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琪璇可不會對她們客氣,對方發(fā)怔,寧琪璇正是求之不得,上去二話不說就掄起棍子對著桌子一頓亂打,一時間,桌上的的飯菜碗碟被砸得四處亂飛。丫鬟婆子們一見小姐都已經動上手了,也爭先恐后地揮舞起手上的“武器”來,生怕落后了半分會被抓了錯處似的。幾個躲閃不及的“錢派”的婆子被雞毛撣子、掃把之類的給掃到了,痛得嗷嗷叫著直跳腳。一時間,廚房內飯菜與雞毛亂飛,慘叫與叫好聲齊響。
等到錢嬤嬤聽到消息帶著人趕過來的時候,廚房里的戰(zhàn)斗早就告一段落了。幾個婆子或癱坐在地,或勉強坐在凳子上,無一不是揉著身上的某處“哎呦哎呦”地叫著。丁許氏和丁柳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收拾著殘局,剛才可把她倆給嚇壞了,還好她倆見機得快,早早地躲到了灶臺后面,才沒有被那群瘋子給打到了。對,就是瘋子,見人就打,見什么砸什么的,不是瘋子是什么?
“怎么回事?”錢嬤嬤陰沉著臉怒聲問道。
丁許氏和丁柳氏對視一眼,丁柳氏在婆婆威脅的眼光下敗下陣來,哆哆嗦嗦地上前答話道:“小姐,是小姐帶了人來砸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錢嬤嬤暗自翻了個白眼,怒道:“我自然知道是小姐砸的,我問你這個了嗎?”
丁柳氏懵了,抬起疑惑不解地眼睛偷偷看了錢嬤嬤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去,諾諾地不知道該怎么答話。
有一個挨了打的婆子吃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來到錢嬤嬤面前,帶著哭腔說道:“錢嬤嬤,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小姐,小姐她帶著一幫子人來,一個個手上拿著家伙,不分青紅皂白地見著人就打啊,看把我們也打的,都沒一塊好地方了。……小姐,小姐她還說,嬤嬤你讓她院中的人吃不上飯,她也讓你吃不了安生飯。”
錢嬤嬤越聽越氣,忍不住大罵道:“豈有此理,她還敢揮棒子打人了,這個樣子,哪里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了?不行,今天我必須好好教導教導她,什么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端正溫婉,不然,我怎么對得起王爺和莊娘娘對我的托付!來人啊,跟我一起去正院?!?p> 剛剛回話的婆子躊躇著說道:“嬤嬤,小姐她,她們離開的時候,我聽她們說要去鴻福樓吃飯。嬤嬤,我們的飯菜都被毀了,我們是不是也……”說到后來,臉上已經帶出了希翼之色來。
“也什么也!飯菜毀了重做就是了。”錢嬤嬤瞪了那婆子一眼,轉身離開了廚房。
“切,吝嗇鬼?!逼抛影底酝倭艘宦暎嘀约罕淮蚰[的肩膀跟幾個同病相憐的人一起相互訴苦去了。
這邊,寧琪璇帶著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在鴻福樓吃了頓好的,眾人滿心地回了府,一個個精神頭十足地投入到了下午的差事中去了。
房間里,寧琪璇看著只剩下一百多兩銀子的錢匣子,苦著一張臉嘀咕道:“花錢一時爽,賺錢愁白頭,唉,又沒錢了。”
菊清看著自家小姐自言自語的樣子,噗嗤一聲就笑了,“小姐,你好歹還有一百多兩呢,這還叫沒錢,你讓我們這些月例銀子只有一兩的人可怎么過活啊?”
寧琪璇愁苦道:“唉,不夠花啊,今兒一頓飯就花了二十多兩,一百多兩,能吃幾餐啊。”
菊清嗔怪道:“小姐今兒就不該帶著大家伙去鴻福樓吃飯。”
寧琪璇笑著把錢匣子收好,說道:“有些錢,不能省。你沒見今兒那些個丫鬟婆子做事的精神頭都特別足嗎?你要讓她們知道,當她們受了欺負的時候,你不但能幫她們出氣,還能給她們更好的?!?p> 菊清笑著說道:“好好好,小姐做什么都是對的?!?p> 寧琪璇瞪了她一眼,嗔道:“難道你不覺得今天打架打得特別爽,吃飯吃得特別滿足嗎?難道你就沒有那種小姐威武霸氣跟著小姐有肉吃的感想嗎?”
菊清還沒回答呢,秀蘭已經點著頭認真地道:“還真是小姐說的那樣呢,小姐果然厲害,秀蘭能跟著小姐肯定是上輩子積了福了?!?p> “噗呲?!边@下子,寧琪璇和菊清齊齊笑出了聲來。
笑鬧過后,菊清不免有些擔憂,問道:“小姐,接下來可怎么辦好?我們打了她的人,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是晚上她依舊卡著廚房不給做我們院子里的飯菜,那可如何是好?總不能每次都去外面吃吧?”
寧琪璇無所謂地說道:“她要是再敢克扣我們院中的東西,我就帶著你們再打上一架,她克扣什么,我們就從她手里搶什么,搶完了,我們繼續(xù)去鴻福樓吃酒去。你小姐我好歹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傍身呢,還能請上幾次客?!?p> “小姐!”菊清跺腳,又氣又惱。
“好啦好啦,有什么好擔心的,不過就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罷了。”戚璇忙哄道,“該頭痛的是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賺錢。”
“小姐可有什么注意?”秀蘭趕緊湊了上來。
三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下午,對于賺錢的事那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點子想了許多,可一想到錢嬤嬤就都泄了氣了。有錢嬤嬤在,她是肯定會跳出來搗亂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法子盡快把這個禍害給弄走。
寧琪璇這邊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來呢,錢嬤嬤已經帶人闖了進來。這次,她把她手底下還有戰(zhàn)斗力的婆子們都給帶了過來,守門的婆子一時不查,竟讓她進到了院中。寧琪璇聽到動靜出來,兩人在廊下碰了個正著。
錢嬤嬤瞇著眼睛看著寧琪璇說道:“小姐,到了該學規(guī)矩的時候了,小姐可準備好了?老奴臨出王府前王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了的,一定要奴婢好生教導小姐的規(guī)矩,小姐還是趕緊的吧。”
寧琪璇冷冷一笑,竟然拿她父王來壓她,以為這樣她就會怕了嗎?別說那個便宜父親遠在京城,就是近在眼前,只要是他沒理的事,自己就敢當著面地反駁他。
“錢嬤嬤,我已經給我父王去了信了,把你怎么欺凌主子克扣我院中飯食的事都跟我父王說了,我倒要看看,父王看了信,還會讓你這個沒有規(guī)矩的刁奴來教導我規(guī)矩嗎?嬤嬤,我要是你,這會兒就該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懲罰,而不是跑到我這里來浪費時間?!?p> 錢嬤嬤冷冷一笑,陰惻惻地說道:“小姐以為,你這么說老奴就會怕了嗎?先不說你是不是真的送了信回京城,即便是真的送了,這信能不能到得了王爺?shù)氖掷镞€是個問題呢,你以為莊娘娘會讓這樣的信出現(xiàn)在王爺面前嗎?再說了,即便真的讓王爺看到了信,再想要懲罰我這刁奴,這一來一回的,三四個月就過去了,小姐認為,這三四個月里會發(fā)生些什么呢?”
寧琪璇一噎,喵了個咪的,竟然沒唬住這老刁婆,果然,論起耍嘴皮子自己還是差了些啊,文斗什么的,自己果然不在行,自己還是適合武斗,像中午那樣,痛揍一頓,什么氣什么怨的,統(tǒng)統(tǒng)都能消了。
“是嗎?那我要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讓你教我這勞什子規(guī)矩呢?”寧琪璇一邊冷著聲音說道,一邊眼神四下尋摸,看看哪里趁手的家伙式當武器。
“這可由不得小姐任性。來人,伺候小姐去偏廳學規(guī)矩。”錢嬤嬤說著,向身邊的婆子使了個眼色。
兩個婆子會意,上前就要去抓寧琪璇。哪知寧琪璇早就拿了門邊上一把沒有被收起來的掃把,劈頭蓋臉地就朝著錢嬤嬤和那兩個婆子打了下去。三人吃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實實地挨了幾掃把。
院中的丫鬟婆子一看小姐又動上手了,中午打架的激情還沒完全消退下去呢,一個個興沖沖地就近抓起手邊的東西就跟錢嬤嬤帶來的人打成了一團。有人一時沒能尋到趁手的武器的,也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手撓嘴咬,扯頭發(fā)擰耳朵,把鄉(xiāng)間潑婦打架的本事統(tǒng)統(tǒng)使了出來。
寧琪璇抽空觀察了下院中的情形,差點捂臉,實在是沒臉看啊,太亂來了。她甚至看到有個婆子沖著小翠的胸部就抓了過去,小翠一個姑娘家家的,哪里受得了這個,又羞又惱,護著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哭,婆子又在他背上打了幾下,才放棄了她,尋找下一個目標去了。
“停手停手?!笨吹郊悍揭呀浾剂松巷L,寧琪璇這才喊停。雙方又來回了幾個回合才彼此分開。
寧琪璇看著只會“哎呦哎呦”哀嚎的錢嬤嬤,笑著說道:“哎呀呀,錢嬤嬤,你這是怎么了?傷得不清啊,嬤嬤還是趕緊回去養(yǎng)傷吧。小翠,小翠,還不趕緊地扶了你家嬤嬤回去,記得找個大夫來看看,可別落了什么病痛可就不好了。”
小翠抹著眼淚上前,扶著錢嬤嬤小聲地問道:“嬤嬤,你沒事吧?”
錢嬤嬤借著小翠的攙扶站了起來,陰狠地瞪了戚璇一眼,一言不發(fā)地帶著她的人狼狽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