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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娑婆無量苦

第十三章 蜃景(三)幻境去來終何在

聽說娑婆無量苦 寒潭小神龍 3265 2020-04-24 14:23:03

  宮顏先是被這“十二年前”嚇了一跳,怪不得這食鐵獸對她愛搭不理,卻對這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男修如此親昵,原來背后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如此說來,她同這食鐵獸只能有緣無分了。

  宮顏內心紛亂,下意識想道個歉,畢竟按照他的說法來論是她搶了離墨染的機緣沒錯,還稀里涂地將人家?guī)У搅诉@樣的鬼地方。

  索性離墨染也沒有讓宮顏回應什么的意思,依舊是自顧自道“此崖名為‘不落’,崖如其名,深不可測卻能使墜入者漂浮于虛空,如真似幻,難辨真假?!?p>  “如此說來,你我在此,應該沒什么危險吧?”宮顏語帶慶幸地問道。

  離墨染詭異一笑,宮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聽見離墨染輕飄飄一聲“想得美”

  宮顏一噎,靜待下文.所幸離墨染也沒賣關子,不是他不想賣,而是如今時間不多了,他忽然正色道‘“你道本君方才為何讓你‘別看’,這崖下明明暗無縹緲,卻像一雙眼睛,吸引過路人奮不顧身往下跳,心智不艱者會被引發(fā)心魔,重溫平生之所俱,你看”

  宮顏順著離墨染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光禿禿的崖壁上滿是小小卻又密密麻麻的抓痕,其中暗含著血漬,可見曾有多少人命喪于此,透過這些埋葬著絕望靈魂的痕跡,仿佛能看見那一個個睜大的瞳孔里詭異恐懼的光。。。。。。

  “這些人也不知道看見了什么怕成這樣,在虛空中拼命掙扎,漂浮不定,有一些人便撞在了這崖壁上,留下了這些抓痕,還有一些人就不知道會溧在哪兒了,也許被這虛無吞了也不一定”他聲音低沉,說的宮顏毛骨悚然。

  “倒也不能一概而論,這崖最難言的地方,不是無休無止的重溫千百遍人生中最恐怖的回憶,而是”離墨染臉色一暗,一字一頓道:“我曾經,窺、見、過、未、來!”

  墨染說的毛骨悚然?!耙膊荒芤桓哦?,這崖最難言的地方,不是重溫最不好的回憶,而是,“離墨染臉色一暗“我曾經,窺、見、過、未、來”,語氣說不出的陰郁。

  宮顏倏而雙眼睜大,眼神空洞。。。。。。

  也離墨染看到宮顏呆滯的表情,意識到她大概已是沉淪到幻境中去了,他沒辦法將她生拉硬拽出來,和不能輕易打擾叫醒夢游癔癥之人一個道理,輕則癡傻呆狂,重則神魂受損,無論哪個結果,宮顏都是擔待不起的。

  解鈴還須解鈴人,心魔只能靠自己解決,旁人再使勁又有什么用,只盼望她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吧,離墨染暗暗想到。

  其實他大概也能猜到,宮顏這丫頭雖然表面上一副刁蠻大小姐的行事做派,但心地并不壞,他方才蹲下檢查食鐵獸時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傷勢,即便是這千古難得一遇的魔獸依舊無法激起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心,這樣的人,委當做不出什么壞事。

  宮顏的手緩緩松開中的血泣風止,離墨染見狀隨即控制血泣風止的那一端纏繞在宮顏手腕上順勢一拉,宮顏便順著血泣風止卷入離墨染的懷中,頭上的冪籬早在剛剛打斗時便已脫落,下墜時發(fā)髻亦是有所松散。

  剛剛那支素色木簪便因血泣風止的突然扯動掙脫開來,長發(fā)如瀑,傾瀉而下,隨即又漂浮于空中,木簪亦是如浮萍般在空中起伏不定,離墨染手臂正攬在宮顏纖細的腰際上,傳言果真不虛,懷中人這皮囊果真是好的,離墨染將宮顏不住句后仰的腦袋按在肩膀上,嘴角一勾,順手收回飄來飄去的素色木簪,置入懷中。

  眼前霧茫茫的光芒有些刺眼,主要是因為不落崖下昏暗,堪堪能看清楚彼此的臉,如今一下子適應不過來,待到眼晴逐漸適應眼前的環(huán)境,白霧逐漸散去,畫面也清晰了起來。

  像是一種視角,她就像這個世界的神。很多人,視線朦朧,看不清臉,但聲音清晰。

  一華裳女子姿態(tài)高傲,不可一世諷刺道:“不過是眾多賤奴之一罷了,不本本分分待在奚隸苑,竟妄圖同本宮平起平坐。本宮乃天道長公主,你如何跟本宮爭?”

  一頭戴枷鎖面容憔悴的女子被迫跪在下首,“本將為天族征伐百年,守邊千年,忠心耿耿,戰(zhàn)功赫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天道當真要任由你的寶貝長公主肆意磋磨臣嗎?”

  那華裳女子鳳目凌厲,“簡直荒謬,父神,且聽女兒一句勸,勾結外族之人,功過如何能相抵?有法而行私,謂之不法啊?”

  “呵,法沒錯,錯的是你們,勾結外族,好大的一頂帽子。六界伊始,自有其存在的道理,陰陽平衡的道理你們不懂嗎?說滅就滅,你當玩過家家呢!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不止,魔族不死,永遠都滅不掉的。為了你們上位者的私心,勾勾手指動動嘴皮子,我萬千天兵天將就活該形神俱滅,憑什么?”那跪在下首的女子冷厲道。

  那華裳女子冷笑一聲:“不應該嗎?本宮為尊,你為卑,為我皇族出生入死,馬革裹尸是你們前世修來的福分!”

  “哈,真是惡心,還真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今日當真是領教了,你咋就那么欠呢?”

  “你!”

  一錦衣男子踱步出列,:“父神,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天道點點頭。

  “是,依臣看來星神雖然行事有失偏頗,但罪不至死。然則,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簽下生死契,讓天地規(guī)則來判生死,論黑白?!?p>  底下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夠了。你們二人既然已至如此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境地,不如下一盤生死棋,就到凡間歷練一番,以定生死。朕會為你擇選一個好出身,盡量為你大開方便之門。待你飛升那日,百鳳齊鳴,朕親自迎你重歸神位,賜你兵權,承認你的身世,過往種種朕皆可既往不咎。但若你挨不到飛升那日,那便不必再回來了,是死是活,朕都不會再過問。朕明令禁止仙神兩族不得插手星神和月神之間的賭約,至于剩下的,呵,就靠你們兩方私下角逐了。星神,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活下來逆風翻盤,依舊做你的戰(zhàn)神,掌百萬天兵天將,月神也沒什么損失的。死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再也沒有你星神的名號。怎么樣,賭嗎?”

  星神聽罷揚起明艷的笑容:“叩謝天道,天道英明,父神,兒臣會回來的。

  畫面一轉,一白衣男子跪在祠堂,面前眾多牌位,背影決絕而又落寞無力,痛苦哀涼。

  “我曾經愛她到死,可我如今只想她死?!?p>  畫面再一轉,這個場景是宮顏五感最靈敏的幻境,真實不已還有腦中莫名其妙的詞匯。

  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無端的恐懼侵蝕著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人,布滿死亡氣息的地方,絕望、悲傷、害怕。

  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亂的腳步和刻意放輕的談話聲,醫(yī)生的神情逐漸染上回天無力的無可奈何。

  病床上的老人白發(fā)叢生,面容枯槁,神色灰敗,粗糙暗沉如樹皮的手上遍布老年斑,緊緊抓著她光滑細膩如花般的玉手,對比鮮明,老人斷斷續(xù)續(xù)道;“十安,不哭不哭,奶奶不疼,真的,奶奶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都是奶奶不好,奶奶沒用,到死都得拖累你?!?p>  她抓著老人的手貼在臉頰,使勁搖頭,淚如雨下,哽咽道:“沒有,沒有,奶奶,你別走,再堅持一下好不好,我以后給你買大房子。。。。。”

  老人揚起了一個蒼白無力的微笑,有氣無力道:“奶奶老了,以后不能陪你了,你,你記住,羊皮扎子璇璣圖三千秘法,是咱們老顧家的東西,不能讓別人給得了去,答應。。。。。”

  手臂一滑,“嘀——”,她痛哭出聲,扭頭看向窗戶,聲嘶力竭:“醫(yī)生,醫(yī)生,快來。。。。”

  宮顏透過倒影看清了自己的面容,那面布淚痕,神色凄惶的人不是南星又是誰!

  畫面又是一閃,她看見自己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拉著一角紫衫,眼淚自眼角滑落,哽咽道:“師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看看我,師尊,你扭頭看看我,別不要我好不好?!?,宮顏忽的心中一痛。

  畫面再一轉,令她更是難以置信,蘇黛木手中拿著血泣風止,猙獰的面孔讓宮顏感到心悸,鞭子狠狠地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手腳皆被鐵鏈束縛住趴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只剩下凄厲的喊叫。從腳底爬出來的恐懼讓她心驚不已,忽然自己的喊叫聲越來越遠,而自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掙扎著浮出水面。

  她想大喊,可是水不斷地往口鼻中涌去,室息感越來越強烈。

  “喂,喂,宮顏,你醒醒!”離墨染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初時,離墨染只是看到宮顏的眉頭微皺,可是漸漸的后來他就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越來越白,額上甚至冒出了冷汗,在他的懷中用力掙扎。

  嘩啦一聲,宮顏感覺自己從水中以下子探了出來,眼睛一睜,大口的喘氣.

  離墨染看到宮顏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松了口氣,低聲調笑:“怎么,難不成真的做過什么壞事?”

  宮顏聽不懂離墨染的意思皺了皺眉頭,溫熱的氣息撲在臉側,宮顏這才驚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親近,發(fā)絲糾纏在一起起伏不定,直面離墨染極富攻擊力的五官,宮顏感覺不太舒服。

  離墨染見狀眉毛一挑將她松開,宮顏復又順著血泣風止回到了剛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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