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無塵靈氣耗盡羽箭脫手破碎虛空朝著樣若癲狂的染月而去時,持劍的白衣和持刀的陳奕儒直接閃身向前貼身而上,他們刀劍出鞘之時帶著無上鋒芒直接斬向染月。
抱著青群的楚青愿不是來出手的,她是為了避免動靜太大暴露到底有誰出手的。
不過當羽箭和刀劍落入染月身上的時候卻沒有泛起絲毫波瀾,就連本該爆裂開來的余威都被染月利用空間能力吸收到了身體之內(nèi)。
慢慢的染月的身體開始緩慢的崩裂破碎,可當自己的肉身破碎的時候染月他笑的最是癲狂無忌,笑的最是痛快開懷。
在染月身體消散的最后一刻羽箭仍有恐怖的余威,他看著那羽箭思慮片刻后用最后的力量輕點了下那羽箭,羽箭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而外界正和蛛仙客棧老板虛影對戰(zhàn)的最強入道境傀儡的背后那羽箭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一瞬間便穿過了那傀儡的控制處,然后羽箭再消失再出現(xiàn)在一個傀儡身后,就這樣那被他消磨了大半力量的羽箭在毀了將近五具入道傀儡后終于沒了威能掉落在地。
也在此刻白衣收劍,陳奕儒收刀,那位在世間驚鴻一現(xiàn)的空間屬性大劍仙的肉身終于是徹底消散在這人世間了。
白衣和陳奕儒有些感慨的對視了一眼后,兩人向后退去,他們此刻有些心煩意亂。
只不過肉身的消散并不是染月的重點,他那渾身燃著黑焰的魂魄仍舊站在原地,此時剛被黑月、血殤放出來的楚宇看著面前的人趕忙想讓黑停止燃燒那縷魂魄,可當他再看的時候卻是發(fā)現(xiàn)那道魂魄早被燃盡了,他趕忙召出白焰想讓染月走的平靜些。
可當白出現(xiàn)時它卻說,身上燃著黑焰本該最是癲狂的染月卻是全場最為平靜的一個人,這時染月笑著對他開口了:“小友,我已無所牽掛,讓這黑火燒著還怪暖和的?!?p> 楚宇張開了嘴但卻沒有說話,因為他怕自己搶了面前染月想說的后續(xù)。
“嘿,若說無所牽掛了也不太對,畢竟你幫我完成了我最后的愿望,我本該留給你的不只是瞬步、穿梭和一些小法,其實留給你的魂魄之中還有我最為自信的一劍,但沒想到你直接給燒了,來,讓我給你演示演示,你能學多少便是多少吧。道友,可否借你手中鐵劍一用。”
白衣手中之劍脫手徑直飛向了染月手中,只是染月剛剛提劍上揮說出我這一劍可……之時,燃著黑焰的漸漸開始融化的鐵劍便落了地,那風華絕代的銀發(fā)桃花眼男子也消失不見,那驚世的一劍臨了臨了也沒現(xiàn)于世間。
染月也就這么消散于了世間,不過他或許也沒徹底消散吧,畢竟面前的幾人都記住了有這么一位曇花一現(xiàn)的大劍仙。
只是那白衣借與染月的劍上黑焰一直剩下了一縷。
短暫的沉默后,楚青愿終是開口打破了沉默,“弟弟,你該收尾了?!?p> 楚宇看著染月消失的地方咬了咬嘴唇鞠躬道:“染月前輩,我看到那一劍了,黑和我說他得到了那份傳承,您就安心去吧?!?p> 沒有回應,沒有微風,但那黑焰倏忽之間便消散了,而那鐵劍也在黑焰散去時化作了一灘鐵水。
看著這樣的一幕,所有人都似有所悟。這時楚宇走到了江無塵面前:“前輩,謝謝您舍命來陪我這一遭,只是之后能否麻煩您再陪我演一出戲呢?!?p> 江無塵苦笑著看著護在楚宇周身的其余五位入道者,他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但那襲白衣和那老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怎么感覺我的出現(xiàn)有點些多余呢?額,這堂堂……”
白衣和陳奕儒怎會不知道對方想說什么,陳奕儒搶在前面開了口,“咳咳,這哪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還堂堂什么,我就是個老饕,我身邊這位就是個窮鬼,你瞅瞅他用那劍,都能讓火給燒融了,那一黑一紅兩個就是兩只家都沒了的可憐小貓,那抱著好劍的小姑娘倒是個人物,只是她剛剛出世連劍都沒怎么學明白罷了?!?p> 江無塵聽得老者的話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再說些什么了,他將目光放回了林荒身上,林荒則是莊重的說道:“前輩,您可是抱著遺憾而來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救的我,而且若是沒有您的出手說不定我真會被帶到血紅衣面前,到時被血潮認主的我只怕真會做些沖動之事,那個時候善后可就沒那么容易了,你這一來同樣是救了我的命,說實話我很慶幸我將老爺子的丹藥喂入了您的口中?!?p> 江無塵聽了話若有所思,“你能看透人心?”
林荒搖了搖頭,“我認識的一只狐貍前輩倒是有那般能力,我只是能借著剛剛那送入您體內(nèi)的白火感受到情緒,嗯,對了,我這里還有些丹藥要送予您,或者說送您心中那個人,也算是待會兒您幫我忙的報酬了。”
話罷,數(shù)道裝丹的玉瓶浮現(xiàn)于空中,而在每個玉瓶之上還有著筆走龍蛇的字體寫著丹藥之作用,而浮在正中的兩個玉瓶吸引了江無塵的目光,那兩個玉瓶中的丹藥一個可在入道雷劫之中護人一命,另一個可讓生靈起死回生。
不過片刻之后,江無塵就收回了目光:“你已用丹藥救過我一命了,你想要我?guī)湍闶裁粗闭f就是了?!?p> 林荒搖了搖頭,“丹藥之恩,您已經(jīng)還了。若是這些丹藥您不收,我也不好意思提后面的事情,我這個人最認死理兒,您幫我我就得給您點兒什么,而且之后要您幫我的事可是要瞞天過海的,也是救我命的事?!?p> 江無塵沉默了片刻后將丹藥收了下來,看著江無塵的動作,林荒繼續(xù)說道:“您也知道沈家不愿意讓我活,武王朝有不少至強者也不愿意讓我活,你瞅瞅剛剛啊我用殺意救了不少人,可那些人因為有心者的鼓動便來討伐我了,還給我安了個魔名,瘋魔。嘿嘿,您說我不來個瞞天過海之法如何能活下去呢?!?p> 江無塵皺了皺眉然后說道:你若是需要,我可以請李家、司徒家和江家以及更多的人為你主持公道?!?p> 林荒倒是頗為豁達:“沒用的,畢竟我的殺意是真的,無論我的殺意到底是怎么來的經(jīng)別人一說那便是屠殺生靈而來,不是么?而且我這道身份也該死了,他本就該以死亡收場,不然血紅衣的人也不會放過我,畢竟血毒、血傀都知道了林荒這個名字?!?p> “這道身份?”江無塵也是個聰明人如何注意不到林荒這個說辭,而且想著那日李舞仙的反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起來李舞仙前輩知道的還真是不少,之后還得再去見見李舞仙前輩才是。
“林荒注定了死亡,而我還得活下去去見愛我的人,去見我愛的人。”
江無塵聽著這話突然輕笑了一聲,隨即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不過你能否能解我一道心中之惑?”
“您問?!?p> “你的殺意到底從何而來,我真的很好奇?”
聽到這個問題楚宇不自覺地看了看身邊的黑月和血殤,片刻后他開了口:“我討厭殺戮,無論殺戮的對象是什么?可我到了一處險地歷練,在那里我和別人面對過獸潮,說來可笑我雖出了手但在殺戮開始之時另一個我出現(xiàn)了,他替我殺戮替我負重前行,有人說那是心魔,心魔不除我此生只怕就要廢了。可后來我見到了他,他是為了保護我而出現(xiàn)的存在,他的殺戮也只是為了守護我,我管他叫血殺,然后為了更好的保護我,血殺帶我進了一處虛幻卻又真實的煉獄,那里有的只有想殺我的獸,甚至在那獸群之中我還見到了為數(shù)不多和我有關(guān)系的小家伙,為了活下去我在那片煉獄中殺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些他人所見的尸山血海是我真實的經(jīng)歷,而這也就是我的殺意來源。”
江無塵聽著這話有些不可思議,但隨即想著那空間大劍仙染月想明白了什么,白衣和陳奕儒也是掃向了楚宇,楚青愿依舊靜立在他的身邊,黑月血殤看著別人舔起了自己的爪子,片刻后江無塵馬上點了點頭,“行,那你就說吧,之后我該怎么做?!?p> 在轉(zhuǎn)眼之后那包裹著林荒的血氣散去,身邊縈繞著十二柄碎晶遍體鱗傷的江無塵滿面悲愴顫抖著的抱著一具胸口有著貫穿傷被灰焰燃燒著的身體痛哭流涕著,他的嘴中還說著:“林荒小友,你怎么就這么走了??!我的恩情還未報?。 ?p> 此刻青山城北門區(qū)域已然是一片狼藉,就連城墻都已然毫無蹤跡,不過這里的戰(zhàn)斗也在剛剛那突然出現(xiàn)的一箭后劃上了尾聲,所有的觸道境入道境傀儡盡數(shù)被毀,看著那突然出現(xiàn)在北門處那抱著尸體的風流倜儻的男子所有人都一愣。
不過所有人都注意到在聽到林荒身死后,那最前方屬于蛛仙客棧老板的虛影輕晃了一下。
當所有人納悶的時候,眾多虛影之中一道絕美的身影走出直接開口道:“江無塵,林荒怎么了!你個廢物給我說清楚了,林荒怎么了!他可是救了一命啊,你就讓他這么死在了你的面前?你可是堂堂無塵過世,你別和我說你連帶著救命恩人逃跑的能力都沒有!”
那身影所有人都認識,那是李家入道者李舞仙,而聽著李舞仙口中的那名字所有存在更是納悶,畢竟他們都知道江無塵是個糟老頭,但有些同時代的存在在仔細端詳了那青年的樣子后瞪大了眼,因為他們確定了面前的人就是江無塵,只不過是那個曾經(jīng)風華絕代的江無塵。
江無塵聽著李舞仙的責罵沒有反駁什么,他就抱著那燃著灰焰的尸首說道:“是啊,我是個廢物,我本想救他離開,可被魔兵貫穿的他我若碰了他就只有死,再后來又出現(xiàn)了一個空間屬性的存在直接就拔出了那把魔兵,若不是那人似乎受了什么限制沒法發(fā)揮全力我也準備了一堆保命寶貝只怕我也是難逃一死。之后那人見林荒有著失控的前兆直接拔劍離去,而林荒在失控之前直接用那詭異的灰焰點燃了自己?!?p> 聽著這段話,李舞仙沉默了,不過更多的人在意的則是那空間屬性的存在,這時蛛仙客棧老板的光影開了口:“林荒可有什么遺言?”
江無塵嘆了口氣后哽咽著說道:“他說他沒什么后悔的事了,他殺過癮了,只是沒能完成和您立下的承諾他很抱歉。”
蛛仙客棧老板一聲輕嘆正想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聲音插入了這場對話:“你說林荒那個禍害死了就死了么?給我們證據(jù),我們不能讓一個潛在的威脅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要知道他剛剛展現(xiàn)的殺意境界那可注定是個殺戮機器!而且還有那些詭異的灰火那只怕是什么邪火!而且為何魔兵偏偏找上了他,他就是個注定的魔種,這個瘋魔不能活!”
聽著這話有不少存在都是呼應上了,江無塵抱著那還被灰火燃著的身體咧嘴一笑,“呦,想要攪局的老鼠跳出來了?沈家的?還是哪兒的?”
只是還不等那虛影再開口,十二道碎晶便斬碎了那道虛影,那十二柄異色碎晶升騰至天空對準了諸多虛影,然后江無塵流著淚笑著說道:“對了,在場的沒幾個真身降臨的對吧,誰再敢污蔑我那恩人小友我不介意用我這十二碎晶割碎你們的降臨身。不提我都忘了,你們后人那幫是非不分的畜生,若不是我這小友出手不知多少人會像在蝶舞鎮(zhèn)時不明不白的死在背刺之上,結(jié)果呢,哦,給他扣了個瘋魔之名要討伐他!我都心疼我這小友救了一幫是非不分的蠢貨,他這一路殺了數(shù)不清的血戮邪徒,殺了不少血紅衣,救了不少人,最后竟落得一個瘋魔之名,你們說荒唐么!”
在江無塵說這話時,不少人被他感染,只是就是這樣江無塵也不可能堵住眾人的嘴,因為有些人就是要林荒死,“江無塵,荒唐與否你說了不算,你就算抹除我等的降臨身,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屠戮生靈的瘋子,那般殺意世間罕有誰知他在這一行前殺了多少生靈,所以無論怎么樣,他都該死,他都該為那些生靈謝罪。再說了你都叫他恩人了,誰知你是不是在說謊!”
這話一出也是讓不少人又換了立場,而抱著林荒尸體的江無塵漠然看了那方向?qū)χ媲暗睦钗柘珊椭胂煽蜅@习?,“兩位前輩,我能懇求您二位一件事情么,我這個人沒什么情報能力,所以若是兩位知曉剛剛說話的那人是誰麻煩私底下和我說聲,他辱我恩人,我得讓他長點記性?!?p> 李舞仙和蛛仙客棧老板抬眼看向了剛剛開口的那虛影一眼點了點頭。
然后江無塵繼續(xù)說道:“諸位是否覺得剛剛那畜生所說有理???行,我說句題外話,若是真按他所說在場十有八九的人都該死吧,諸位走到現(xiàn)在的境界能有幾位比我干凈?呵,行了,我知道你們有不少人想著林荒死,哎,小友啊,只能說這世間不值得你如此啊,不過我江無塵愿為你立一道誓言,還你清白。我江無塵對天立誓,我那恩人林荒所殺皆是該殺之人,如若不然我命隕當場!”
這誓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定睛看著江無塵,不過半晌后江無塵仍舊站在原地無事,這時又有人開口了:“別和我們玩文字游戲,我們不在乎他殺的人是否該殺,我們要知道的是他的生死!無論殺道怎樣修行最終都會淪為殺戮瘋子,我們要的是他確實的死了!”
這時江無塵再次拜了拜蛛仙客棧老板和李舞仙,然后繼續(xù)漠然開口:“蒼天為鑒,我懷中之人名為林荒,他剛剛身死,如若不然天打雷鳴?!?p> 天空依舊平靜如初,畢竟話都是真話,林荒也確實是林荒,只不過此時江無塵懷里的這林荒卻是個罄竹難書之輩,但他才是真的林荒,臉是身也是,這也是楚宇為何會變成那人樣子的原因,這都是諸葛定的算計。
但盡管如此仍是有人想要找茬,不過這時蛛仙客棧老板開口了,“行了吧,沈家派來的爪牙們,事情已經(jīng)很荒唐了,你們還想要事情更荒唐是么?行,林荒的臉還在火還沒徹底燒盡,不放心的來探查他的臉來,這夠你們回去交差了吧,不過若是此間事了讓我再聽到詆毀江無塵恩人的話那你們就等著喜蛛一族和董家上門吧?!?p>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唯有十二道碎晶斬向了剛剛開口的那兩人,所有人都看到了江無塵臉上那憤怒和妥協(xié),最終林荒身死之事蓋棺定論,最后的最后林荒的身體徹底化作灰燼散去消散在了世間。
當然林荒身死只是血戮邪教之事一方面的結(jié)束,還有一些故事在暗中發(fā)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