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知道自己執(zhí)意留下也改變不了什么,但他就是想聽聽眾人對自己的宣判,好讓自己能夠清楚的記得此次的教訓(xùn)。想到那個使得自己一見鐘情的姑娘,周致的內(nèi)心充滿不甘,也是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三叔周明禮對于無法抉擇自己婚姻的悲哀。在他們這樣的大家族里,是沒有人能夠隨心所欲的,除非……他擁有了莫大的權(quán)力?!娗?,等著我,你只能是我的’周致如是想,此時的他已經(jīng)刻意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中了藥的鐘情,究竟去了哪里?
而此時周致嘴里的鐘情,正跟遠(yuǎn)在B市的母親通電話?!澳氵@個壞丫頭,走了這倆三天,也不知道給家里來個電話,不知道媽媽會擔(dān)心你嗎?”甫一接通鐘母的電話,鐘情便聽到了母親雖是埋怨,但卻滿含擔(dān)憂的聲音。鐘情頓時感覺自己不孝極了:“對不起媽,我這倆天因?yàn)檎疹櫫植?,所以有些忙,沒來得及打給你”。鐘母一聽,立即問道:“對了情兒,你林伯母的情緒怎么了?”
聽到鐘母的問話,鐘情不由得想起了林母的反常。雖然林母也在極力的表現(xiàn)出自己痛失愛子的悲傷情緒,但鐘情就是覺得不大對勁。兒子剛死,即便是再喜歡一個外人,做為母親,必定會拒絕所有摻喜的宴會,而林母卻是拖著病體,接受杜子瑜的邀請前去白家。去參加夜宴,卻又在主人家的宴會上沒有露面。而所有的這一切在如今想來,怎么都透著一種古怪。
沒有聽到女兒聲音的鐘母再次問道:“怎么了?你林伯母不太好嗎?情兒,要不要媽媽盡快趕回去,幫你分擔(dān)一下?”“不用的,媽你就在B市好好陪陪奶奶,等我這邊開始上班無暇分身的時候,您在回來就行。林伯母的情緒算是穩(wěn)定下來了,您不用擔(dān)心”鐘母的再次問話,打斷了鐘情的沉思。
對面的鐘母嘆口氣說道:“唉!好吧,既然你能應(yīng)付的來,那媽媽就晚回去幾天,這倆天你奶奶的身體也不大好,我正準(zhǔn)備帶她上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鐘情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是有哪里不適嗎?我走的時候還挺好的???”“唉!還不是因?yàn)槟愎霉谩辩娔刚Z含埋怨道。
鐘情不解的問道:“姑姑?她怎么了?”“她,她竟然未婚先孕,被別人搞大了肚子不說,還慘遭對方拋棄。這不,大年初一的突然哭著跑了回來,跪倒在你奶奶面前,求你奶奶給她做主。你奶奶的歲數(shù)都這么大了,哪能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一下子被她給氣倒了”鐘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鐘情聽了母親的話,心中除了驚訝,還有一絲了然。姑姑鐘書禮在她眼中,一直是一個聰明伶俐又及其自私的人,而就是這樣一個既聰明又自我的人,還能發(fā)生未婚先孕且被人拋棄的事,鐘情對此感到驚訝萬分。反而對姑姑哭著跑來求奶奶做主一事,她倒覺得不奇怪了。一個自私到只顧自己的女兒,如何會擔(dān)心自己的母親會不會被她的事給氣到。
“那奶奶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們是準(zhǔn)備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嗎?還不到初五,醫(yī)院現(xiàn)在哪有什么好大夫坐診?。 辩娗闈M是擔(dān)憂的問道。鐘母再次嘆口氣回道:“沒辦法啊,總不能拖著等專家什么時候上班吧!還是先去做個檢查,看看情況再說。情兒啊,你不用操心這邊的事,你就先安心照顧你林伯母,等出了結(jié)果我在告訴你。還有,你自己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聽著鐘母的絮叨,鐘情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可笑。因?yàn)轭櫗Z琛,她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失去了繼續(xù)深造的機(jī)會,失去了安穩(wěn)的生活,失去了林木,更失去了清白。亦是因?yàn)樗?,父親死了,林木死了,林母病倒,母親又常年暗自抹淚。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而之前她還妄想跟顧璟琛在一起?,F(xiàn)在終于看清了自己的地位和顧璟琛的狠辣無情,鐘情想,她也是時候該清醒了。
想起顧璟琛,鐘情又突然想到了白家老爺子說認(rèn)識父親的事,鐘情便開口向母親詢問:“媽,您聽說過白兆騰嗎?”“沒有啊”鐘母停頓了幾秒回道。因?yàn)楦糁娫挘娗椴]有看到母親的神情變化。鐘情有些失望:“這樣啊,我本來還聽白老爺子說認(rèn)識父親,以為您之前也聽父親提起過呢”。鐘母突然有些激動的問道:“你說什么?白兆……白家老爺子跟你提起過秉義?”
因?yàn)殓娔竿蝗坏募?,鐘情微瞇雙眼回道:“是??!他告訴我他與父親之前是故交。您知道……白老爺子?”“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只是突然聽你提到了你爸爸,所,所以有些激動”鐘母磕磕巴巴的回道。
鐘情從母親的回答中聽出了一絲不正常,但她沒有繼續(xù)追問揪著不放,因?yàn)樗恢滥赣H的心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不想讓她知道,而她亦不想逼迫自己的母親?!皨專瑫r間不早了,你快帶著奶奶去醫(yī)院吧,等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你一定要告訴我”鐘情轉(zhuǎn)移話題道。鐘母連連點(diǎn)頭:“好,我這就帶著你奶奶去醫(yī)院”。
掛斷電話后,鐘母再也忍不住了,她如同泥巴一樣的癱倒在地,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痛哭不已,神情里充滿了愧疚與悔恨。指縫間泄下了啼血般的哀鳴:“秉義,秉義,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女兒,我就不該茍活于世的。當(dāng)初該死的人明明是我,你又何必豁出了性命來救我。秉義,我好想你呀!可是我卻沒有膽子到地下去尋你。因?yàn)槲液ε?,害怕自己要下十八層地獄,害怕自己永生永世都見不到你了。秉義,秉義……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hù)好咱們的女兒,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另一邊的鐘情亦是心緒不寧,她總覺得母親心中壓抑的秘密,與父親的死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