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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埊藥方

第七章 馬狼群攻擊

中埊藥方 彼安東家 4826 2019-09-25 08:00:00

  我姥姥總是把一句話掛在嘴邊,“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這句話實際意義事實上并不重要,說得多了就也漸漸脫離了本義,有人把這種話稱之為“口頭禪”,所謂的“禪”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禪,這種掛在嘴邊的,“善哉”“嗚呼”與“我操”“他娘的”并沒有優(yōu)劣之分。

  而我現(xiàn)在忽然就想到了這句話,忽然覺得隨嘴念叨著也挺有趣,盡管眼前的一切讓我不敢分心想什么——

  我緊張的時候都他媽在想些什么!

  我被清人和虎皮擋在后面,就在幾個人和那東西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我身后一陣迅風(fēng)驟起,我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這一下正好拍在剛才摔到后背的地方,疼得我“啊”了一聲,整個人直接被推撞到旁邊的樹上。

  “我操中計了!后面還有一只!”不知是誰大喊一句,局面瞬間混亂起來,我抬起頭,正好看見清人面前一道黑影閃過,伴隨著低沉的吼叫,一只黑漆的怪物張開一嘴獠牙就沖他們撲過來。

  “后面還有!”我大叫著提醒他們,一扭頭,后面那只東西剛才撲了個空又掉過頭來,我頭皮都麻了,冷汗“唰”地激起,又一只烏黑的大腦袋如閃電一樣飛撲過來,那雙眼睛像毒刺一樣讓我心口一疼,幾乎沒休克。

  那怪物的腦袋比老虎小得多,卻是滿口尖銳褐黃的獠牙,直直沖著我不到半米的距離,它臉上布滿褶皺的黑皮,層層疊疊全部堆積到嘴邊,像假皮一樣松垮異常。

  下一秒我恐怕就會被撕裂脖頸咬碎骨髓,血肉橫飛,早知如此,還不如剛才直接摔死來得痛快!

  那怪物嘴里野蠻地呼出粘膩的口水臭氣濕溻溻糊到我臉上,那味道真是……我憋得幾乎窒息,胸口劇烈起伏著,強撐著不讓自己癱軟下去,慢慢睜開眼睛,一下子就和那雙眼睛對上。

  瞬間一陣極度失落恍惚的心痛刺癢感襲來,我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精神進(jìn)入剎那間的灰色地帶。

  好像經(jīng)歷了幾秒鐘的死亡又活過來,只是似乎還有什么直接死去了一樣。

  讓我清醒的是一聲怪吼,那怪物沒有撲過來,我睜開一只眼睛,就看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它頸毛間,一抬眼——

  是那個長發(fā)苗人“白馬”,他一只手用匕首攔截住那怪物,另一只手臂一個肘擊撞在那怪物后脖頸上,只聽見“嘎巴”一聲脆響,那怪獸怒號一聲,我感覺耳膜幾乎要被刺穿,腥熱的臭氣撲面而來。

  那怪物猛地往前一沖,我下意識雙臂擋在頭前,就見那匕首凌鋒一閃,橫插入它脖子,像是攪進(jìn)泥漿里,黑渣撲簌簌散落一地。聽得“噗啦”一聲,鮮紅腥氣的血濺了我一臉,整個過程實際上不到30秒。

  另一邊,清人拋出匕首吸引了那撲來怪物的注意,虎皮一個轉(zhuǎn)身到它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了一槍,直接打得那怪物頭骨炸裂,飛出許多破碎的骨頭渣子和黑色塊狀物來,整個場面猶如美國恐怖片,迅速開始直逼高潮又急速轉(zhuǎn)入結(jié)尾。

  幾個人都大口喘著氣,黃精剛才一直縮在后面,這時候露出頭來,踢了踢其中一具怪物的尸體,咽了口口水,“這他媽的,什么玩意兒?!被⑵な掌饦專┝艘谎?,“這應(yīng)該就是玄豹,也叫黑老虎?!?p>  玄豹?我還沒緩過神,木然地擦著臉上脖子上的血跡,腦子還算管用,記起好像有本奇聞異談的書上記載過,“黑豹也,即今荊州山中出之黑虎也……”

  但是既然是奇聞異談中的異生物,咋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之中?不過河南山里多豹子,古時候人見到此類猛獸,多以怪物神獸記載,倒也是可能的,我現(xiàn)在是真想哭了,半天時間不到就兩次死里逃生,這就是我親舅爺說的小囊袋子。

  “咱不能呆在外面了,這種畜生雖然攻擊力一般,但是行動力極強,剛才的動靜,恐怕會招來更多的黑豹?!?p>  “不在外面?那咱還能去哪兒?”

  我看那兩只黑豹,體格龐大,皮毛黝黑發(fā)亮,忽然一陣緊張,心說壞了,這保不齊就是幾級珍惜保護(hù)動物,就這么被我們弄死了,萬一驚動了附近的山林警察那就完蛋了。

  但是,不對啊,靠,這豹子皮怎么皺皺巴巴像被水泡濃了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那兩具黑尸看了一眼,倆黑豹尸體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神情依舊十分駭人。又看了兩眼,忽然意識到的確有問題,連忙拿過清人手里的匕首,猶豫了一下,又還給他,從地上撿了根長樹枝對著其中一具黑尸比劃了兩下。

  “咋了?”清人問我。

  “喏?!蔽野褬渲f給他,這個家伙一臉莫名其妙,但是手上也是沒猶豫,直接就朝那尸體戳過去,我別過臉去。

  “咦?掉色兒了?我的天!脫皮了!”清人突然發(fā)出訝異的叫聲,“嚯……坑爹啊!”

  “你他媽哪來這么多感嘆詞!”虎皮也靠近,一巴掌拍他腦袋上,緊接著他自己也驚嘆了一聲。那兩具“黑豹”的尸體,被清人拿樹枝這么一戳,竟然戳下一堆黑皮渣渣來,就好像是被黑泥糊上去的一樣。

  這么一搞,幾個人就坐不住了,尤其是黃精剛才丟了面子,現(xiàn)在來了勁一定要把這動物的“黑皮”都摳下來看看到底是個什么畜生。

  雖然這動物的皮可能是假的,但那滿口獠牙和詭異的眼珠子可是真的,我是不想再靠近,離了三步遠(yuǎn)站住看他們拿匕首摳黑泥,場面一度很詭異。

  那個白馬也靜靜站著沒動,剛才出刀那么狠絕,這人白衣上一滴血卻都沒濺到,剛才是他救了我一命,看來那羅老烏的人還是挺靠譜的。

  大概十幾分鐘他們就把那兩具尸體的黑皮渣渣都撥拉了下來,幾個人湊近一瞧,都發(fā)出驚疑的嘆聲。那倆“黑豹”被剝下黑泥渣渣,體型整整小了一圈兒,露出棕紅色的體毛,渾身間雜這丑陋的黑褐色雜紋,尤其是腦袋,那短寬的嘴巴似乎撐不下那滿口獠牙,顯得猥瑣詭異。

  “這是……狐貍?”我試探性地問道,就感覺牙疼。

  最詭異的是,是誰把這動物糊上黑渣,偽裝成另一種怪物的……

  難道這地方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在?

  “狗屁黑豹,媽的嚇?biāo)佬斄?!”清人拍打著手里的泥,我暗想傻小子這“黑豹”定論可是你師父下的,當(dāng)心挨罰。

  虎皮那匕首挑了挑那動物的雜毛,“不是狐貍,”緊接著他深吸一口冷氣,清人下意識握緊了匕首,我還奇怪這動物比豹子小那么多何必這么緊張。

  “媽的,麻煩了?!被⑵ふ酒饋?,表情嚴(yán)肅,“是豺狗。”

  聽他這么一說,我猛抽了一口氣,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意識到這回真的懸了。

  如果說剛才的高空速降和猛獸攻擊僅是驟然刺破了身心上的安全防線的話,那么我們接下來將要面臨的,恐怕就是徹底的死亡壓迫,卑劣猥瑣的那種。

  豺狗,山地及草甸環(huán)境中最為兇殘的群居生物。豺狗的生活特性極其特殊,它們?yōu)榱双C物可以不分種族結(jié)群游獵,這種動物本性殘忍且智商很高,行動詭異。我甚至在電視上看到過一群豺狗圍攻老虎的情景。一旦被它們包圍,幾乎沒有活著逃脫的可能。

  被老虎豹子盯上,面臨的也許只是死的早晚的問題,但是被一群甚至更多群豺狗圍住,恐怕在你聽見自己血管被撕裂后的幾分鐘內(nèi)都能意識清醒地看一張張丑陋詭異的臉在舔噬你的面孔,玩弄,兇殘……這些畫面飛速閃過腦海,我頓時冷汗直流,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太行山少有豺狗活動,清人不清楚事情的嚴(yán)峻,但看到他師父和我的臉色,也下意識地壓低了嗓子,問道,“咋回事兒?這東西比豹子可小那么多,還……”

  話沒說完,虎皮就讓他閉嘴然后拉著我倆往后面那棵樹上靠去,后背貼緊樹干的一剎那我才感覺到半刻的踏實。

  然而這種踏實片刻間煙消云散,四周靜寂的林子起了一層薄霧,把這種靜寂拉向死寂,所有人都不說話,虎皮的獵槍端了起來。

  周圍高大聳立的落葉松猶如根根從天空倒栽入土的黑銅囚棍,把活物釘死在黑泥之上,像是一場審判,對我們這些無端的愣頭闖入者,這片林子不打算給我們多么高貴的死法。

  就在這時,我聽見附近有什么聲音傳來??墒沁@些霧氣像是紗一樣給人一種不確切的虛假感,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產(chǎn)生了錯覺。

  我看向羅老烏手下那個白馬,顯然他的神情也不輕松。

  林子里又傳來一陣聲響,沒有一個確切的來向,但我清清楚楚聽見了,林子不遠(yuǎn)處傳來吃吃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靠!馬……馬狼!”黃精猛地大喊了一句,我被他嚇得差點跳起來,趕緊貼緊樹干朝周圍張望。半股山風(fēng)矮矮的掃過,霧氣晃蕩縹緲起來,緊接著又是那聲音!

  像是幾個瘋魔了的女人在窺探嗤笑,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清晰,逐漸那聲音變成茍延殘喘般的低吼,逼近,我們周圍開始顯露出數(shù)十個長鼻短耳面容猥瑣的腦袋!都是獠牙橫長撐開嘴巴,正緩慢有序地呲著靠近我們。它們的圍獵開始了。

  我只聽身邊清人一句罵娘,緊接著這家伙抽出背包摸了半天,“完犢子,槍在八角那里!”我剛要說話,倏地左側(cè)一陣寒風(fēng)驟起,一條棕色的影子直撲黃精面門,黃精躲閃不及,臉上挨了一爪,頓時鮮血直流,他一聲慘叫,我心里一下子感覺什么東西被撕裂了,整個人都軟了。

  “操你奶奶的!”

  虎皮一步上去揪住黃精的領(lǐng)子,抬手“砰”的一槍,那畜生發(fā)出一聲吼叫竟被崩飛了出去。下一秒四周瞬間變得嘈雜鬼叫,一雙雙詭異殘忍的眼珠子露出貪婪的寒光,清人把他背包一脫交給我,“貼著樹!”

  然后清人一個跨步?jīng)_向前抽出沙刀揮手就劈,瞬間三四只豺狗一齊涌上來把他夾在中間,這邊虎皮打死兩只后把黃精薅到樹旁,接著轉(zhuǎn)身對著清人后面的豺狗崩了一槍。

  “小兔孫你惜點兒命中不中!”

  “中中中中我這不是想跟師父你一樣……哎呀我靠師父崩它!”

  我看那邊虎皮有槍應(yīng)該能撐一會兒,急忙跪下查看黃精的傷勢,把他翻過來,赫然看見他臉上血肉模糊,左眼一道極深的傷口。

  “挖眼……”

  我閉上眼睛,喉嚨里都是血腥味,眼前不到半米靠在我腿上的那活生生的人,那道鮮血直流幾乎翻出眼白的深溝,直接橫貫了我的心臟,面前的人在抽搐慘叫,我沒辦法不害怕。

  眼淚讓我的視線模糊起來,帶著和四周霧氣一樣的濕氣,我耳邊響起淅瀝瀝的雨聲,什么東西穿過雨霧跑進(jìn)蘆葦蕩中去了,咯噠咯噠的,越來越遠(yuǎn)……紛繁的雨絲開始在我腦海里迷幻起來,聲勢浩大,“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忽然這句話又出現(xiàn)在腦子里,在這里出現(xiàn)似乎有點不合時宜。

  “此安你大爺?shù)倪@都啥時候了!”

  我心里罵著自己,睜開眼,深吸一口氣。開始翻清人的背包,找出繃帶和一包不知是啥的草藥粉末,按住還在嗷號的黃精。

  他怎么說也是個壯漢,我根本按不住他,藥粉撒了半包,另半包直接倒在他臉上,刺激得他雙手亂抓,我一個沒按住被他劃破了手腕,血珠冒出來。來不及管那么多,我趕緊去去拆繃帶,此時嗓子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只豺狗飛了過來直接撞在我腳邊,抬頭一看,那白馬已持匕首解決了起碼三只,接著他騰空跳起將匕首拋出,閃電般得正刺入清人對面那只的后脖頸,虎皮掐準(zhǔn)時機抬手一槍,眨眼間他們四周的包圍圈竟被處理了大半,剩下的馬狼發(fā)出低吼,但是不再敢靠近。

  虎皮這才抽身跑過來急切地問我“咋樣有沒有事兒?”我搖搖頭,感覺脖子都是硬的,手腕上幾道血痕也沒大礙,他稍稍松了口氣。

  白馬反手持刀還在與周圍殘心不死陸續(xù)圍上來的馬狼對峙,虎皮看了看地上的黃精,“嘖”了一聲,道:“咱不能再留在外頭,這不是一般的馬狼,雖說戰(zhàn)斗力不強,但是數(shù)量太多而且行動詭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而且……”他眼神變得犀利,“這群畜生應(yīng)該不是沖著我們來的,這附近應(yīng)該還有別的東西?!?p>  我下意識仰頭去看身后的樹,小時候和清人爬的都是矮且枝杈較多的樹,都是鬧著玩兒的,現(xiàn)在這些落葉松起碼快二十米高,枝杈都在十米往上,讓我爬是指定不可能的。

  虎皮看來和我想的一樣,但他還沒說話,四周的林子就傳來讓人不安的聲響,黃精的臉都扭曲了,一面還抖著嘴唇,“讓……讓我知道是誰把馬狼糊……糊成那個鱉樣耍我們,老子活劈了……哎呦!”他捂著眼一個激靈,他的話讓我又想起剛才那兩具“黑豹”尸體,忽然意識到會不會真的有人故意在惡作?。?p>  這他媽的太荒誕了點。

  正這么胡思亂想,身后的清人忽然喊道,“師父你看,這兒,這樹后面有個洞!我靠!”緊接著一陣清亮的匕首金屬聲音響起。

  我們圍過去,發(fā)現(xiàn)我身后這棵幾抱粗的落葉松后面貼近樹根的地面處赫然露出一個深坑,被黑泥和盤根錯節(jié)的根須遮掩得很隱蔽。

  不知道那洞有多深,要是只能站進(jìn)去一個人,那和在外面等死沒什么區(qū)別。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黃精捂著眼睛跌跌撞撞擠過去,“別說了先鉆進(jìn)去吧!”就伸頭往里鉆,清人還沒攔,就聽他大叫一聲慌忙退出來,“我靠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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