曉,如若不是族長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又沒她在墨邪身邊,墨邪只怕兇多吉少。
“沒事”族長擺了擺手,雙眼掃向南辭身上,“你去喚喚看,能不能叫醒那小子。”
那小子,自然指的就是墨邪了。
南辭抬眼,直視族長探究的目光,眼中坦蕩無比,她又未曾做什么事情,自然是無比坦然的直視著族長。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多坦然,又或者太過直白,讓族長凝了她一眼后,便掃開了眼,也讓南辭心中的那塊大石松了下來。
她真的有些慌亂這族長跟那何權有得一拼,面善心不善,以及這些人跟那群村民一般,極為詭異。
幸好這里的人的確與那百家村里的人不一樣,都是極為淳樸醇厚之人。
曦和早就撲到了墨邪身前,小手不停的拉扯著墨邪,叫喚著他的名字,卻仍舊無效,墨邪依舊眼中無神,毫無焦距。
南辭順勢走去,看向墨邪的眼中。
墨邪眼中清晰的倒影著她的身影,如一面鏡子一般,南辭都能夠看出自己臉上是何神情。
并非是中邪之相。
中邪之人,應當是眼有迷障,心有幻象,絕眼中非這般清澈不染絲毫渾濁之感。
倒像是...
南辭皺眉,有些疑惑,她曾在南明宮的書上看過類似于這般之人,其書如此描述。
噬魂者,空洞無其然也,遂不知其如行尸走肉。
意思是有人吞噬了該人的魂魄,被吞噬魂魄的人,眼中就是空洞無比毫無甚至不知所然在哪,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像是那行尸走肉一樣,不聽從其使喚。
但是,又有些不符合。
要知道,被吞噬了魂魄的人,絕對并非這般還有生機在身,南辭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墨邪身上的生機未消失。
而且,誰家吞噬了魂魄的人,會時不時發(fā)發(fā)病癥?然后就好端端的無比?
“阿邪,你醒醒,看看我。”
“你要是還不醒來,我就把你藏在床底下的糕點給吃掉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著的那點東西,你還不醒過來,我就真的吃掉了!”
曦和毫無威脅力的威脅著,亮起兩顆小虎牙,頗有一種幼貓在張牙舞爪的架勢,極為呆萌,又極為毫無架勢。
“以往他中邪,是怎么醒來的?”南辭在墨邪眼前擺了擺手,疑惑問向曦和。
“不清楚呀。”曦和皺眉“有時候是我叫一聲,他就醒了,有時候就是這樣拉著一天,他才醒過來,有時候是拍他一下,就醒了。”
沒有規(guī)律?
不對,應當不是沒有規(guī)律,而是曦和和這些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要點。
要知道,中邪也有一個媒介才能指使他去中邪,就像是一個人為什么過敏一樣,或是碰到了魚肉,或是碰到了花粉,才會致使過敏癥狀,而墨邪,又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去中邪?
絕對是他們不知曉,每次都是無意中觸碰到了,或者是中邪的墨邪自我清醒了過來。
然而南辭也不敢妄下定論,心中思索,卻也自知現(xiàn)在幫不上什么忙,便退到一旁,眼中沉思。
依舊是吵鬧無比,鐵鏈圍上幾圈,又扣上了一個重重的鐵鎖,所有壯漢一同賣力,蹬著腳背著幾個長出來的鐵鏈,把墨邪往遠離河岸的地方拖去。
但奈何墨邪跟腳下生了根一樣,不動分毫。
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垂下脖子,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那川流的河水,仿若是定格了一樣。
“好了好了,別拉了!”
曦和死死抱住墨邪,心疼的看著因大力拽扯而產(chǎn)生出來的胳膊上一條條紅痕,那大眼睛中滿溢著濃濃的心疼。
墨邪這樣,也疼在了她心口,她多想此刻中邪的是自己,而不是墨邪。
也還好這群壯漢尊重曦和的選擇,齊齊停住了腳,無奈的站在原地,卻還是死死拽住墨邪,不讓他再朝河里奔去。
“扎樁,把他困在這里?!?p> 族長依舊是威嚴無比,沉穩(wěn)有力,快速吩咐,連忙,又有幾人把鐵鏈捆在一旁的樹上后,拿著錘子在樹旁邊牢牢釘了上去。
看著他們的動作,南辭垂眸,望向那河中。
河水如往常一般,別無其二,但為何墨邪始終朝這河里跑?莫非是河里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他?
河水...墨邪...
心中思索,忽的,南辭心中一閃一道靈光,一個被她未曾注意過的細節(jié)。
前天,她曾跟曦和在水中捕魚,無意之間疑惑墨邪為何不跟她們一同下水,墨邪當時眼中閃過的一絲忌憚,被她忽略掉了。
那個忌憚的眼神,倒像是在躲避著什么,當時他看著這水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人才會露出來的無比熟悉而懼怕的目光。
這般一想,南辭起身,朝那天墨邪坐著的地方走去。
她清楚的記得,墨邪當時就是坐在這個位子,盯著那河面。
站在墨邪所坐的地方,南辭蹲下身子,重現(xiàn)墨邪當時所凝視的方向,朝那個地方看去。
川流不息的河水依舊向前,此刻卻是近了正午,水面上波光粼粼,透著這光,又反射到了空中。
仔細盯著水面,南辭就想把這水面看穿一般,然而,卻有些無力。
水面依舊是那水面,她什么也未曾發(fā)現(xiàn)。
耳畔還是各種嘈雜的聲音,各種雜亂的聲音混在一起,而其中,也有曦和大聲叫喊的聲音傳入自己耳中。
南辭卻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眼中依舊死死的盯著那河面,望眼欲穿,勢必從那河面上盯出個洞出來。
漸漸的,聲音愈來愈小,原本雜亂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那群人三兩成聚,往回家走去。
似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有曦和一聲又一聲不懈叫著墨邪的名字,以及那流淌不停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