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大漢不敢攻上前,因?yàn)樾闹袑?shí)在是困惑,思慮再三,卻在此時抬手抱拳行了一禮,說道:“不打不相識,閣下身法實(shí)在是不同尋常,不像是行劍走勢,敢問是何門何派?”
背劍男子臉色平淡道:“我們師兄妹三人來自筑劍觀,小門小派,不值一提?!?p> 紫衫大漢聞言,卻是面露驚色:“是碧嵐國的筑劍觀?”
背劍男子點(diǎn)頭道:“正是。”
紫衫大漢,連同他身后的師兄妹都露出驚愕神色??吹贸鰜磉@個筑劍觀并非是那背劍男子所言的“小門小派”。
那長辮少女躲看到了對面三人的突變臉色,躲在顧師兄身后偷笑,說道:“看來咱們的筑劍觀還挺有名的嘛。”
顧師兄沒有搭話,只是得意一笑。
若說這劍道宗門,筑劍觀在碧嵐國內(nèi),即便談不上第一,那也是前三甲的存在,放眼整個人間,也是第一檔,天下修行者若不知曉,那才是奇怪了。
紫衫大漢臉色緊繃,與開打之前的自信相比,多了一絲嚴(yán)峻和凝重。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背劍男子道:“在下胡一劍。”
“胡一劍?這名字...怎么聽著耳熟,又有些古怪。我記得筑劍觀的少主叫胡一拳,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胡一劍有些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胡一拳是我以前不懂事,給自己瞎取的名字。胡一劍才是我的真名?!?p> 紫衫大漢驚呆了,這筑劍觀的少主可是個有名的人物,并非是他修為如何高強(qiáng),而是這位劍宗子弟,卻喜歡赤手的拳法套路,而且也練出來一些名堂??稍趺春鋈恢g,這家伙又背上了劍呢?
紫衫大漢一陣無語,看來今天是遇到硬茬了,但這駝山龜自己既然見著了,也沒有拱手相讓的理由。
“我是磐山道門的王守,各自報了家門,接下來可要動真格的了!”
胡一劍淡定伸手道:“請。”
王守右腳猛的一踏,身形便如一塊以無形大力彈射而出的石頭,朝胡一劍飛砸過去。
他腳下元?dú)饬鬓D(zhuǎn),一股強(qiáng)大力道自膝腿壓沖至雙臂之上,又以體內(nèi)氣息聚于雙拳之中,這是力道驚人的一拳。
筑劍觀的少主神色不驚,此番拳路是好是壞,在他眼里卻瞧不出個大概。只見他雙腳碎步朝后退了幾丈,拉開距離保證了緩沖的時間。
王守明明身寬體彪,但出拳時候的速度卻非???。躲在遠(yuǎn)處的樂安寧只是眨了眨眼,便看到這位紫衫大漢已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抹平,閃身到了胡一劍的身前。如沙包大的拳頭上纏滿了霸道元?dú)?,直沖胡一劍腹部砸去。
樂安寧隔了這么遠(yuǎn),也依然能感受到這一拳所帶來的氣勢,若被此拳擊中,普通人只怕會一命嗚呼。
胡一劍卻顯得很淡定,似乎這等氣勢洶洶的拳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只見他微微側(cè)身,右手順勢推在王守攻來的手臂上。
紫衫大漢本就將力道全部集中于拳頭上,雖勢大力沉,但被胡一劍巧妙扭轉(zhuǎn)了發(fā)力的方向,整個拳勢朝一旁偏去。
并非是王守毫無準(zhǔn)備,只靠蠻力,而是胡一劍側(cè)身隱秘,且速度很快,讓他沒有時間去應(yīng)對。
兩人的身子很快交錯在一起,王守這一拳連胡一劍的衣衫都沒有碰到,他銀牙一咬,體內(nèi)又不知從何擠出一絲力道,將原本失控的身子強(qiáng)行鎮(zhèn)住,口中悶哼一聲,身子猛然一扭,曲臂以肘攻向胡一劍。
但背劍男子似乎早有預(yù)料,又是一掌拍在大漢肩部,卸去他大半力道,然后腳下生花,繞到身后,一掌拍在王守背后。
這一掌力道其實(shí)并不大,顯然是有收手。
但王守身形已經(jīng)控制不住,整個人向前踉蹌了好幾步。
胡一劍輕輕啊了一聲,以肉眼難辨的詭秘身法快步?jīng)_到王守背后,一把將其拉住,然后收力往后一拉。
王守身子后退了幾步,最終勉強(qiáng)站定,臉上露出無法掩蓋的驚慌。
若非胡一劍拉了他一把,只怕他早就摔了個狗吃屎。
紫衫大漢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復(fù)雜起來,雖然只是一攻一守,但兩人的實(shí)力差距卻一覽無遺。盡管眼下修為都還只是五境,但在拳法套路的運(yùn)用上,自己已經(jīng)輸了。
王守抱拳行禮,只說道:“心服口服?!北戕D(zhuǎn)身朝平臺外走去。
身后,他的師弟和師妹臉上皆是驚訝和不服,但既然師兄已經(jīng)認(rèn)輸,他們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輕哼一聲,跟在了師兄背后。
“大師兄贏嘍!”少女跑到胡一劍身前歡呼雀躍,長長的辮子也隨著少女的身姿躍動了起來。
“我就知道大師兄肯定不會輸!”少女嘻嘻笑著,扭頭朝緩步走來的男子說道,“顧師兄,咱們?nèi)齻€人就你輸了,你可要接受懲罰!”
顧師兄無奈一笑,只怪自己技不如人,輸給了那個拳法霸道的男人。
“師妹,我都已經(jīng)這么慘了,就不要再嘲笑我了吧?”顧師兄開始“求饒”,卻不曾料到胡一劍忽然開口道:“師妹說的對,你要接受懲罰?!?p> 少女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部微微一挺,理直氣壯道:“聽聽,大師兄都這么說了!”
顧師兄訝異道:“大師兄,平日里你可不會跟著師妹瞎胡鬧,怎么今天也幫著她挖苦起我來了?!?p> 胡一劍似笑非笑,說道:“你剛剛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說得稍微難聽點(diǎn),我是奸詐,我也很想知道,說得再難聽點(diǎn),是什么?”
顧師兄呆若木雞,少女卻在一旁捂嘴偷笑。
胡一劍自問自答道:“你是不是想說我不要臉啊?”
顧師兄趕忙擺手:“絕無此事!”
這些只不過是師兄妹之間的玩笑話,胡一劍自然不會真的要懲罰自己的師弟,他看向了一旁被封印起來的駝山龜。
“想不到咱們一進(jìn)這遺跡,便尋到了這么一件寶物。”少女欣喜道。
“師兄,這駝山龜要怎么處理?”顧師兄問道。
胡一劍沒有說話,伸手拔出了背后的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睛盯著眼前的駝山龜,不知在想些什么。
察覺到師兄古怪的少女喊了一聲:“師兄?”
誰知胡一劍忽然轉(zhuǎn)身,將手中的劍扔了出去,一道白光以極快的速度刺向深林,方向正是樂安寧躲藏之地。
直到這劍離著少年的面門不到一寸距離,他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因?yàn)樗俣葘?shí)在是太快。
然而這把劍卻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彎,擦著樂安寧的耳鬢飛劃而過,幾縷發(fā)絲緩緩飄落。
樂安寧驚出一身的冷汗,身后的陳塵也是呼吸一滯。
胡一劍眉毛一挑,大聲道:“看了這么久,看明白沒有?這駝山龜,你搶還是不搶?”
這位筑劍觀的少主顯然是誤會了,長辮少女大喝一聲:“誰在哪里,快出來!”
林子里悉悉索索,不一會兒便走出來一個衣衫寒酸的少年,還牽著一個漂亮小姑娘。
長辮少女和顧師兄面面相覷。
胡一劍也未曾料到這一幕,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這個少年,實(shí)在是瞧不出來他有什么不尋常之處,看他的膚色,應(yīng)該是HLD上的鎮(zhèn)民。
胡一劍朝樂安寧走出來的方向望去,一臉的疑惑。
樂安寧開口道:“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
“你瞧著可不像是修行之人?!焙粍φf道。
少年點(diǎn)頭:“我確實(shí)不是?!?p> 長辮少女上前問道:“你不是修行者,怎么會來這遺跡里頭?”
少女語氣略急,聽著像是質(zhì)問。
“我...不小心進(jìn)來的?!睒钒矊庪S口編了一個理由,他不想把真正的原因告知這些陌生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小心?”顧師兄難以置信,“你這個不小心可是會出人命的。聽說以前遺跡開啟的時候,也有一些不會修行的人進(jìn)來,說是不小心,其實(shí)就是好奇心作祟,這些人到最后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p> 樂安寧神色淡然,陳塵的小臉蛋上卻已經(jīng)布滿憂慮。
胡一劍忽然灑然一笑,說道:“這遺跡之中萬分兇險,是你想象不到的,如果你相信我們,不如跟著我們怎么樣?”
“???”這倒是樂安寧完全沒有想到的。不光是他,就連胡一劍的兩位同門都覺得震驚。
“等一下!”顧師兄將胡一劍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大師兄,你想什么呢!你也知道這里頭兇險萬分,到時候我們只怕連自己都照應(yīng)不過來,你還要讓這兩個不會修行的小孩子跟著我們?這不等于拖著兩個累贅,到時候想扔都扔不掉!”
“是啊大師兄,這一次我覺得顧師兄說得很有道理,況且這個少年瞧著老實(shí),說不定暗藏心機(jī),你看他旁邊那個小姑娘,瞧著漂亮可愛,卻一言不發(fā),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被這個少年騙進(jìn)來的!”
長辮少女雖然捂著嘴說話,但聲音之大,樂安寧聽得一字不差,只覺得好笑荒唐,哭笑不得。
胡一劍卻是露出神秘一笑,說道:“師兄做任何事都有理由?!?p> 顧師兄好奇道:“那這次是什么理由?”
胡一劍看著自己的師弟,說道:“方才我出劍,是一記不折不扣的殺招,并未留手,可那少年卻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