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急敗壞,發(fā)短信責(zé)問陸浩。
“你跟你家里說什么了?你是沒長大的孩子嗎?需要家里人替你做主嗎?”我氣急找陸浩發(fā)火。
沒多久他回應(yīng):
“我并沒有說什么,你很反感我,我為何還要讓大家都知道,然后讓你更加厭惡我呢?我只說了實話,我想再與你常聯(lián)系?!?p> 我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又氣又急。這樣下去,老媽的想法什么時候才能給我扭轉(zhuǎn)過來!
“你跟誰發(fā)脾氣呢?摔給誰看?!”老媽見我發(fā)怒,也跟著發(fā)飆,扯著嗓子喊道:“你要是錯過這個,你就別跟我在這丟人現(xiàn)眼!趁早給我滾出去!我丟不起這人!”說著便把我的茶杯和書等都掃落在地。
“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我這里由得你耍脾氣嗎?!你是不是要等什么人?!所以拒絕見陸浩?!你給我說實話!你要是不說實話就別想進(jìn)這個家門!”老媽把衣服全都從柜子里甩出來,掏出一把剪刀,“我買的你不準(zhǔn)帶走!剪掉也不能帶走!”
我試圖沖上前去,結(jié)果老媽握著剪刀,瞪著眼對著我悶吼:“你敢過來!你要過來今天我們倆同歸于盡!”
我的眼淚涌出來,哀嘆:“至于嗎?我就一定要和陸浩在一起嗎?”
“我都跟你說了,人家家里有關(guān)系,我們沒有靠山,家里有東西壞了人家可以找人來修,你瞅瞅那燈,壞了我們也被至于花個錢請人?。磕阌终J(rèn)識幾個朋友?你能讓他們來修嗎?!”
“這種事情本來就應(yīng)該找人修!”
“我就知道我靠不住你!我年紀(jì)大了爬不上去修,你也是個廢物!讓你找人你就會說花錢請!跟你這榆木腦袋說不清楚!”老媽咆哮如雷。
“他們家就算不會,也能替我們找個人,以后辦事容易的很!像我!年紀(jì)大了,看病也方便?。 ?p> “媽,你越是這樣說,我只會越反感!我寧愿選擇極端的方式,不活就不活,你想動手就動手吧。”我真的要被逼瘋,對生死也看淡。
老媽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甩下剪刀,罵罵咧咧地回了房間,又持續(xù)了幾個小時不停歇地咒罵。
我一直在房間踱來踱去,忐忑不安。現(xiàn)在老媽在氣頭上,把木亮說出來,就會像我厭惡他們安排一樣,必定適得其反。甚至沒見過面就會否定木亮,最后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
之后和老媽冷戰(zhàn)的幾天,我也依舊咬緊牙沒有吐露半句。這是場持久戰(zhàn),沒有必勝的把握,就會失敗。
木亮擠出時間陪我壓馬路散心,路過一家精品店,互相挑選搞笑的玩偶發(fā)卡。店員說木亮笑起來很帥氣,一看就很陽光。正在不遠(yuǎn)處照鏡子試戴的我,看見店員的眼睛里閃著光。木亮轉(zhuǎn)身過來拉我,摟著我肩膀?qū)Φ陠T說,我女朋友笑起來才好看。
看到店員一臉尷尬,我心里卻泛起一點甜蜜。
可是沒想到在購物街口碰到了陸浩和他朋友,我本想拉著木亮快速走過,當(dāng)做什么也沒看見。
可是陸浩卻停下了腳步,打發(fā)了朋友先走,快速走來堵在了我們面前。
“喲,向晚,這就是你藏起來的男朋友?”
木亮回懟:“你是哪位?莫非是那位請吃飯的同學(xué)?謝謝你請我們家向晚吃飯,我回請你吧?!?p> 陸浩興許是沒想到我和木亮坦白至此,有些驚訝,很快又用不屑的眼光打量著木亮,沒有接木亮的話,反而冷語:“也沒三頭六臂啊,向晚你什么眼光?藏著掖著的?”
我忍不了這倆人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絲絲冒火花的場面,簡直跟偶像劇一樣。
“木亮,我們走吧。”我拉著木亮,想要離開。
“嘿,你沒有機會的,你過不了她媽媽那關(guān),給不了她要的。”陸浩大聲說道,言語里透著挑釁的味道。
木亮低頭一笑,看的出來這笑意與以往不同,更像是嘲笑,悠悠地說:“向晚想要什么,喜歡什么,不是誰能決定的,而是她自己決定?!?p> 說完牽著我走,余光看到陸浩心有不甘得生氣。
我以為沉默的木亮生氣了,他卻搖著頭笑,似乎覺得莫名其妙。
“我為什么要生氣,說明你優(yōu)秀,而你的選擇又是我,我有什么生氣的必要?”木亮揉了揉我的頭發(fā),還是以往的寵溺。
“我沒說話,是因為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嘗試讓阿姨知道我呢?有什么事情我來承擔(dān)吧?如果連阿姨這關(guān)都過不了,我就不值得你托付?!蹦玖琳f這話的時候,一臉嚴(yán)肅,眼里卻透著堅定。
這一刻,我仿佛都聽不到車流聲,有個人說要替我承擔(dān)重?fù)?dān),為我披荊斬棘。
這一天定是個好日子,街上有很多修成正果,結(jié)婚的戀人。而我和木亮正在這條路上匍匐前進(jìn),卻因為彼此,仍然保持悸動歡喜和堅持。
之后一段時間,陸浩經(jīng)常訂花送到公司,每次送來我都將它們分給了同事。無論怎么拒絕他,他還是一樣送來。我從沒想過陸浩會這樣窮追猛打,應(yīng)付各方面的人給我的壓力,有些讓我精疲力盡。
國慶節(jié)那天,老媽說爸爸請客吃飯,約在了家里不遠(yuǎn)處的酒店。
我納悶老爸怎么突然如此大方。誰料到我和媽媽趕到的時候,并不是爸爸在等我們,而是陸浩一家。
見到他們站起身來笑迎,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像機器人一樣沒有語調(diào)的喊了幾聲叔叔阿姨。
飯桌上,他們你來我往的互相奉承,我厭惡這樣的飯局,味同嚼蠟,如坐針氈。
陸浩卻起身給老媽倒茶,一臉殷勤,時不時的沖我挑眉笑笑,仿佛很得意,我更是心煩意亂,恨不得立即離桌。老媽卻在這時,在桌下掐了掐我的腿,示意我也回敬陸浩媽媽。
我夾著菜塞嘴里,假裝不知情。
“倆個年輕人放假沒事可以去旅旅游嘛?!标懞茓寢屨f道。
“買不到票吧。”我低頭悶哼。
老媽在旁邊使勁掐我,余光看見她似乎要壓不住火了,我在此刻卻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腔孤勇。
“沒關(guān)系,買不到票,我們可以開車去。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标懞菩χ貞?yīng),他的笑容卻總讓人看不透到底是真是假。
“坐別人車我容易暈車?!蔽移沉艘谎坳懞?,也不理會老媽在桌下又是踢腿又是掐臂。
“沒關(guān)系!大不了你開車,我送你一輛都行!”
陸浩媽媽也在敲邊鼓應(yīng)和,對媽媽說:“看見沒?年輕人不要我們操心,他們自己聊得挺好!”
“我有男朋友,這樣不太好吧?!?p>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飯桌上的人都瞠目結(jié)舌,而我卻與平時相反,反而更加踏實和堅定,不再怯懦,我準(zhǔn)備好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