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安然是“暗夜”的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會傷害安然?”沈之墨犀利的看向白云。
白云挑眉,并不打算回答。這話要問,也是左安然來問她,眼前的沈之墨算什么?她憑什么要回答他!更何況,剛剛沈家老頭對夏天那是什么態(tài)度!
“阿墨,云云說過的,只要我乖乖的,她不會傷害我們的!”左安然替白云說道。
“阿墨問的是她!”沈父給了左安然一記警告,示意他閉嘴。
白云看了眼手表,并不想再理會,徑自走出了餐廳。
“云云,等等我!”左安然要跟上,沈之墨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左安然,你還有沒有點尊嚴!”沈之墨大聲斥責,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十五歲之后更是住在一個屋檐下,不是親兄弟卻是比親兄弟還親!
“阿墨,放手!”他已經(jīng)看不到云云的身影了。
“左安然!”
“沈之墨!”兩人怒視。
“你在金碧輝煌的恥辱你都忘了嗎!你一定要這么作踐自己嗎!你一定要把自己搞得這么骯臟嗎!”沈之墨大吼。
“放手!”左安然紅了眼眶。
“你發(fā)瘋是因為什么?你不就是怕別人瞧不起你!可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模樣,你這低三下四的樣子,你想讓誰瞧得起你!”
“我讓你放手!”左安然一拳揍了過去。
沈之墨重重回了一拳,兩人撕扯在了一起,拼了命的打。
“你們都快住手!”夏天和沈家二老連忙上前阻止,最后還是夜衛(wèi)拉開了兩人。分開的時候,左安然的臉上、脖子上已經(jīng)布滿了紅疹,露出來的雙手也都是疹子。
“左先生!”扶住左安然的夜衛(wèi)擔心的看著他。
只見左安然的雙眼渙散,整個人開始變得恍惚,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安然……”沈母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不要過來!走開!走開!”左安然通紅了眼,神志渙散,驚恐的甩開了夜衛(wèi),發(fā)了瘋的蜷縮在了角落里。
所有人都不敢再靠近,生怕左安然再受刺激。
“快去叫姐姐!”夏天對夜衛(wèi)說道。
“主上已經(jīng)走了!”夜衛(wèi)也是一臉無措。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左安然徹底陷入了內(nèi)心的陰影里。
夏天連忙拿出手機,撥了白云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怎么樣,接了嗎?”沈之墨著急的看向夏天,他沒想到會把安然逼瘋!
“姐姐關(guān)機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愁眉苦臉,擔心又愧疚的看著左安然,只能期盼著白云早點回來。
傍晚時分,白云回了白園。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所有人都在等她。
“姐姐,安然哥發(fā)病了!”夏天急忙道。
白云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她來不及多想,夏天就接著說:“你早上走了之后,安然哥和阿墨打了一架,然后就突然發(fā)病了!”
“他在哪?”白云看了沈之墨一眼。
“還在餐廳里!”
白云大步朝餐廳走去,夏天和沈家三人連忙跟上。
一進餐廳,白云就看到了縮在角落里的左安然。
“不要碰我,我不臟我不臟……走開,走開!”男人一直在喃喃自語。
“左安然?!卑自频拈_口。
聽到熟悉的聲音,左安然的身子一僵,她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白云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抱住她,但這次,他卻是一動不動,只是僵硬的環(huán)抱著自己。
這是怎么回事?早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抬頭?!彼珠_了口。
左安然仿若未聞。
“三?!卑自茍髷?shù)
“二?!弊蟀踩灰琅f沒有反應。
“一?!彼D(zhuǎn)身離開。
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褲腿,白云低頭,看到了男人的手,入眼的手背全是紅疹。
“……不要?!弊蟀踩婚_口,聲若細蚊。
聽到男人虛弱又委屈的聲音,白云終究還是心軟了,她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兩眼對視。
“怎么回事,嗯?”清冷的語調(diào)微微上揚。
左安然卻是突然哭了。
白云看著眼前滿是紅疹的臉蛋,淚水還在不停的流。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云……”左安然一抽一抽的開口,“我……很臟……是不是……”
白云心中一愣,大概猜到了早晨發(fā)瘋的原因。
“……”她沉默以對,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人這種事情她從來沒做過。
“安然,你瞎說什么呢,你一點也不臟!”沈母激動的上前勸說。
“不要!”左安然驚恐的看向沈母,下意識的縮緊自己。隨后又緊緊的盯著白云,云云不說話,她果然也是嫌棄自己的……也對,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臟,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是早就該死了……
“媽,你先回來!”沈之墨把母親拉了回來,他擔心的看向左安然,真摯的說,“安然,早上是我太沖動了,是我口不擇言,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左安然垂下了腦袋,默不作聲,看不到神情。
白云看著眼前畏畏縮縮的男人,覺得心中煩躁,她站起身離開,不想再待下去。
夏天和沈家人看向左安然,只見他這次既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抬頭看,安靜的有些詭異。
“安然哥?”夏天喚了聲。
“……我沒事了?!弊蟀踩惠p飄飄的開了口,踉踉蹌蹌的站起身。
一旁的四人不放心,一路跟著左安然,直到見他進了之前住的客房,這才松了一口氣。
“安然,你餓不餓,沈媽給你拿點吃的好不好?”沈母在門外問道。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媽,安然應該是太累了,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沈之墨安慰道。
眾人點了點頭,決定明天再說。
很多年以后,四人回想起這一夜,仍舊是無盡的懊悔和自責。
隔天清晨,白園餐廳。
“姐姐還沒起來嗎?”夏天看到餐桌上只有她和沈家三人,問了聲夜衛(wèi)。
“主上昨晚就出門了?!币剐l(wèi)回答。
“安然呢?”沈之墨接著問道。
“左先生一直在客房里?!?p> “他沒出來過嗎?”沈母疑惑。
“是的?!?p> “老公,安然不會出什么事吧?”沈母看向沈父,心中有些不安。
沈父皺著眉,也很是擔心,嘴上卻說道:“他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爸、媽,我去叫一下安然哥吧!”夏天起身。
沈之墨跟著起身:“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