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靈境內(nèi)。
曹不易拿著她師兄給她的那張丹方,嘆了一口氣。
煉制這醒神丹的步驟看起來是真的很簡單啊!
先將四顆破石珠根莖放入藥王鼎,用靈力將它們磨成粉,再放入清涼草、寒草、蛇須草的碎末,最后添加金線吊葫蘆的汁液。
左手放火球術(shù)文火煎熬,右手放靈力控制藥團翻滾,使其均勻受熱。
直到藥團成了丹丸模樣。
最后,再用靈力在丹丸表面刻上它的特定丹紋,醒神丹便煉成了。
曹不易看著丹方最后一行上畫著的那個極其繁復的丹紋,又嘆了口氣。
畫這個丹紋太難了,因為它比楓葉的網(wǎng)狀脈絡還要繁復。
而且還不容一絲偏差。她只稍微將其中一根脈絡的角度刻偏了那么一丁點兒,丹丸就立刻散成一團黑糊的藥渣。
一整個晚上了,她都將煉丹的步驟重復無數(shù)次了,可她每每功敗垂成,將丹藥毀在刻丹紋這最后一個步驟上。
難!
太難了!
難怪連她師兄這個神仙都說煉不出來。估計他也是卡在這一關(guān)上吧!
可再難也要煉??!
小昭還急等著用呢。
曹不易又一次重復了前面那些步驟,到了要開始刻丹紋的那一刻,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沉重的挫敗感。
她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這么繁復的丹紋到底是哪個變態(tài)想出來的?
她前幾天看《丹藥入門》一書時,就覺得那些初級丹藥的丹紋七扭八扭的,刻畫起來應該挺費勁兒。
沒想到撿來的那一疊《丹典》上所繪的各種丹紋,會長得這么繁復,一個比一個難刻畫??!
難怪蘑菇說它一背丹紋就會頭痛就會暈倒,《丹典》上的這些,她背她也暈??!
刻丹紋是誰規(guī)定的?這丹紋樣式又是誰設計的?
腦子有坑??!
修仙界和天界的丹修肯定背后沒少罵他們!
“啊嚏!”
曹不易打了個噴嚏,差點毀了藥王鼎中的那個丹丸。
她趕緊控制好左右手的輸出,將火候和靈力都穩(wěn)住了,才又開始抱怨。
“又不是沒符號用了!
阿拉伯數(shù)字、中文拼音、英文字母……
那么多簡單明了的符號,用哪個不行?”
這么想著,她情不自禁地用靈力在丹丸表面刻了一個“醒”字的拼音。
最后一筆刻完,藥王鼎內(nèi)一片金光閃閃。
一顆閃著金光的丹藥冉冉升起,懸在半空之中。
源靈境內(nèi)的靈氣突然往這顆丹藥的上空聚集,化作一道驚雷,劈向這顆丹藥。
丹藥被雷劈之后,收斂了金光,慢慢降落。
曹不易伸手一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著手中的這顆丹藥。
這是……
丹成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她有些不敢置信。
她又仔細地看了看丹藥上面的那個拼音,這一回,她發(fā)現(xiàn)拼音上面縈繞著一絲淡淡的白色霧氣。
這白色霧氣……
莫非就是她第一次進源靈境時吸的那些霧氣?
蘑菇當時告訴過她,說那是空間的規(guī)則之力。
規(guī)則之力還能這么用嗎?
源靈境是她的空間,她在自己的空間里煉丹,規(guī)則由她自己定,丹藥的丹紋也由她自己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丹典》上的那些丹藥,她是不是也能無視那些丹紋,刻畫她自己的丹紋?
這么一想,曹不易突然有種買彩票中了頭獎的激動感覺。
她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把她那嘭嘭亂跳的小心臟給壓了下去。
與曹不易一樣工作了一整夜的藥王鼎猛然抖動了起來,給她傳遞過去一股不高興的情緒。
曹不易并不知道,若是沒有藥王鼎,她連把那些藥末搓成丹丸這一步都做不到。
此刻接受到藥王鼎的情緒,她只當它是累了,道了聲謝之后,就把藥王鼎收回了丹田。
曹不易手握著自己僥天之幸煉出來的醒神丹,一閃身出了源靈境。
她要去告訴小昭這個好消息!
只是她剛一出了源靈境,就聽到賈大的痛呼聲。
“??!”
曹不易一開房門,就見到微亮的天光中,兩個漢子正手持刀柄,將扎在賈大腹部的刀尖往外拔。
沾了血變成紅色的刀尖刺痛了曹不易的眼睛。
曹不易把醒神丹收好,又取出她放在源靈境內(nèi)的狩獵刀,朝那兩個漢子攻了過去。
她邊揮刀邊告訴自己,這不是人,這是吃人的豺狼虎豹!
這就是豺狼虎豹!
“撲哧!”
曹不易的狩獵刀劃破了其中一人的手臂,溫熱的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她的心狠狠地縮了一下,但她的手卻把刀柄握得更緊了。
總要習慣的。
這里不是原來那個和平的世界了……
曹不易又揮了一刀,將那兩個漢子從賈大的身邊逼開了,自己則往前一步擋在了賈大的身前。
她的眼睛盯著那兩個漢子,嘴里卻問著賈大:“你怎么樣?要不要緊?”
賈大捂著腹部的傷口哼唧,一邊哼唧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應該沒事,就是疼……
這兩個是盜賊,他們用迷藥迷暈了曹奶奶和曹大娘,還有小昭……
他們說你家石榴樹下有寶貝,來挖寶貝的……”
一直在慢慢恢復的賈大看著這兩個盜賊辛辛苦苦地刨了一夜的樹坑卻一無所獲,心里還是挺樂呵的。
但當那個年輕的盜賊說要去扒小昭的“羽衣”時,他有些急了。
先且不管小昭身上的到底是羽衣還是羽毛,那人膽敢去小昭身上亂扒,那就是冒犯他兄弟媳婦兒!
他肯定不能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fā)生,于是他趁那人經(jīng)過他身邊時,伸出了自己仍舊有些發(fā)麻的、遲鈍的右腳,將那人給絆倒了。
賈大本以為他這個大金人突然變成大活人,這樣怪異的事情,會將眼前這兩個盜賊給嚇跑。
沒想到根本不是這樣發(fā)展的,他預料錯了。
那兩個江洋大盜畢竟是狠人,手上也曾見過不少血的。
他們驚恐歸驚恐,但卻同時選擇拿出自己別在腰間的短刀,一人給了眼前的“怪物”一刀……
幸好曹不易及時出現(xiàn),要不然以賈大現(xiàn)在這種全身發(fā)麻的狀態(tài),只能坐在地上等著被扎成篩子了。
那個年輕的盜賊捂著被劃傷的手臂,與年長的那個交換了一下眼神,手握拳持刀,刀尖從拳底伸出,劃向曹不易的咽喉。
在曹不易出刀格擋的時候,年長的那個盜賊趁機取出一個小竹筒,放進嘴里一吹,一根帶毒的細針便向曹不易飛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