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走后,顧憫問陸北:“今天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我不是說過不要自己出去亂跑嗎?”陸北坐在了顧憫剛才坐的椅子上,動作間十分自然地拿起了顧憫的茶杯,把剩下的茶都喝進了肚子里。
“陸北...那是我的杯子?!?p> “哦,顧憫你真是越來越小氣了,現(xiàn)在我喝你口茶你都不樂意了?!标懕笔掷锬弥樱屑氂媚抗饷枥L著杯身上的花紋。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jīng)喝過了......算了,你愛喝就喝吧?!?p> 陸北卻沒有算了的意思,“今天怎么回事,艾琳說你和同學跑到白鴿廣場去了?”
“你都知道了還問什么?!?p> “下次再有這種的,不許去。”
“憑什么!”顧憫不滿,就準他天天往外跑,自己和同學就不能出去了?
“不憑什么,我說不能就不能。”這次是正好遇見西蒙了,下次她再自己跑出去,還能有這么好的運氣?
顧憫實在是厭煩了這樣一次次地和他爭論,她放緩聲線:“我出門的時候,可以讓威爾和皮爾斯跟著我,不會有問題的?!?p> 陸北不理會她,起身走了出去,書房里只有顧憫一個人默默生氣。一方面,她知道陸北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可是另一方面,她一直不懂,為什么這么多年來陸北從未把自己看成一個和他平等的人,為什么他總習慣發(fā)號施令,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一件物品一樣,什么都要順著他的心意來。
周一,帝國理工圖書館。
顧憫有些口渴,她起身拿起保溫杯打算去接水,“陸北,你要不要接水?”
陸北搖頭,他的杯子還是滿的。
顧憫離開座位后,坐在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男同學回身小聲地問陸北:“嘿,兄弟,剛才那個女孩是你的妹妹嗎?”他觀察著顧憫和陸北好久了,兩人一上午都沒有什么交流,只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氛圍就像小時候我們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一起寫作業(yè)那樣。
陸北抬頭,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不,那是我太太?!?p> 那位男同學嘴里都能放下雞蛋了,他默默轉了回去,再也沒有朝這邊望過來。
陸北心情不錯,看著手里的項目策劃案都順眼了不少。
......
下午,陸北又出門了,他最近每天下午都出去,直到晚飯前才會回來。顧憫下午也沒課,午休后她隨便抽了一本書,坐在書房飄窗旁閱讀。
四五點鐘的時候,艾琳來敲門,說埃里克森來了。顧憫很驚喜,她在家里都快要無聊死了,埃里克森來了還可以和她說說話。
“快讓他上來。”
埃里克森還是一如既往地給了她一個熊抱:“daffodil!下午好?!?p> “下午好,埃里。不過你今天怎么會有時間過來,現(xiàn)在你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
埃里克森搖頭,“明天貝拉姑媽過生日,我來和西蒙匯合,明天早上一塊出發(fā)去姑媽家?!?p> “原來是這樣?!?p> “daffodil,你在家做什么呢?”
說起這個顧憫就有些垂頭喪氣,“我能干什么,你哥哥最近不準我出門,我就只能待在家里看書,超級無聊?!?p> 埃里克森神神秘秘地嘿嘿一笑:“猜猜我今天帶了什么來?”
顧憫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還提著一個小皮箱,埃里克森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從里面拿出了......一瓶酒。
“這是我從莊園酒窖里拿出來的,產(chǎn)自莫塞爾河畔,據(jù)說口感特別棒。”莊園酒莊里的酒數(shù)不勝數(shù),但姜窈從來都不贊成兒子喝酒,埃里克森能喝到酒的場合并不多。
“今天管家去酒窖挑選送給貝拉姑媽的酒,我順手多拿了一瓶,你要不要試試看?”
“現(xiàn)在嗎?”顧憫微微瞪大了眼睛,之前的十八年,顧憫從來沒有喝過酒。說不好奇是假的,但她有些怕被陸北知道,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陸北的表情和語氣,他一定會皺著眉,嚴厲地說:“顧憫,你長進了,都學會喝酒了。”
埃里克森在書房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杯子,只好用茶杯來湊數(shù)了。顧憫阻止他:“我讓艾琳拿酒杯上來吧?!?p> “可別!我的好姐姐,我只想偷偷嘗一口,可不想被我母親發(fā)現(xiàn)?!?p> 埃里克森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有些雀躍,全然忘了自己剛才說的“只嘗一口”,沒一會功夫,他已經(jīng)喝了三四杯了。
“daffy,你要不要試一下,唔,味道還不錯?!?p> 顧憫看著他這一番牛飲,沒忍住出聲提醒,“埃里克森,你要不要喝慢點?這樣可能會醉......”
“怎么回事,daffy你不要動,為什么我看到了兩個你?”
顧憫:晚了,埃里已經(jīng)喝醉了......
“埃里,別喝了,一會艾琳上來會看到的......”
“艾琳?艾琳小姐也在這里嗎?怎么辦,我這回的化學成績慘不忍睹,格林先生肯定又給艾琳打電話了,天哪......”埃里克森這會腦海里全是自己那張可憐的化學試卷,還有教化學的老格林,他最喜歡往莊園打電話通報自己的成績了。很快,艾琳就會把自己的分數(shù)告訴母親,天哪......
埃里克森少爺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里,全然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向后一倒就靠著椅背打起了瞌睡。
顧憫無奈,只好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的溫度。她好奇地看著那瓶酒,紅色的液體看起來透亮而醇厚,瓶子里只剩下一半了,仿佛受了什么指引,顧憫拿起那瓶酒給自己倒了一點點,只有一個杯底那么多。
酒未入口,香氣就先傳遞到了鼻子里,那是一股混合著酒香和木香的奇特味道,是經(jīng)過時光沉淀了許久的自然的香氣。她的唇不由自主地貼上了杯沿,微涼的液體入喉,帶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
.......
陸北推開書房門就聞到了一股酒氣,顧憫懶懶地癱坐在椅子里,手里還拿著杯子,看到他后沖他粲然一笑:“陸北你回來啦?!倍慌缘陌@锟松缫阉?,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只有圓桌上那瓶只剩了瓶底的酒孤零零地站在桌子上。
陸北壓住怒火,讓威爾把埃里克森送回客房。他走到顧憫面前,低頭看著她,語調(diào)平緩:“顧憫,你這是喝了多少?”
顧憫正迷糊著呢:“你說什么?我聽不清?!彼荒芸吹疥懕钡淖彀鸵粡堃缓?,卻分辨不出他說話的內(nèi)容。
陸北抱起她,顧憫的胳膊自動地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她靠在陸北胸前,自言自語道:“不是我要喝的,是埃里,埃里克森拿來的,他一直慫恿我喝,還不準我和艾琳說......”
陸北簡直拿她沒辦法,他一邊抱著顧憫往她房間走一邊問她:“埃里克森讓你喝你就喝?你怎么就從來沒這么聽我的話?”
顧憫不樂意了,在陸北身上撲騰著想下來,嘴里還嚷著:“陸北,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呀!從小到大,我哪回不是都聽你的?要不是你,我這會早自由自在的在f大上學了,都是你,你這個專制小心眼的liar!”
陸北騰出一只手來抓住她的手腕,“瞎撲騰什么?把你掉地上摔了我可不管。沒大沒小的,最近連哥哥也不叫了,陸北陸北的,你和誰學的?”
顧憫被制住了,見反抗不過,她又老老實實地圈住了陸北的脖子,繼續(xù)嚷道:“你是我哥哥嗎?你不是!你怎么好意思讓我叫你哥哥?”
陸北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對她說:“真該把你現(xiàn)在的樣子拍下來,等你清醒了給你看一下?!?p> 顧憫不理會他,把頭埋在陸北的肩膀上,嘟囔著:“你這個liar......”
陸北踢開她房間的門,把她放到床上,又認命地蹲下給她脫鞋,反問顧憫:“我騙你什么了?說誰liar呢?”
“就說你,陸北,你能不能坦誠一些?”
陸北把她的鞋扔到一邊,站起身來擺弄她,讓她平躺在床上,“坦誠什么?”
陸北正彎著腰,領帶從領帶夾里脫落出來,垂到了顧憫臉上方。顧憫瞇著眼拽住了那根一直在自己眼前晃的領帶,陸北被她拽地幾乎要伏在她身上了。
顧憫此刻看起來不像是喝醉了,她看著陸北的眼睛,語氣是少有的鄭重:“陸北,坦誠些吧,你喜不喜歡我?”
一秒、兩秒、房間里的那個老座鐘的指針像往常一樣走著,發(fā)出的聲音打在人的心上,咚、咚,咚,這是誰的心跳聲?
“喜歡?!标懕闭f出這兩個字后,顧憫就放開了他的領帶,閉上眼睡了過去。
“那么顧憫,你喜不喜歡我?”陸北站在床邊低聲說。
沒有人回應他,房間里只有座鐘的滴答聲。陸北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陽臺邊上,把窗簾拉好,然后輕輕地走出了房間。
“陸少爺,現(xiàn)在擺飯嗎?”艾琳問陸北。
“不了,送一份晚餐到我的房里來就行了。順便讓廚師準備一些好克化的粥溫在廚房里,顧憫和埃里克森喝醉了,等他們醒了再送上去?!?p> “好的,知道了?!?p> 陸北坐在自己房里,莫名的有些心煩意亂,他放下餐具吩咐威爾:“拿下去吧?!?p> 威爾看向托盤里的飯菜,幾乎沒被動過,今天陸北少爺有些不對勁,心情似乎有些郁悶?威爾依言把托盤收拾起來,對陸北說:“少爺,水已經(jīng)熱好了,睡衣在架子上,您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了,謝謝你?!?p> “好的,有任何吩咐請搖鈴。”
威爾出去后,陸北走進浴室。
熱水從花灑中流出,無數(shù)水珠順著下巴、喉結流下男人的脖頸,從結實的胸膛上滑下,路過塊塊分明的腹肌落到地板上,然后無聲地流走。
津雀
liar,說謊者。 今日薦歌:《我的愛》——許巍 命運伴著時間 有沉寂 也有著精彩 心中渴望無憂的時光 瑰麗藏進塵埃 在熟悉和平凡之地 盛開 你回頭它都在 鮮花盛開在風里 遠山映在藍天里 觀滄海烏云破開 ...... 有河堤 有蒼茫大海 如期有人回來和離開 ...... (29章今天看不了了,我去改改看能不能解屏蔽,對不起各位小可愛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