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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公子下鄉(xiāng)記

洛陽公子下鄉(xiāng)記

無事生菲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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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2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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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洛陽公子下鄉(xiāng)記 無事生菲 4446 2019-08-26 15:10:41

  元豐年間有一人,姓趙名懷風,乃洛陽城內(nèi)梁郡王幼子??ね蹂巯М惓#暼粽鋵?,生生將他寵成了一副紈绔潑皮之態(tài),平日慣會呼朋喚友,溜雞逗狗。幾年前因著一株魏紫,與郡守家小公子大打出手。據(jù)在場花匠敘述,當時趙小公子豪擲百兩黃金,誓要奪此名花。故城里百姓私下都戲稱其為“趙百金”。

  粱郡王老來得子,長子又十分聰慧和順,對幼子也就睜只眼閉只眼,這晚喝著酒,對著其錯字連篇的文章,心道:“吃喝嫖賭,也只占了吃喝二字,學問不成也無大礙,咱倒也不指著他。倒是魏國公家獨子,聽說為著飄香院的一個歌女,已經(jīng)好幾天不回家了?!?p>  粱郡王想起魏國公暴跳如雷之貌,覺著自家小兒也并非頑劣不堪,莫名生出喜悅來,哼著小調(diào),喝著小酒,美得不行。

  待要暈睡過去時,卻被四喜扯著破鑼嗓子喚醒:“郡王,不好了,小少爺將魏家小公子打傷了?!?p>  郡王酒意全消,順帶著對幼子的一絲舐犢之情也消散干凈。他怒發(fā)沖冠,吼道:“孽子!他人呢?”

  郡王匆匆走進大廳時,趙懷風已熟練跪下,看著乖順,面上卻是不忿??ね鯊娙膛瓪獯蚵犜?,原來,趙懷風今晚與豬朋狗友吃酒,眾人七嘴八舌,不知怎著竟扯到魏家小公子為一紅顏,與家中鬧翻之事。席上有一柳巷???,攛掇著要帶一眾去飄香院見識見識。趙懷風起初沒有興致,怎料這群紈绔竟然拿他打趣:“聽說小公子家里連個侍妾都沒有,平日也不愛去瓦舍之地,不會還是個童男吧?!痹圳w小公子不禁激,當下帶著一群人奔向軟玉溫香之所。

  飄香院乃洛陽城第一銷金窟,主事崔媽媽是個精明人,見過趙懷風一面,聽他說要請秋霜姑娘唱曲,也不敢得罪,滿臉殷勤著答應。秋霜姑娘長得美艷無雙,一首《雨霖鈴》更是唱得婉轉(zhuǎn)動聽,待收束時,魏家小公子魏遠良急匆匆進來,見著滿座浪蕩之徒,勃然大怒,強拉著秋霜就走。

  趙懷風本無多大興趣,喝著酒,也不攔人,可那魏遠良護美心切,又是個暴脾氣,對著趙懷風破口大罵,趙懷風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不動手多沒面子。咱趙百金心手如一,當即揮拳朝著對方揍去,兩人撕扯了起來,場面一時十分混亂。

  粱郡王一聽,竟是為了一個女子搞出這么大的動靜,站都站不穩(wěn)了,怒急攻心,當即抄起手邊的茶盞向這紈绔子砸去。趙懷風熟練躲過,杯子在他旁邊濺得四分五裂,卻被匆匆趕來的郡王妃瞧個正著,郡王妃見著自己兒子嘴角破了點皮,心疼不已,忙讓海棠去請大夫,她不顧自家相公青筋直跳的怒態(tài),將這心肝拉起,上下檢查了圈,發(fā)現(xiàn)手臂有塊淤青,眼淚都要下來了。

  “你還心疼這個孽障?他在瓦舍為了一個歌女,跟魏國公兒子打起來了,這傳出去我這老臉還放哪兒?”

  郡王妃和稀泥:“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孩子?!?p>  郡王見她如此袒護,滿臉無奈:“你都把他寵成個潑皮無賴了!”

  郡王妃一葉障目,看不到自己兒子任何不足,她當即不滿意了:“咱風兒皮是皮了點兒,可哪有那么不堪,再說,魏國公那兒子我也見過,并無任何出彩之處,聽說平日里就是一二桿子,準是他挑的事兒,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你!”郡王血氣上涌,感覺自己要被這娘兒倆氣死過去,可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兒,魏國公也跑來興師問罪了。

  魏國公挺著個大肚子,一路疾行,平日里要幾柱香的路程,今兒一炷香不到便走下來了。他喘著氣,指著趙懷風向著郡王道:“好......好你家兒子,把遠良打得都吐血了!大夫,大夫說,要靜養(yǎng)半個月。云吉,你今兒必須給我個交代!”

  梁郡王見他來勢洶洶,語氣不善,心里倒不是滋味兒了,他腹誹道:“你家兒子比我小兒大幾歲,又比他壯些,竟還跟懷風一般見識,打也打不過,你到還有臉來發(fā)難,真不害臊?!?p>  這話也忒有些不辨是非,自然不能說出口。梁郡王還是擺出正人君子的嘴臉,賠禮道:“是是是,是懷風沒有分寸,我回頭準好好教育教育他,德楨,你也消消氣!四喜,你是瞎了嗎!還不給魏國公上茶!”

  四喜無故挨罵,也挺委屈,他癟了癟嘴,給魏國公上了壺雪山融萃。魏國公喝了盞茶,心氣兒順了些,對著趙懷風也生出些疼惜之情,問道:“懷風,你可有事?”

  趙懷風眼珠一轉(zhuǎn),連忙喊疼,說是哪里都不痛快,頭暈眼花,惡心干嘔??ね蹂钡卯攬錾匣?,她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了:“魏國公,我兒也沒少受罪,遠良到底也年長幾歲,怎么沒有做哥哥的樣兒!”

  魏國公不知趙懷風的伎倆,見他面色凄慘,以為也挨了不少揍,當即平衡了些。他辯解道:“我兒生得魁梧挺拔,力氣也不小,要是使了全力跟懷風斗,懷風此刻定是抬著回來的?!?p>  郡王妃冷笑一聲:“如此,咱還要多謝你兒子手下留情了?”

  魏國公老臉一紅,喝了口茶,待尷尬勁兒過去,轉(zhuǎn)頭朝著郡王道:“云吉,是我急躁了,小孩子吵吵鬧鬧的,很平常嘛!再說,懷風跟遠良從小一起長大,偶有爭執(zhí)也是常理,快讓懷風下去歇歇,找個大夫看看?!?p>  趙懷風巴不得早點離開,他凄凄慘慘的,對著三人行了個禮,由著長安將他攙了回去。

  長安自幼服侍這混主子,待二人進了這莘子園,他擠眉弄眼道:“少爺,這秋霜姑娘可真是國色天香?長安我可是第一次聽說你為了一個女子打架的?!?p>  趙懷風也不偽裝了,站直了身子,揪了揪長安的短髻:“你這癡兒,從哪里聽來的這些碎語?”

  “我打珍寶坊回來的路上,聽著好多人在議論,說您跟魏公子為了紅顏,砸了這飄香院?!?p>  “哼!”趙懷風冷笑一聲,他長得本就不俗,貴氣非凡,此刻這跋扈勁兒一上來,更是神采飛揚:“這秋霜我瞧著也就一般,說我為她打架,真是笑話!”

  長安翻了個白眼:咱這少爺眼光真是高,比城外那座鳴峰山還高。啥樣的仙女在少爺眼中,都成了胭脂俗粉,頗有些打光棍的命數(shù)。

  可要說現(xiàn)在最關心趙懷風終身大事的,當屬魏國公了。他自從聽說眼高于頂?shù)内w小公子為了那狐媚子與自家不孝子大鬧勾欄瓦舍之后,樂開了花,馬不停蹄的便朝著這梁郡王府奔來,名義上是來討個說法,實際上卻是暗藏了私心。

  他朝著郡王夫妻,搖了搖頭:“想不到這女子竟有如此手段,懷風這小子從來不沾脂粉氣,如今竟也為了她,鬧得滿城風雨?!?p>  郡王人老心未老,他打聽道:“可是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郡王妃咳嗽了聲,面上很是不悅。

  魏國公倒是不怵,又不是自家娘子,發(fā)火也發(fā)不到咱頭上。他朝著郡王,男人間的會心一笑:“聽說,比咱當年的紅銷有過之還無不及。”

  “什么!還有比紅銷更美的女子?”郡王年輕時也是一花間柳巷長留宿的五陵年少。當時飄香院的姑娘,當屬紅銷最為迷人,洛陽城里的簪纓子弟為了她,真是“一曲紅綃不知數(shù)”,石榴裙下拜倒了多少風發(fā)少年。

  郡王妃瞧著自家夫君那不著調(diào)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礙著有外人不好發(fā)作,她瞧著這魏國公,冷聲問道:“魏國公還有別的事嗎?咱郡王府可沒有什么歌女來給魏國公唱歌助興,現(xiàn)下可是安平坊最熱鬧的時候,可別去晚了,搶不到好位子?!?p>  魏國公這才想起正事,他也不顧這冷嘲熱諷了,開口道:“我想著,那懷風如此喜愛這女子,不如將他娶進來做個偏房可好?懷風也十八了,身邊一個丫鬟也沒有,我這伯父都看不下去,秋霜雖說是個歌女,倒也是才藝雙絕,有她給懷風作陪,郎才女貌,也算是美事一樁。”

  “哼!”郡王妃倒也氣笑了,“魏國公這是為自己兒子割愛啊,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你家公子為了她已經(jīng)鬧得幾夜不回家了,倆人情深似海,最后風兒娶了她算怎么回事!”

  梁郡王也是不忿:“你什么意思,德楨,想我兒子給你家收拾這爛攤子是不是?”

  “豈敢,豈敢。二位可千萬別氣,我家良遠不懂事兒,家里已經(jīng)有妻有妾了,還跟懷風爭來爭去,太沒有做大哥的樣子了,我也不是看懷風難得喜歡什么女子,這才想到的嘛。”

  四喜想了想,偷偷溜出了屋子,找了個丫鬟,給趙懷風報信兒去了。

  郡王倒是有點松動,自家兒子至今未有妻室,整日的不著邊,該是找個女子來管管了。之前提過幾次,懷風都言辭狠厲地拒絕了,說是要找到心儀女子才成親,如今可算動了心,也不能讓他寒了心啊。

  他看向郡王妃,郡王妃與他生活多年,見他這態(tài)度也猜到了大概,恨不得上去撓他一臉,讓他清醒清醒。

  “魏國公,你的好意咱心領了,只是風兒年紀還小,得看他的意思。再說,哪有先納偏房再娶正妻的道理,這不是亂了規(guī)矩,以后誰家好姑娘敢嫁給風兒?!?p>  “關于這個,我也有個想法,你們看啊,我娘子的姐姐,嫁得了安陽侯,有個孫女兒,如今也到了待嫁之年。這女兒上次在正元花集上見過懷風一面,對懷風很是上心,回去之后念念不忘,這不,讓我腆個老臉來說個親嘛!”

  “安陽侯,可是信陽那位?我可聽說他家長子前兒不久在前線立了戰(zhàn)功?”郡王打聽道。

  “正是,雖說爵位低了點兒,可也前程似錦啊,他們家家教甚嚴,孩子個個明禮懂事兒,從未出過什么紕漏,在信陽一帶聲名極好,我那外甥,前年的探花郎,如今已是御前的紅人了?!?p>  “我也有所耳聞,這尹侯爺治家有術,家中子弟也不是尋常人。夫人,你看呢?”

  郡王妃自是覺得不行,哪怕真是位天仙,也配不上她那如珠如玉的寶貝。她暗暗想道:這魏國公好算計,不但想把那狐媚女送過來,竟還想著將他的外甥也嫁過來,什么好事倒讓他給占了,著實可惡。

  氣憤的當然不只王妃一人,她那心肝兒子也很不快。他剛收到消息,魏國公竟想著將秋霜塞進他院子里,當下便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蛐蛐兒,跑進了前院。剛站穩(wěn)腳,又聽到魏國公想把什么侯府的女兒也嫁進來,真是欺負到他這小霸王頭上了。

  趙懷風推門進去,朝著魏國公道:“魏叔叔,什么時候改行做媒婆了?”

  “你這孩子,說什么糊話呢!”郡王罵道。

  王妃倒是覺得解氣,放松了下來端起了茶。

  趙懷風滿臉混不吝,坐到王妃下手邊,由著長安給他按起了肩膀。

  魏國公見他走路輕便,絲毫沒有剛才的頹勢,知道是被這混小子給騙了,也不好發(fā)作,朝著趙懷風道:“懷風,我自是為了你打算,你既喜歡那歌女,領回家中便是,也別讓她拋頭露面了?!?p>  趙懷風被長安按得極為舒坦,瞇起了眼:“魏叔叔,我與那秋霜姑娘只見了一面,哪有喜愛一說?侄子我可聽說魏大哥與那女子早已私定了終身,我豈能奪人所愛!”

  “那與侯府女兒的婚事,你可愿意?”

  “這個自然要聽父母之命了,咱也不能擅自決定啊,要不不就成了不孝之子了,魏叔叔,你說是不是?”

  “你!”魏國公知道他這是變著法子罵自家兒子呢,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

  梁郡王及時制止了:“行了,行了,德楨,這事兒我回頭再跟王妃商量下,時候也不早了,鬧了一個晚上,該歇息了?!?p>  魏國公想了想,似有不甘,可又暫時想不出別的法子,氣鼓鼓的回去了。

  他走了之后,趙懷風越發(fā)沒有人樣了,他將腿蹺到了太師椅背上,一副癱了的狀態(tài),搖頭晃腦,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

  郡王看了頭疼,索性視而不見,與王妃商量道:“風兒的婚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不答應,這老匹夫安得什么心?你今晚也瞧見了,還好意思上咱家里提親,我跟你說,我也不是那重視門第的人,只要是風兒喜歡,哪怕是個農(nóng)家女子,我都同意?!?p>  郡王與魏國公做了一輩子的酒肉之交,也是有點情誼的,他袒護道:“德楨這不也沒有干什么壞事啊,再說,我覺得這尹侯府的丫頭不錯,要不讓風兒見一下,不滿意的話就再說,要是看對眼的話,也是好事??!”

  郡王妃嘆了口氣,哪有那么容易,他這兒子沒心沒肺的,除了她這個娘,平日里甚少與女子接觸,連這洛陽城第一美人秋霜都不能讓他心動,更別說一個年幼的丫頭了。

  她看了下已經(jīng)睡著的小兒,點了點頭:“行吧,我明日與他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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