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害她!
就這一瞬息的功夫,彩和公主也沒有更多的機(jī)會再細(xì)想了。
她帶著滿心的疑惑與不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探出手去想要抓住南梔的手。
而就在此時(shí)南梔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是看著那張面露無辜悲戚的容顏動了惻隱,右手不自覺地就伸了出去,似是想要抓住彩和公主伸出的手。
但……
已經(jīng)太遲了。
彩和公主最終還是沒能抓住著最后一絲的機(jī)會,她尖銳的紅甲在南梔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
女聲凄厲的尖叫回蕩在所有人的耳中,刺得人耳膜震震,心頭驚涼。
南梔顧不得自己被抓傷的手臂死死抓著象騎嫁輦的圍欄,一雙眼睛瞪的渾圓,死死望著彩和公主墜落的方向。
南枝喘息著,冷汗從額頭滑落,同時(shí)滑落的,似乎還有些別的什么東西。
她嘴唇蒼白,輕輕顫抖著,似在無聲默念……
對不起……
舒哥達(dá)是這批送嫁象騎中的頭象,最是訓(xùn)練有素,雖然先前受了驚,但此刻已經(jīng)在象奴的安撫之下穩(wěn)定了下來,雖然左前腳已經(jīng)一步踏空,但好在它及時(shí)地蹲下了身子在諸多前來幫忙的象奴侍從的牽扯之下不至于摔下山崖。
而先前那些艷紅的小蟲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隊(duì)伍中混亂了一陣,張子松好不容易摸著崖壁擠到了嫁輦的旁邊大聲問著:“公主無事吧???”
南梔此刻背脊早被冷汗浸濕,手上那條深紅的傷口狠狠抽痛著。
但她知道此刻十分關(guān)鍵,決不能在此時(shí)出了紕漏。
她顫著聲音,好不容易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沒……沒事……只是先前那個(gè)婢子………………她………………”
張子松聽到南枝傳出了倆人事先約定好的暗語便知事情已成。
按照安排,公主受了驚嚇不宜再出面,他便雷厲風(fēng)行地接過了現(xiàn)場的指揮權(quán),象奴被以馭象不利的名義抽了十鞭子,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
隨后的山路眾人也是緊張得很,走得尤其慢。
直到月上枝頭,這儀仗才算是走完了三里崗的山路,到了既定的駐扎點(diǎn)。
南嶺境內(nèi)火焰山向來出名,故境內(nèi)的天然溫泉也多。
泉水微黃,水面上浮著淺白的霧氣,一股子硫磺的味道有些沖鼻子。
南梔坐在泉邊白石之上,光潔的小腳在溫泉水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
張子松辭了些事務(wù)好不容易脫了身偷偷摸摸地摸來與南梔會面。
“手還疼嗎?”
張子松知道南梔心情不好,自顧自走到南梔的身旁看似隨意地關(guān)懷了一句便也不再多言。
南梔懶懶地掃了他一眼,彎腰用受了傷的手在水中輕輕晃了一下,淡淡道:“無礙?!?p> “我曾一度以為你是真的心腸狠毒……”
南梔瞥了他一眼:“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覺得你似乎還不夠狠毒?!?p> 南梔站起身來朝著溫泉潭水中心走去,一身鮮紅的嫁衣在泉水中四散開來,似是一朵冉冉開放的彼岸花。
“心腸狠毒并不等同于冷血,作惡之人懂得后怕才能活得長久,如若明明作惡,卻心無所忌,甚至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便與畜生無異……”
南梔半泡在水中回過頭來,一雙明媚的眸子望向張子松。
“你看我像個(gè)畜生嗎?”
張子松與南枝對峙良久,終是嘆了一口氣道:“公主殿下自然不是畜生,但也非常人。”
“哦?”南梔眉角輕挑,玩味笑道,“你又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