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血契生效
一個渾身是傷的青年手持一張地圖模樣的羊皮卷,咬牙切齒的望著眾人,在他身后,還跟著位怯生生的少女,身上同樣掛著彩,但論起狼狽要比其他人都好的多。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蔡決一頭霧水,回過頭,看到這二人模樣,更是摸不著頭腦。
他知道這二人,但并不清楚他們的身份,姓誰名誰,更不清楚那位年輕人手中的那張羊皮紙上為何會有自己的署名,看字跡還不似作偽。
這二人不必說,自然是段良和他的師妹,沈落霜。事情是這樣的,在浮島邊緣,段良最后還是被蔡決的誠意所打動,在那張羊皮卷上寫下救治白淺淺的辦法,并且蔡決又在后面簽署了自己的名字。然而此時阿慢施加在段,沈二人身上的定身法術還未結束,只得有云天宗幾人提著他們離開浮島。而在離開浮島的時候,又恰逢阿慢以己身做飼,召喚無性之人,靈力變得十分狂暴,蔡決他們還好,段良和沈落霜因為境界低微,一下子昏了過去,而后遭到浮島的記憶刪除,因此出來的情況就是蔡決等人一臉懵逼的提著昏迷的段良和沈落霜。
說起來也奇怪,白淺淺在離開浮島后,身上那種高熱發(fā)燒的癥狀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與之相對的,她原本能保留五六成的記憶,也都成為一些模糊的影子。
蔡決他們并沒有把手上提的這倆昏迷的家伙當回事,只認為是遭了難的修士,被自己等人順手帶了下來。
而后集合的時候,他們就順手把兩人丟進犄角旮旯里了,沒人再去理會。
等段良蘇醒后,第一件事當然是檢查自己究竟有沒有成功的把那顆能拯救家族的珠子帶回——結果自然是沒有的,反而儲物空間里的天材地寶數(shù)量讓二人詫異,隨即檢查那張能保存文字的羊皮卷,就發(fā)現(xiàn)了蔡決的留言。
“你就是蔡決?”段良看到這群人中那個走路姿勢最為囂張的少年轉過身,遂而問道。不知為何,自己一看到他,鼻子上的傷口就在隱隱作痛,氣也不打一處來。
說起來,當蔡決看到段良那種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龐時,心里居然出現(xiàn)了一丟丟的愧疚,這讓他不禁猜想,莫非那卷上文字,真是自己所寫?
等他再仔細看那羊皮卷上內容,臉色變的有些古怪。
“白師妹送七長老處,幫段良,蔡決留。”
正正好好十四個字,言簡意賅,不過,為什么要把白淺淺送到那個老不正經的七長老那里?蔡決狐疑的看了一眼白淺淺,只見她也一副暈乎乎的樣子,一雙大眼睛眨呀眨,但就是眨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蔡師兄,你別看我呀,我也不知道,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卑诇\淺可愛的搖晃著小腦袋,看著她天真無邪的容貌,蔡決只得咬牙把這口鍋給背下。
司朔全程瞪大眼睛,看著幾人用懵逼的眼神交流。他當然認得段良,心里也大概猜到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可若他在這時候跳出來解釋,豈不是告訴大家,自己保留著浮島上的記憶?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保留記憶的不知他一個,不過尤星河那家伙,那種冷漠性子,想都不用想他怎么可能會主動跳出來解釋?而白淺淺,看她傻里傻氣的樣子,恐怕是真不記得——難不成是那一位的話不準?不過,這倒無關緊要。
他選擇沉默以待,靜觀其變。
要說心里最郁悶的,還要數(shù)段良了。在上島前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這是一趟九死一生的探險,唯一的依仗,就是那張羊皮卷上的地圖和其能保留十五個字的特殊功能。結果下島后,自己和師妹倒是完好無損,但也沒能把珠子給帶回,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保留十五個字的珍貴機會,居然一大半記錄的是其他人的“破事”。
蔡決走上前一步,淡淡答道,“我就是蔡決,誰是段良?”
“我就是!”看到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段良更是火冒三丈,自己家族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被這個人所浪費掉的嗎?他不禁握緊雙拳,可感受到他身上傳來深不可測的氣息,還有那個離的遠遠的,卻頻繁向這邊投來目光的白胡子老頭兒,他又感到深深的絕望。
他已經猜到,能同時擁有如此多修為深厚年輕人的宗門,恐怕在東玄洲上只有云天宗一家了,自己宗門雖說并不算弱小,可和云天宗這等龐然大物比較,簡直不值一提。
“你就是段良吧?有什么難處,只管跟我說,我會幫你?!辈虥Q只想快點回到宗門,好好調整一番后繼續(xù)閉關,不想在這等雜事上多浪費時間,因此語速加快不少,可這落在段良眼里,卻更是敷衍的象征!
“你……”
“我……怎么了?”蔡決皺眉道,“我趕時間的,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許走!”段良大吼道,“你,給我留下!”
蔡決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先前耐著性子和段良好聲好氣說話,全是因為他自認理虧,可眼前這年輕人一直指東扯西,不提正事,這讓珍惜時間的蔡決也沒了耐心。
“松手!”
“不松!”
“滾!”
蔡決再也不克制,一股凌然氣息以他為中心爆炸開來,壓制性的力量,讓段良完全無法抵抗,整個人被震飛到三丈開外!
“師兄!”沈落霜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呼聲,跑到段良身邊,一臉凄慘,而蔡決只是悶哼一聲,重新走回傳送陣上。
他還是留手了,若全力出擊,段良方才就已是重傷!
“長老,啟動傳送陣吧。”
長老點點頭,雙手掐決,地上傳送陣的紋路開始一道一道發(fā)出光亮,司朔有些著急了。
這不欺負老實人嗎?段良這完完全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司朔也很不忍心,可有怎么樣在自己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讓此事發(fā)生轉機呢?
而就在這事,蔡決突然口吐鮮血,原本強大的氣息開始慢慢萎靡下來,陡然驚變,讓長老不得不停下傳送陣,一臉擔憂的來到蔡決身邊。
他并沒有感受到敵襲,而蔡決的身體他也檢查過了,并沒有暗傷在身,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血契!”長老認出了讓蔡決受傷的源頭,同時表情變的不正常起來。
血契,顧名思義,是用血刻下的契約,往往是用自己的神魂作為抵押,如不遵守,后果很是可怕。
而蔡決現(xiàn)在的模樣,很顯然是血契在提醒他,已經在違約的邊緣徘徊了。
也就是說,蔡決不光在別人的羊皮卷上許下諾言,還留下了血契?很快,眾人都想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看向蔡決的目光也更怪異起來。
在島上,他們兩人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居然會讓蔡決主動立下血契,去幫助那個叫段良的家伙?看起來離開浮島的時候,他們帶著段良并非出于偶然。而司朔也在這是松了一口氣——還好,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既然蔡決立下血契,那必然得幫助段良解除家族詛咒,即便他沒這個能力,這不還有自己嘛!
司朔想的很明白,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和自己逃不開關系,即使自己再怎么懶惰,這該擔當?shù)呢熑?,他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