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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辭夕顏

第十章 祭拜

朝辭夕顏 洛云渺 2450 2019-04-14 21:34:11

  第二日,顧昭顏剛睜開眼,日笙便將她從床上拎了下來,讓她想多睡一會兒的心徹底沒了。顧昭顏打著哈欠,任她們替她梳洗,日笙替她梳著頭發(fā),低聲道,“小姐,相爺讓您用過早膳后,去書房找他?!?p>  顧昭顏瞇著眼,點頭,卻忘了頭發(fā)正被日笙臥在手中梳理,這一點頭,扯得她頭皮生疼,瞌睡徹底醒了,她懶懶道,“替我尋套素色衣衫吧!”日笙朝梔兒示意,梔兒應(yīng)聲去了,不一會兒便捧了一套素白的衣裙。

  日笙將她的長發(fā)一攏,一條發(fā)帶束在腦后,額前墜著一朵素白玉花,而后服侍著顧昭顏換上了那套素白衣裙,顧昭顏看著自己這身,滿意地點點頭,贊許地看了日笙和梔兒,甚合她意。顧昭顏大致猜到了顧齊峰找她應(yīng)是帶她去祭拜她的母親,所以,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著素衣。

  用完早膳后,顧昭顏在日笙的帶領(lǐng)下,前往顧齊峰的書房。剛到門口,一個侍從便將她們往書房里面引,“相爺說了,顏小姐來了,便直接進(jìn)去。”

  顧昭顏溫聲道,“多謝!”那侍從忙擺手,“小姐客氣了!”不多一會兒,便將她領(lǐng)到書房的閣簾外,拱手道,“相爺,顏小姐到了!”

  顧齊峰掀簾而出,淡淡道,“墨冬,你先下去吧!”墨冬對著他傾身一禮,轉(zhuǎn)身對著顧昭顏施了一禮,便退了出去,日笙朝她還了一禮。

  顧齊峰見顧昭顏這身打扮,點頭,“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

  顧昭顏朝著他雙手交疊,施了一禮,抬起眸子,淺笑,“父親承諾過的,顏兒不敢忘!”

  顧齊峰有些無奈地笑了,“你??!”嘆息了一聲,“走吧?!鞭D(zhuǎn)身朝著門外走去,顧昭顏抬步跟上。

  出了書房,顧齊峰屏退了眾人,只帶了墨冬一人。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個彎,穿過了多少個石拱門,終于,顧齊峰在一個幽謐的小院前停下,他轉(zhuǎn)頭吩咐道,“墨冬,日笙,你們在外面候著吧!”

  二人皆應(yīng)道,“是!”便分別站到了院門兩邊。

  顧齊峰走上前,伸手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木門,院中種著一大片芍藥,院子的正中,放著一個大水缸,里面有一株并蒂蓮,院子的兩旁,翠竹茂密,一切都是那么生機盎然,絲毫不會讓人感覺清冷,有那么一瞬間,顧昭顏甚至覺得,屋子里正有人在酣睡。

  顧齊峰低聲道,“院中的布置,全是你娘生前所住的那般,本想就在被燒毀的那里重修的,但,那么灼熱的感覺,她不會喜歡吧!”說著頓了頓,顧昭顏覺著,顧齊峰每吐一個字都很艱難,若說他對她母親沒有感情,她是不信的,但,他的行事,又讓人捉摸不透。

  不知沉默了多久,久到顧昭顏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說話了,顧齊峰略微有些喑啞的聲音傳來,“此處很安靜,也很清涼,她應(yīng)該喜歡吧!走吧,進(jìn)去吧!”

  語罷,他抬步走向那扇緊閉的門,伸手按在門上,似是用盡畢生的力氣,推開了房門,看到房中景象的一瞬間,顧昭顏被驚得睜大了眼睛,何其震驚。

  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一張香案,一個冰冷的木牌,便全是一人的畫像,一顰一笑,喜怒哀樂,憂思悲恐,無一不有,該是怎樣的深情,才能畫得這般細(xì)致,該是怎樣的眷戀,才能支撐這個男子走到這兒,將畫一卷一卷的掛在這兒,望著這些畫像,顧昭顏模糊的記憶,慢慢清晰了起來。

  顧齊峰神色溫柔,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小菁,我?guī)ь亙簛砜茨懔?!”顧昭顏上前,跪在了香案前,望著那個木牌,良久,她雙手交疊,以手觸地,額頭附在手背上,如此拜了七次,她緩緩起身,沒有任何語言,她緩緩轉(zhuǎn)身,看著顧齊峰。

  顧齊峰迎上她的視線,牽強的笑了笑,“顏兒,你想問什么?”

  顧昭顏望著他,認(rèn)真而又堅定問道,“父親,您愛母親嗎?”

  顧齊峰閉了閉眼,“顏兒,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但,有些事,不是我不愿意,就可以的!”因為,是她的要求。

  顧昭顏有些驚訝,她確實是想問雪夫人的事,想知道她的父親,到底是怎么想的,聽他這么說,她似是知道了什么,她有些猶疑地問道,“難道是母親?”

  顧齊峰睜開眼,看著她,“顏兒,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至少,遠(yuǎn)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說的清的?!?p>  顧昭顏沉默了,確實,她不知道當(dāng)年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能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她只是站在她的立場,沒有發(fā)生在她的身上,所以覺得無關(guān)痛癢,才能這么直白的問出來,這么一想,她也就沒有了追問的心思。

  顧齊峰見她沉默,以為她有些氣悶,便開口道,“顏兒,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你也不會明白,但我也不想你明白!你只要無憂無慮的,專心完成你師父交給你的事,到時,如若你還想知道,我會告訴你!”

  顧昭顏笑了笑,“父親一心為我好,我明白的!”

  顧齊峰松了一口氣,欣慰道,“顏兒明白就好!”說著,他轉(zhuǎn)身,“走吧!”顧昭顏抬步跟上,出了房間,見她出來了,顧齊峰伸手關(guān)上了房門,望著重新閉合的門,顧昭顏輕聲道,“父親,我想過段時間去看看被燒壞的那個院子。”

  顧齊峰一愣,隨即點頭,“若是想去,便讓日笙帶你去吧!”扶了扶額,似是有些累了,率先抬步,走出院子,似是想起什么,他停下腳步,回頭望著顧昭顏,低聲道,“顏兒,夙王府,你何時隨我去一趟吧!”

  顧昭顏有些驚訝地望著他,思索片刻,“那便明日吧!”

  顧齊峰點頭,“你此次的任務(wù),怕是與他有關(guān)吧!”顧昭顏點頭,毫不避諱地答道,“是,為他而來?!敝卑锥痔孤?。

  顧齊峰聞言,似是有些震驚,又有些緊張斟酌著問道,“顏兒,你,心悅夙王殿下?”顧昭顏嘴角一抽,“父親,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來醫(yī)治他的病?!?p>  顧齊峰聞言,心里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明日去了剛好可以看看他的病情?!鳖D了頓,“既然你無意于他,那明日便將夙紋玉佩還給他吧!”畢竟,那不是誰都能接的。

  顧昭顏點頭,本來她也就沒打算留著,師兄那個姑且就當(dāng)作留念,回歸棲山時還給他就是了,但夙熙那塊夙紋玉佩,她是不打算久留的,看眾人的反應(yīng),就知道那塊玉佩不簡單,而且,她與夙熙也不會有太深的交集,就更不必留著這么塊玉佩留念了。

  見她點頭,顧齊峰不再說話,頭也不回道,“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去夙王府!”

  顧昭顏應(yīng)聲答應(yīng)了,出了院子,見她出來了,日笙迎上來,將木門拉上。顧齊峰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顧昭顏回頭再次忘了這個小院,輕聲對日笙說道,“日笙,你說,情愛到底是救贖,還是深淵?”

  日笙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婢子不知!”顧昭顏回頭對著她笑了,“算了,我們回去吧,我還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

  日笙領(lǐng)著她,回了照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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