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行震撼之余,扭頭往第二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房頂上站著一個頗顯壯實的人影。
他看不清此人面容,亦看不清服飾。
只得借著漸漸散去的烏云中透露出的微弱月光可以看清此人身形。
此人也不多言,一箭釘死黑衣人后,便幾個躍身消失在夜幕之中,獨獨留下坐在雨水地里的徐莫行。
堂內(nèi)打斗的三人見此情景皆被震撼,那二人并未見過徐莫行,故而不知徐莫行武功深淺。
而許佑則明白,徐莫行莫說是武功,就算是基本功都算不上!
但因為徐莫行所處實在臺階之下,他們看不到徐莫行狼狽的模樣,許佑一刀格開退后兩步朝著衙門外的徐莫行大喊道:“好箭法!好功夫!速來助我擊殺二賊!”
徐莫行當時便明白許佑的話,從地上爬起來撿起被先前被躲開的箭。
直沖上臺階喊道:“看我天絕地滅無雙箭法!”
使出全身的力,用力將弓拉滿!
凌如秉和紅衣人神色大駭,看著門柱上被釘死的同伴,心下泛著的退意!竟然忽略了徐莫行盡力拉滿的手都已經(jīng)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們可不敢賭,若是徐莫行真有本事那他們定然命喪箭下,就算徐莫行是虛張聲勢,纏斗下去也毫無意義了,這個代價他們付不起,也不敢付!
“我們二人殺不了他,退!”
只見紅衣人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凌如秉點點頭,兩然反身借力踏地便往屋頂飛去!
許佑大喝一聲道:“賊人休走!看我拿你!”
便也借力欲飛上屋頂,只見紅衣女子懷中飛出一個球狀物飛向許佑,許佑一刀劈開,圓球嘭的一聲爆開,漫天紅粉!
許佑擔心有詐,回身落地連退數(shù)步,只見二人在紅粉中已消失不見。
見到二人沒了蹤影,徐莫行的雙臂也撐不住了,一個沒穩(wěn)便箭脫了手,晃晃悠悠的射偏到了一旁。
這箭力道使足了,可惜準頭偏到了非洲。
許佑見二人離去,將短刀插回曳撒內(nèi)腿側(cè),提著長刀向門口被釘死在墻上的黑衣人走去。
徐莫行丟了弓只覺得雙臂酸麻,他一連射了五箭,尤其是最后一箭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終于是力竭。
徐莫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許佑也不看他,身手將黑衣人的蒙面黑布撤下。
只見露出了一幅三十余歲的臉嘴角尚還在淌血。此人面容普普通通,讓人看了也記不住的大眾臉。
方國正與王豫此時從大堂側(cè)門彈出兩個頭來,看著外面的狀況,確定了沒有危險后,才和幾個衙役貓手貓腳的走出來,四處觀望。
等他走到門口,看著被釘死在門柱上的黑衣人對許佑拍馬屁道:“上差真是武功卓絕,卑職欽佩之至?!?p> 又對身后幾個衙役道:“你們把尸體放下來抬到大堂去,再把這個人犯換間牢房?!闭f罷便指著徐莫行。
徐莫行剛與人生死搏戰(zhàn),頗為酣暢,雖顯狼狽卻也激起了他的熱血,一時血涌上來便欲抗拒。只見許佑把刀一橫,擋住了上前兩名衙役的路。
衙役呆呆的看著方國正,方國正疑問道:“上差,這是人犯?!?p> “從現(xiàn)在起,他便不是了,我說的。”許佑淡淡道。
方國正面露不解之色,剛想問。
“你可知這黑衣人是誰所殺?”
許佑指指門柱上的尸體對方國正道。方國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早跑到二堂的大缸里藏起來了。
“殺此賊之人,正是這位少俠!”許佑淡淡道,“他還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方才你們避難之時,我被兩人纏住,此賊欲入二堂殺你們滅口,是這位少俠連發(fā)數(shù)箭將其擊斃,方知縣,你說這世上還有恩將仇報之人嗎?”
方國正連連稱是,許佑又道:“若是之前說他是賊我還將信將疑,可如今我確半分都不信,這世上有大好局勢下自己人殺自己人的賊嗎?”
方國正忙道:“大人英明,卑職明日銷了案便還他自由之身?!?p> 許佑聽罷也不理睬道:“收拾一下縣衙,把尸體抬進去,將他扶進內(nèi)堂休息。今晚還有的忙,周元他們應該在返程的路上了,也不知境況如何,你去差人將確山縣的郎中都叫來,有多少便叫多少,帶上家伙什,不愿意來的從床上給我揪起來!”
方國正連連點頭,很快便按照許佑所說的吩咐下去了。
徐莫行卻靜靜地看著許佑,心想許佑是知道自己武藝不精的,定然也知道此人不可能是自己所射殺,可為什么他會幫自己說話?難道真的是因為感激?
內(nèi)堂,許佑幫徐莫行看過傷勢,發(fā)現(xiàn)僅是皮外傷并無大礙后,便坐了下來。
盯著徐莫行問道:“也不知你為何會來助我殺賊,我料你得了自由便一溜煙跑掉了?!?p> 徐莫行微微笑道:“其實很簡單,來人想要我的命,而你卻暫時不會。我已聽了凌如秉的身份,他們必不會放過我,所以若是等他們將你擊敗,再來殺我,不是唇亡齒寒嗎?與其被動被殺,不如主動出手,可惜我身手太弱,反倒被人追趕,沒幫上什么忙?!?p> 說到此處嘆了口氣,可話里有話,這個暫時用的極妙,是當時暫時還是當下暫時?
許佑仿佛聽出的話里的意思,卻也不回應。只是點點頭道:“好膽識,好氣魄。在你這個年紀能有此膽識的人,太少了。”
徐莫行抱拳道:“大人謬贊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陰差陽錯被人冤枉入了牢獄?!?p> 要說徐莫行相信許佑,恐怕徐莫行自己都不信。
經(jīng)歷了縣衙劇變后,徐莫行發(fā)現(xiàn)連錦衣衛(wèi)都能叛變,自己誰也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
許佑點點頭正欲開口,卻聽見外面一陣嘈雜,原來是押送人犯的人返回來了!
許佑頓時起身向外走去,徐莫行思索片刻后,也跟著起身隨著許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