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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軍權(quán)天下

第五十一章:家事國事天下事

大明之軍權(quán)天下 天下行惡 3677 2019-11-01 17:42:15

  天啟元年,四月二十七,大明天啟皇帝朱由校立張氏為皇后,于當月大辦典禮。冊立王氏為良妃、段氏為純妃。同月,朱由校賜客氏之父客太平為錦衣衛(wèi)正千戶,并蔭升魏忠賢的兩個侄子為官。

  給事中程沅,言官周之綱認為無功加官有違祖制,紛紛上書言,客氏之父身無軍功,魏忠賢為低賤宦官不得蔭子。朱由校置之不理,反倒又升了客氏的兒子侯國興為指揮僉事。

  眾看官且看,邊關(guān)軍卒久歷廝殺尚升不得官職,與天子談笑便討得高位。天地生人,紛爭不斷,此賴人性,無關(guān)國體。

  當中一老宦官名叫王安,此人經(jīng)萬歷、泰昌、天啟三朝。乃是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司禮監(jiān)乃二十四內(nèi)衙之首。他見魏忠賢、客氏二人愈發(fā)得勢,恐危及自身,終日惶恐難安。

  于是,他便暗中遣人聯(lián)絡東林、言官、清流道:“客魏勢大,恐竊大權(quán)?!?p>  王安其人乃是泰昌皇帝近侍,早年常在東宮服侍,若說其人不諳詭斗博弈,小子自是不信。王安其人得財不貪財,得勢而不凌人。與外庭眾文官素來交好,他對天啟皇帝也謹慎禮數(shù)。

  但宦官乃是奴人,在天啟皇帝眼中卻是個可有可無的,只此一條便是他的取死之道。

  待外庭上書要求懲治魏忠賢時,天啟皇帝就把魏忠賢送給王安管教。王安本有機會憑此一舉收拾掉魏忠賢,但魏忠賢是個慣會演戲的,只見他痛哭流涕,把腦袋磕的血肉模糊發(fā)誓以后一定以王安馬首是瞻,如此逃得性命。

  此事過后,已是五月,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盧受被高攀龍上書參核,言他御下不嚴。天啟皇帝想要將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這個職位給王安,司禮監(jiān)統(tǒng)管內(nèi)廷,設掌印一人,秉筆數(shù)人。

  但王安其人,體弱多病,對朱由校本人處事的寡恩態(tài)度也有情緒。

  天啟皇帝賜官,他卻不接旨。

  一日,天啟皇帝正在西暖閣聽著小太監(jiān)告知太監(jiān)王安拒不接旨的回復,旁邊客氏、魏忠賢兩個小心陪著。

  小太監(jiān)捧著圣旨說完話就退到一旁。

  此時魏忠賢在一旁從中挑釁的說道:“王安這人定是因為常在先帝身邊服侍,所以對您慣有輕慢?!?p>  客氏在一旁更是火上澆油,口中盡是些什么,王安自高自大,欺君上年幼,目無尊卑,抗拒朝廷。

  按照天地君親的倫理綱常,此一說卻也沒錯。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是要給你升官,你還鬧情緒不同意?

  但是,大明一朝,最愛喊忠君愛國的文官老爺們也是最愛抗旨辭官的。這悖逆君上的習慣,都是被這些文官帶出來的。王安此來也不算什么大錯。

  但由不得掌權(quán)者耳邊盡是些諂媚小人。這魏忠賢與客氏兩個輪番念叨,讓朱由校聽的心煩。

  此時,另一個秉筆太監(jiān)王體乾又跳出來開始編排王安,直把王安說成了天天懷里揣著毒藥,隨時準備謀害皇上和客氏的恐怖分子。

  不過是個奴才宦官罷了,朱由校自然不信王安有什么忤逆的陰狠心思,但他不想繼續(xù)聽身邊人廢話。

  隨后,魏忠賢的狗腿子兵科給事中霍維華上書誣陷王安: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關(guān)系重大,必須有謹慎忠誠之人擔任,現(xiàn)在外庭都在議論,王安要挾君上,以取司禮監(jiān)掌印一職。

  又說王安以養(yǎng)病為由在家結(jié)交外庭,王安家中每日有不少朝中大臣往來。

  朱由校終日聽客氏與魏忠賢念叨已是心煩,此時更是不耐煩,于是就發(fā)配王安為南海子凈軍(北京永定門外皇莊獵場),魏忠賢羅織黨羽南海子提督劉朝等人,于天啟元年九月將其用殘忍手段打殺。

  至此,魏忠賢統(tǒng)御內(nèi)廷,收服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駱思恭、東廠提督鄒義為爪牙。

  ……

  九月,遼東鎮(zhèn),鞍山驛。

  遼東經(jīng)略袁應泰身邊的監(jiān)軍太監(jiān)高出到訪鞍山驛。按照原本歷史,高出這個狗屁監(jiān)軍是遼陽城戰(zhàn)第一個逃跑的,如果沒有杜文悍,現(xiàn)在沒卵的玩應不知道在哪縮著抖爪子呢。

  杜文悍一改早先的暴戾脾氣,滿臉的討好樣子,待得將這個大太監(jiān)迎入軍帳以后,高出開口就直奔主題,只聽他挺著母鴨嗓子道:“咱爺們在遼陽早就聽聞杜將軍你的英武事跡,此來卻是為朝中之事?!?p>  高出坐在軍帳中上首位,杜文悍和一眾廝殺漢穿著干凈的鴛鴦襖坐在下首兩旁。杜文悍笑呵呵的小心問道:“敢請高大人教教小的幾個,所為何事?。俊?p>  杜文悍看著這個身材纖瘦,面龐干癟的老太監(jiān)一陣別扭。老太監(jiān)枯瘦的身材穿著肥大的太監(jiān)袍子活像個葡萄干,老杜心道:老子不跟你個閹人計較,得罪了你們這些陰陽人,再克扣遼東軍餉豈不是麻煩。

  高出一聽這話,消瘦的腮幫子立馬咧開一個難看的笑容,他說道:“五軍都督府和山東的幾個文官可都因為你的事往朝中遞了書函。他們彈劾你擅殺身負軍職的遼東將佐,若咱爺們猜的沒錯,此時鞍山驛左近都姓杜了吧?!?p>  沈何幾個心腹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杜文悍沒放在心上,他道:“高大人,挑要緊的說吧,您老手眼通天,這點事在您手中肯定是有緩的?!?p>  “杜將軍說笑了,咱爺們沒什么本事,有本事那也是魏公公有本事?!崩咸O(jiān)說話時打量著堂中一眾軍官道:“此次遼沈大戰(zhàn)以后,魏公公來信褒獎了我一番,聽說山東巡撫趙彥那個狗奴才貪了你的人頭賞,把功勞都指給了李秉誠,若日后有魏公公替你做主,斷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我這么說你可明白?”

  明白,我簡直太明白了,臥槽尼瑪?shù)?,你個陰陽人是來讓我拜碼頭的是不?杜文悍心里氣得直罵娘。

  臉上笑呵呵的說道:“李軍門是我的上司,我的功勞自然就是李軍門的功勞,賞銀李軍門并沒少我的……”

  杜文悍拿了李秉誠的銀子自然得說實話,但在高出耳朵里反倒成了袒護李秉誠。

  “哼!”高出一聽這話立馬板著臉道:“魏公公知道有你這么個人物那是你的福分,你可自己想清楚了?”

  遼東事緊,自萬歷朝起直至熊廷弼下臺,楚黨就失去了影響力。遼東鎮(zhèn)長官一直由東林黨把持,魏忠賢執(zhí)掌司禮監(jiān)以后,手下團結(jié)了一批東林黨以外的各黨殘余,這些人依托魏忠賢的庇護與東林黨繼續(xù)博弈。

  而遼東戰(zhàn)場,自然也就成了群臣博弈的權(quán)力場。

  王安的死,一早就把高出這個慫逼嚇尿了。他不等魏忠賢來信,立馬上書大表忠心。魏忠賢的意思是,盡快拉攏幾個能打仗的將軍,獨領一協(xié),安插監(jiān)軍,日后遼東再戰(zhàn),魏忠賢一系也可憑此攬些軍功,省得外庭的文官們終日攻訐他的侄子們無功蔭官。

  遼東戰(zhàn)死的總兵、參將太多了,能打的武將就那么幾個,還被一堆文官拴著,每逢戰(zhàn)報都是一大串文官署名,皇帝不仔細看都不知道統(tǒng)兵將領是哪個,有功勞也輪不到監(jiān)軍太監(jiān)們。

  高出也是經(jīng)人指點才找到杜文悍這家伙。

  如果換個人威脅杜文悍,一早就被他砍翻了。但是,他現(xiàn)在還需要趴在鞍山驛養(yǎng)兵,只能先縱容這閹人。

  遼北之兵不堪大戰(zhàn),西面的廣寧城還有一堆婁俊臣、孫得功為首的后金奸細。杜文悍進退不得,唯有據(jù)此積蓄力量,才能圖謀大事。

  談判也不能把話說死,而且被人上書彈劾也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杜文悍收拾情緒恭敬的說道:“高大人且在鞍山驛待兩天,容我好好思慮一番,我等也好招待大人一番?!?p>  “嗯。”高出一臉的不滿意,他沉吟道:“就在鞍山驛住一晚,明早你來見我!”

  ……

  晚上,杜文悍家宅。

  一番顛鸞倒鳳之后,杜文悍光著毛屁股跑到桌邊坐著喝酒,秦婉娘披著廣袖衣袍坐起身靠在床頭溫柔的看著杜文悍。

  自從嫁給杜文悍以后,秦婉娘就不再整日里來往軍營,一切事都不過問,她見杜文悍神色有異便開口問道:“良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今日遼陽監(jiān)軍來鞍山驛找我,想要讓我附庸魏忠賢這個權(quán)閹?!倍盼暮访嬗信渎曊f道:“今日軍議散了,那高出的隨從給了我一本子建生詞的用料文書,真特釀的扯淡,大活人討什么香火?”

  “良人,我雖不通文墨,但也知道歷朝歷代權(quán)閹當國都沒有好下場?!鼻赝衲锕o衣袍打了個寒顫。

  杜文悍見狀,趕緊跳起來撥弄幾下房里的炭火盆,讓火苗旺起來。

  秦婉娘笑的更溫柔了,她繼續(xù)說:“附庸內(nèi)宦,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況且,良人你也沒有錢財結(jié)交魏閹?!?p>  杜文悍雖然表面上吆五喝六過得風光,但是私下里并沒有虛耗銀子沉迷享樂。杜文悍聞言搖搖頭道:“眼下我被文官攻訐,必是那楊鐸暗中使勁的結(jié)果。”

  八月份的時候,楊鐸曾帶兵到鞍山驛尋釁,不過在千山口就被王六打散了。想來定是這人武的不行,來搞文的。

  “不如我去信給姐姐說一下此事?”秦婉娘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只好說道:“不論如何,良人也不能與宦官為伍。那武宗朝的劉瑾可是挨了千刀萬剮的啊!”

  杜文悍搖了搖頭,太過寬泛的概念是沒有意義的,大家都想做個好人,但大多事與愿違。

  大明官場烏煙瘴氣,沒個靠山,杜文悍站得住嗎?李秉誠后面還有趙彥、袁可立看顧。自己可是誰都沒有。但是,跟魏忠賢為伍,那可就是千古罵名,萬年臭水溝了。

  甭管杜文悍干沒干,魏忠賢的臟水都有杜文悍一份。

  不過,好在杜文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天啟二年開始,魏忠賢越發(fā)權(quán)勢滔天?,F(xiàn)在惹下這條瘋狗,搞不好什么時候就被咬一口。

  杜文悍想著嘆了一口氣,秦婉娘緩緩的靠在他的懷里。

  秦婉娘看著杜文悍的臉色越發(fā)煩躁,她開口說道:“良人,此事并非……”

  “婉娘,如果我執(zhí)意為虎作倀……”杜文悍粗暴的打斷秦婉娘的話,他問道:“不,這或許僅僅是個開始,日后我為了達到目的,肯定還會做很多傷天害理之事,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這夜,萬籟俱寂。所以,杜文悍低沉的嗓音格外清晰。

  “良人,不要說這些話。你想做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喜歡!”秦婉娘輕輕地靠在杜文悍的胸口,她閉上眼睛夢囈一樣說道:“只要你喜歡就好,我只要你知道,若你不在了,我絕不獨活!”

  杜文悍的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他捧著秦婉娘嬌媚的臉蛋:“婉娘,我愛你?!?p>  這世上有無數(shù)狂徒惡人,但是,沒有人不害怕孤獨。杜文悍從不吝嗇自己的真性情,但他的心也只給識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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