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吳昆被自己一個朋友坑了一把——吳昆你知道吧?國內(nèi)的大導,就是那個拍《微笑的彼岸》那個導演。”司機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解釋著。
秦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吳昆,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一個拍文藝片的導演,獎是拿了無數(shù),簡直拿到手軟,在演藝圈中屬于頂級的大咖,但名聲卻沒怎么在大眾中流傳。
這個司機竟然知道吳昆的名字,讓秦文都略有些詫異。
司機仍在喋喋不休:“要說這人啊,還真不能亂交朋友,這么一大導,說沒就沒了……”
“沒了?什么意思?”秦文眉頭緊皺。
這還是他自上車以來,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問題
司機似乎對小道消息極為熟稔,輕輕咳嗽了一下:“咳……我給你們講啊,說來也巧,我小舅子是吳導劇組里的化妝師,她四個月前親耳聽到吳導對著電話里面說自己被一個老朋友坑了,吳導還氣的大發(fā)雷霆,亂砸東西,那部電影也流產(chǎn)了,停拍了,最近是干脆人也不見了。”
“不過也聽說他似乎就在藝術(shù)中心附近,好像是里面有些藏品搬不走,搬動還得申請手續(xù),他干脆就在那兒守著等手續(xù)辦下來了?!?p> 秦文思索著司機的話。
吳昆,和他關(guān)系不深,以前也就是見過幾次面,還都是自己師傅仇威帶著去參會見到的。
說白了兩人一個是業(yè)內(nèi)德高望重的前輩,另一個則是初出茅廬的新人,沒什么資格并肩。
這個司機的話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難以辨別其中到底哪句是有用的,哪句又是在吹牛。
但秦文現(xiàn)在卻想到了一個問題。
吳昆和自己師傅仇威的關(guān)系。
仇威和吳昆是朋友,兩人關(guān)系不遠不近,但秦文聽說仇威似乎也做了些藝術(shù)品投資,吳昆幫了不少忙。
而且吳昆資金鏈斷裂的時間點。
四個月前?
那豈不就是《殺生》正式立項之時?
吳昆就是那會兒資金出現(xiàn)了問題?
秦文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師傅,你在這兒掉個頭,往回開,回山泉藝術(shù)中心?!鼻匚暮鋈婚_口。
司機正喋喋不休的吹噓著自己小舅子有多厲害,聽到秦文這么說之后,愣了一下。
“這兒沒法掉頭啊,要不我上高架從前面繞過去?”
“行,你稍微開快點?!鼻匚狞c點頭。
夏芊芊很是詫異,側(cè)過頭看了秦文一眼:“干嘛去?我們不去見仇先生了嗎?”
“先過去看一眼,時間還來得及。”秦文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司機也不猶豫,就直接朝著山泉藝術(shù)中心開去。
……
“這么黑,就這么一點路也敢要八十?”夏芊芊慍怒。
兩人提著行李,站在一棟已經(jīng)被圍了起來,周圍地上打了幾個洞,正在重新布局排水系統(tǒng)的看起來頗有些破舊的樓前。
“上京不都是這樣嘛,而且打了表的你還說什么?!鼻匚慕舆^夏芊芊手中的行李,拉出登機箱的拉桿,朝著被圍起來的山泉藝術(shù)中心走了兩步。
門上貼著封條,臺階上看起來也落滿了灰,明顯這里已經(jīng)停止營業(yè)有段時間了。
但投過玻璃門往里看,還能看到里面的東西擺放整齊,井井有條,毫無外面看起來這么衰敗。
秦文忽然間發(fā)現(xiàn)藝術(shù)中心旁邊似乎有一個臨時用鐵皮搭建起來的小活動板房。
似乎有人在這里住。
他猶豫了下,還是朝著小房子走了幾步,想看看到底是誰住在這兒。
“喂,你們干什么的?”忽然一道厲喝,嚇的正準備反駁秦文剛才的話的夏芊芊渾身一顫。
秦文轉(zhuǎn)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個滿臉胡子拉碴,穿著破破爛爛地中年人。
手里還提著一只燒雞,一瓶啤酒。
秦文和中年人對望一眼,都愣住了。
“仇威身邊那個姓秦的?”
“吳昆?”
這個中年人,正是吳昆!
只是他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落魄,完全不像是個在演藝圈里叱咤風云的文藝片大導演。
“你怎么在這兒?”吳昆面色不善,他猛然向前一步,朝著秦文逼近,“誰讓你來的?”
秦文也沒讓步,只是語氣放的緩和了一些:“沒誰叫我來,我就是路過而已,吳導,你在這兒住著?”
夏芊芊很是緊張,已經(jīng)準備一但發(fā)生什么事,她時刻都會報警。
……
二十分鐘后。
歷經(jīng)了爭吵,謾罵,甚至差點發(fā)展成動手的趨勢之后,小屋內(nèi),秦文和吳昆終于能表面上看起來心平氣和的對坐下好好談談了。
秦文聽完吳昆所說的話,也感到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都怪我?”
“還有仇威!”吳昆簡直咬牙切齒,“他說撤資就撤資!害得老子只能掏錢補上,但我手里哪有幾個錢?只能去找貸款,想方設(shè)法向朋友借錢,才堪堪保住了我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