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有一段路程,終于看見了一棟木樁做成的拱門,門旁歪歪扭扭的豎著一塊石頭,上寫著:五虛村
段天銘又看了兩遍村名,確定無誤是五虛后,心頭不由的起了不喜之意,這找的什么地方啊是。
看出來皇帝面色不善,毛羽忙解釋,“陛下,此五虛不是彼五虛,這村莊出了個大乘者,名喚五虛,村里以示紀(jì)念,取名五虛?!?p> 即使毛羽這般解釋,段天銘還是感覺不爽利,仿佛進(jìn)入這村里起,身子就開始虛了起來。
“要找修養(yǎng)的地方,也要圖個吉利,這村名如此,為何去尋個別的?!?p> 毛羽連忙要求罪,“回陛下,五虛村是離扎營最近的村落,小,大將軍身子傷勢嚴(yán)重實(shí)在是撐不到別個村莊,為了大將軍的身體,選擇了在此地暫養(yǎng)?!?p> 段天銘不去理會,不管毛羽說什么執(zhí)意要讓高?將這五虛村改名為五需,就在毛羽為難怎么去向村長溝通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村長帶著一家老小就跑著過來了。
迎頭的是個干癟的老漢,也就是五需村的村長,杵著一根木質(zhì)的棍子權(quán)當(dāng)拐棍,一旁的少女?dāng)v著他走到了段天銘的面前。
老漢渾身軟骨的由少女?dāng)v著好不容易跪到地上,暗啞著嗓子不出大氣的恭迎段天銘的到來。
一旁的村民商販們一聽是皇帝陛下親臨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跪到地上,連連磕頭高呼萬歲。
老人身旁的少女抬眼看了看段天銘身旁的毛羽,滿目情誼快要溢了出去,但隨即仿佛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似的連忙又把頭低了下去。
段天銘連忙讓高?扶老人起來,讓村民們平身,并親自上前問候道:“老人家不必如此,如今高齡了?”
老漢顫顫巍巍滿眶熱淚的想要攥住段天銘的手,想要敘說一二時,一旁的侍衛(wèi)二話不說就拔出長劍擋在二人中間,老人一下驚得手足無措起來。
段天銘抬手揮開擋在胸前的劍,道:“退下?!?p> 身旁的侍衛(wèi)這在推回兩旁,只是那雙雙虎目卻一直盯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見老人樣子是有話要說,段天銘開口道:“老人家,你有話但說無妨,只要是朕能幫到的,就一定如你所愿?!倍翁煦懼鲃永±先烁煽萑缰Φ氖?,讓老人有些局促,這何等尊貴的人啊,于是感激的連忙又要跪下。
段天銘一看老人又要下跪,忙說:“老人家若是再跪,那朕現(xiàn)在就離開?!?p> 見段天銘說的玩笑話,讓老人放松了神經(jīng),終于張了口。
“請,陛下為,草民做主啊——咳咳咳!”話還沒說完,老人就被自己的氣給嗆到,咳了起來,一旁的女子連忙為他順氣,老人干枯的雙手狠狠的拽住女子的袖口,用眼神告訴她讓她繼續(xù)來說。
女子舒了一口氣,壯大膽子接下老人的話,繼續(xù)說了下去。
“山上有一群匪寇,平日里燒殺搶奪無惡不作,自從將軍們來了,他們便消停了幾日,可不知怎地最近幾天竟像是不懼怕將士們似的又來搶東西,甚至,甚至還放話說,”女人說到一半淚水就已經(jīng)奪眶而出,通紅的雙眼抬頭瞥了一下毛羽,見毛羽不看她,于是下定決心干脆全盤托出。
“說什么?”高?聽到一半這心癢的很,于是快嘴問了一句。
女子擦了擦眼了,繼續(xù)道:“還放話說,讓我們村子每個月都準(zhǔn)備一雙童男童女送到山上供他們玩樂”說到這女子徹底崩潰了,嗚咽著繼續(xù)道:“民女的妹妹,桃兒,桃兒她!就是死在了那山上!”
說著女子雙目赤紅,貝齒死死的咬住,抬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山上,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罪人碎尸萬段般的猙獰。
一旁跪著的眾村們中站出來一個敦厚的婦女,跑到村長一家旁跪了下來,高聲求道:“求陛下為民婦做主??!民婦的三子就是被那群殺千刀的給抓到山上去,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生是死,求陛下救救他吧!”
那婦人一張口,身后此起彼伏皆是村民們的哀聲求救,段天銘頓時滿身怒氣,轉(zhuǎn)身一個耳光甩到毛羽臉上,毛羽嘴角馬上就溢出一道血痕,段天銘厲聲問道:“你們平日里仰仗百姓吃飽穿暖,現(xiàn)如今就是如此報答他們的嗎!朕養(yǎng)你們有何用!”
毛羽趕緊跪到地上,道:“陛下息怒,屬下立刻帶人去將山上匪寇清剿完畢,給您和村民們一個交代?!?p> 段天銘見狀悶聲“嗯”了,道了聲平身甩開長袖就走了。
毛羽連忙跟上,見皇帝走錯了方向,高聲喊道:“陛下,這邊請!”
段天銘一聽這話,抬起來的腳尷尬的不知是收還是落,隨聲望向,毛羽指的方向,低頭對一旁的高?囑咐道:“等事情結(jié)束,將他送到南疆戰(zhàn)場?!?p> 高?連忙應(yīng)下,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掏出碳棒,在上面寫道:毛羽,二字,然后畫了一個大圈圈住名字,打了個叉叉。
可憐毛羽還不知道咋回事呢,就被派到南疆那個尸蟲遍野的地方。
隨著毛羽的引領(lǐng),到了一處茅屋,毛羽行了個禮后就轉(zhuǎn)身回去召集士兵上山剿匪去了,段天銘一掀簾子走了進(jìn)去,高?囑咐隨從在門外守著,剛也想隨陛下進(jìn)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力道推了出來,尷尬的摸了摸鼻梁,憨笑兩聲道:“看來咱們陛下想要和將軍單獨(dú)敘敘舊啊?!?p> 龍崎早就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只是裝作沒聽到似的躺在床上假寐。
‘等表哥一過來,就嚇?biāo)粐槨!?p> 龍崎的想法是好的,但卻騙不了他表哥這個老狐貍。
段天銘推門進(jìn)去后,環(huán)顧四周,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不比府邸,卻也是窗明幾凈,干凈利索,門口養(yǎng)的綠植也都有益于傷勢恢復(fù)。
在往里屋走去,左右尋摸那熟悉的身影時瞥到床上鼓起的一個大包,段天銘好笑的走到床邊去,想要將龍崎喚醒,卻發(fā)現(xiàn)那緊閉的小眼皮動了一下,段天銘搖了搖頭,這混小子,身上有傷也不忘淘氣。
段天銘決定將計就計,假裝看不出來龍崎裝睡,直接坐到床邊,抬手就往龍崎臉上摸去。
?。?!這廝要干什么!
龍崎雖然眼是閉著的,可這不代表神識也看不見,只見那雙充滿繭子的手向他的臉襲來,心中暗驚,不會是看出他裝睡,想要趁機(jī)襲擊吧。
隨著大手越來越近,那雙滿是戲的眼皮更大頻率的抖動,段天銘都快憋不住笑的時候,龍崎勿的張開了雙眼,那手直接不由分說的按到那雙瞪得渾圓的眼鏡上,龍崎剛接觸到片刻的清明,又陷入了昏暗。
一聲底氣十足的“表哥!”穿透房門,被屋外的宮人們聽了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