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色漸晚,已近黃昏。
天邊的夕陽如紅似火,深秋的楓葉好似散落的霞云紛紛落下,飄落在一旁無人問津的小道上。
有一個人穿著黑色的西服,孤零零地站在青色的石板上,身前是一塊如象牙般皎潔的墓碑。
那墓碑上刻著一個不深不淺的名字:葉洵簌。
那曾是他畢生的夢想,曾是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人兒,曾是他苦難時的希望……
他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模樣,飽經(jīng)滄桑的臉龐上刻滿了歲月的劃痕,兩鬢的霜白悄悄的在耳邊蔓延。眉宇間緊皺著,好似被深秋抹上了濃濃的哀愁。唯有一雙清澈干凈的雙眸,依舊包含著曾經(jīng)那個少年對那個少女深深的愛戀。
無聲的淚水終于打破了那堅強的眼眶,緩緩滑過滄桑的臉龐,輕輕地滴落在青色的石板上。
他緩緩跪在了墓碑旁,聲音顫抖的哽咽道:“假如愛有天意,為何我們的愛情卻沒有被上天銘記?”
他無力的抬起頭,似乎是要向天吶喊命運的坎坷與不公,可最后他卻只能垂下腦袋緘默著默默流淚。
沙啞的嗓音帶著歲月的滄桑和深切的傷感,莫名的令人心碎。
然后他雙手緊緊的抓著墓碑兩旁邊緣的兩角,似乎是因為太過用力,手掌被墓碑鋒利的邊角割破,鮮血順著手腕,朝著墓碑邊沿蔓延,染紅了墓碑旁的白玫瑰花。
他將臉輕輕貼在冰冷的墓碑上,默默傾訴著對少女無盡的思戀,傾訴著當初兩人豆蔻年華的時候,如夏花般絢爛的愛情。
那時的他只不過是個窮困潦倒的漫畫家,經(jīng)常因為畫畫而囊中羞澀,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苦日子。而那時的他除了畫畫卻是什么也不會,況且當時的人們并不喜歡他畫的那些“漫畫”作品。
而沒有經(jīng)濟來源的他日子過的清貧而拮據(jù),直到有一天早晨,他望著雨后天青色的天空,不小心將畫筆掉下了窗外。砸在了葉洵簌的頭上。第一天她便喜歡上了他的畫,沒過多久兩人就相愛了,可是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她是貴族千金。
不出所料兩人受到了她的家庭和當時貴族社會的極力阻撓,受盡冷眼和歧視的落魄小子無奈之下只能暫時離開了她,但他沒有放棄,他只是想有一天當自己擁有能夠配得上她的實力時,再度歸來。
那時的他如同瘋子一樣不停地給人畫畫,幾年之后他終于攢夠了去國外留學的路費。
他發(fā)誓一定要成為一個偉大的畫家,可惜最后他還是舍棄了他一生最愛的畫畫。去了華爾街,進入了那個貿易金融的商業(yè)帝國。
起初他從一個股票銷售員做起,直到如今的資本家。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如今他已經(jīng)是身價幾千億美金的金融巨鱷,如今他的產(chǎn)業(yè)也幾乎遍布全球,涉及行業(yè)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諸如房地產(chǎn)、銀行債券、鉆石加工、石油提煉等諸多暴利行業(yè)的背后都藏著他那偏執(zhí)的身影。
只是等他回國后,他才知道自己早已錯過了那場不屬于自己的愛情,他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不好笑的笑話里獨自悲傷的小丑罷了。
他心中默念道:如果成功的代價便是失去一生的摯愛的話,那他寧愿一無所有。
……
已是深夜,他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墓園,佝僂著身子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覺得夜空格外的單調,只有馬路兩旁的路燈依舊孤獨的亮著。
他緩緩走在兩盞路燈中間的盲道上,昏暗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斜長,顯得孤單而凄涼。
而正當他穿過馬路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輛貨車橫沖直撞的疾馳而來。
一切都像命運安排好的那樣,
閃避不及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貨車撞向自己,然后他被拋向空中,又重重地被摔落地面。眼中卻又一絲從未有過的釋然和解脫。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卡車司機焦急趕來的慌忙身影,望了望夜空中依舊枯寂無趣的星辰,便了無眷戀的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卻在此時,在秦子衿的腦海里淡淡的響起了機械啟動的聲音:“滴!燭龍系統(tǒng)已覺醒。”
【燭龍系統(tǒng)】已激活!
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進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暗的地方,好像跨越了無數(shù)個五彩斑斕的世界,然后在沉寂的黑暗中等待了漫長的歲月后,沉浸在了有著萬千光斑的地方……
“我死了嗎?”
秦子衿只感覺自己被熾熱的光與火環(huán)繞,等他睜開眼睛之后,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塊墓碑前的一支青色蠟燭,旁邊還長著一株血色的彼岸花。
不敢面對現(xiàn)實的秦子衿想要伸手摸自己,但白費了半天力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手了。無奈之下,只好靜靜地待在原地發(fā)呆。
忽然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輕快地馬蹄聲,不過一會兒,一位鮮衣怒馬的錦衣少年騎著駿馬緩緩走來。
那錦衣少年無意間看到青燭旁那株奇異的彼岸花,急忙下了馬,朝葉子衿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而正當那錦衣少年準備伸手摘那株彼岸花的時候,忽的一陣妖風刮過,墓碑下那一株半紅半白的彼岸花化作一團迷霧,漸漸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姿態(tài)嬌媚的絕色女子。
那女子眉似柳葉,眼若流辰,身姿窈窕勝金柳,一襲紅裳似紅唇。
一旁的葉子衿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想:自己難道穿越到了童話世界?
只是下一秒,葉子衿才知道童話果然都是騙人的。
只見那絕色女子眉目顧盼四周,當看到錦衣少年時,轉眼間雙瞳便化為血色。
“人類!”絕色女子血色雙瞳冷冽如冰,俏臉仿佛覆蓋上了一層寒霜。
頓時血色的彼岸花在其周圍遍地盛開,漫天的荼蘼花瓣在空中輕輕飄舞。
那錦衣少年看著女子,嚇得面色慘白。吞吞吐吐的尖叫道:“妖……妖怪!”
隨即便驚得肝膽俱裂,然后竟口吐白沫直直的暈厥了過去。
沒過幾秒,少年便沒了生氣。
葉子衿今生倒是頭一次見人被嚇死的,心中默默地對少年默哀了三秒。
然后便定睛往女子的方向看去,那女子精致的俏臉上淡淡的柳眉輕描,一雙血色的瞳孔里透著血色的浪漫。高高的鼻梁下秀美的鼻翼微微顫動,一點紅唇似罌粟般嬌艷欲滴撩惹人心。紫色的長發(fā)如卷簾般傾瀉而下,兩只尖尖的妖精耳朵俏皮的掛在兩鬢邊。
忽然那女子似乎是發(fā)覺了什么,一雙血色的雙瞳朝秦子衿的方向看去。
雖然明知女子是個妖精,但秦子衿想著反正自己也不是人了。誰怕誰還說不定呢!所以也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女子突然朝秦子衿走了過去,然后在他身旁蹲了下來。雙手托著香腮,目不轉睛地盯著秦子衿看個不停。
忽然女子撇了撇嘴,伸出手指碰了碰秦子衿那小巧的青色燭身,小聲的抱怨道:“你到底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哥哥。”
感受著手指上殘留的溫度,秦子衿只感覺一種莫名的羞恥。凄涼的悲嘆道:好歹自己上輩子也是一個資本家,怎么到了這一世淪落到被一個無能花妖欺負了。
就在此時,秦子衿的腦海里突然又響起了那道熟悉的聲音:“燭龍系統(tǒng)已激活,是否啟動?”
一個虛擬彈窗突然出現(xiàn)在秦子衿眼前。
“是否啟動?”
“【是】【否】”
秦子衿一時手抖,便點在了【是】的選項上面。
忽然異象陡變,秦子衿的青色妖燭上頓時光彩四溢。
一旁的女子也被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秦子衿只感覺腦子一時間有些不夠用,眼前這些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文字描述和組合排列不就是游戲里面的屬性面板嗎?
宿主:秦子衿
種族:妖
LV:1
天賦:【吞噬者】【焚燼者】
秦子衿看著眼前的屬性面板,只感覺腦子有些懵。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么鬼啊?怎么會出現(xiàn)原本游戲里才會出現(xiàn)的游戲屬性面板???
突然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那種莫名熟悉的聲音:天賦乃是【宿主】與生俱來的生命特性,是具有獨特性與唯一性的強大潛能。
“喂!你不能說人話嗎?”秦子衿在心里小聲的嗶嗶道。
滴!天賦可以理解為宿主世界中的“金手指”或者“作弊器”。
“那【吞噬者】和【焚燼者】又是個什么意思?”秦子衿看著眼前虛擬的屬性面板,傻傻的問道。
滴!【吞噬者】:擁有吞噬特性,可以通過蠟液溶解一切【被吞噬物】,并且能夠對它進行分析,然后通過解析【被吞噬物】的結構可以復制他的體質,并掌握它的一切天賦特性。
【焚燼者】:擁有焚燼特性,可以通過燭火湮滅一切【被焚燼物】。并且能夠對它進行凈化,然后通過改造【被焚燼物】的結構可以賦予它新的生命和新的天賦特性。
“那是不是就是說只要我將那個被嚇死的少年吞噬了,我就擁有變成人的能力了?”秦子衿難以置信的說道。
“是的”系統(tǒng)道。
“是否使用【吞噬者】天賦?”系統(tǒng)又道。
“等……等一下!”秦子衿遲疑了一下說道:“你能確定那個少年真的死了嗎?”
“滴!已確認,獵物沒有明顯生命特征?!毕到y(tǒng)道。
“不能說人話嗎?”秦子衿黑著臉抓狂道。
“滴!獵物確認已死亡?!?p> “那……那好吧!使用【吞噬者】天賦”秦子衿長呼一口氣后,心里默默為那位悲催的少年默哀了一下。心中想道:你是被作者寫死的,死后千萬別找我??!要找就去找作者去吧!
忽然在殘缺的墓碑旁,青色的妖燭里分泌出大量的白色蠟液流向那少年的尸體,轉眼間乳白色的蠟液就便將那個錦衣少年給包裹了起來。
然后那個錦衣少年便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滴!宿主已成功將獵物吞噬,是否解析?
是
滴!宿主已成功將獵物解析,獲得人類形態(tài),是否化形?
是
突然墓碑旁青色妖燭化為一團黏糊糊的人形蠟液,然后漸漸開始幻化出五官等人體細節(jié),最后化為一個長相清秀的青衣少年。
一旁的紅裳女子先是驚訝,然后迷惑的看了看少年,緊接著便一臉欣喜的抱住少年。
“哥哥!你終于醒啦?”少女興奮的一把抱住少年,緊緊的抱著猶如孩童般撒嬌道。
“哥哥?我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妖怪妹妹的?”秦子衿聞著女子身上淡淡的花香納悶道。
少女血色的雙眸彎成好看的的月牙,兩只手環(huán)抱住秦子衿的脖子。
秦子衿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光著身子,頓時只感覺一陣血氣上涌,羞的滿臉通紅。
“哥哥,你怎么流鼻血?”少女看著鼻孔流血的秦子衿,滿臉擔心的說道。
“廢話,我光著身子。你還貼著我這么近。我能不流鼻血嗎?”秦子衿在心里嘟囔道。
說著,便問系統(tǒng)將那個少年的衣服要了回來,套在了自己身上。
心里默默想道:這個系統(tǒng)也忒不老實了,竟然還想獨吞那套衣服。以后一定要好好調教調教。
“是我離哥哥太近了嗎?”少女看著秦子衿半天不說話,突然發(fā)覺自己和秦子衿的姿勢的確顯得太過親昵了些,雙頰不由得染上一層緋霞,如江南的胭脂水粉一樣鮮艷。
“那個……你為什么叫我哥哥???”秦子衿納悶的說道。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嘟著嘴說道:“因為我們從誕生開始就一直是相伴相生的器靈??!”
“相伴相生的器靈?”秦子衿低頭忖度道:難道穿越異世還送首充的嗎?
“嗯嗯!我們本是一體的天燭,我是你燭燈里的彼岸花芯,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就分開了?!鄙倥街煺f道。
“那這么說,我不是雌雄雙體了?這個鬼系統(tǒng)到底是個什么鬼東西?怎么會有這種騷操作?”秦子衿睜大了眼睛,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在聽完了少女的敘述后,驚受了非常大的驚嚇的秦子衿,默默沉默了一會,最終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看似荒誕卻又無比真實的事實。
“哥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少女看著秦子衿發(fā)呆,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粗刈玉朴行┬牟辉谘傻臉幼樱行┎粷M的說道。
“啊?”秦子衿回過神來。
去哪?我也想知道去哪??!我剛剛穿越,人生地不熟的。我知道去哪???秦子衿有些郁悶的想道。
不過誰叫自己白撿的這個便宜妹妹??雌饋黹L得這么可愛呢?所以也只好假裝和顏悅色的說道:“那個……我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村落之類的吧?總不能在這個荒郊野嶺里過夜吧?”
“哦!”少女默默跟著秦子衿背后,一副秦子衿去哪,她也去哪的樣子。
“那個……你認識路嗎?”秦子衿一籌莫展的問道。
少女懵懂的愣了愣,呆呆的搖了搖頭。
“好吧!”秦子衿無奈的低下了頭,雖然明知道是白問,但至少秦子衿總算確定了一件事,這個萌妹子不是看上去蠢萌,而是確實是真的蠢萌蠢萌的!
而兩人也就這樣漫無目的朝遠處的荒野走去,而秦子衿也就這樣開始了一段光怪陸離的傳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