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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劇之名伶太子

第10章 太子的搖滾夢

劇中劇之名伶太子 曾詩雨 1956 2019-11-27 19:49:35

  一處僻靜的休閑廣場,水泥地面鋪滿了厚厚的銀杏落葉。鄭瑤垂頭坐在偏角的長椅上,吹涼颼颼的秋風,看零星幾個路人匆匆不歇的腳步。視野迎來一雙小巧的高跟鞋,鄭瑤抬頭,迎面走來一個衣著精美的女人,A字禮服裙,提著手提包,頭戴一頂氈帽,肩上的毛織大圍巾,圍住了整個上半身和鼻子、下巴。

  “你怎么找到我的?”

  “叛逆青年,如果不想被找到,肯定不會開車回家?!痹f,“不過好像有人比我更了解你?!?p>  “你說我姐嗎?”

  “我說你姐的男朋友,方浩瀾?!?p>  “別提他。”鄭瑤不爽地說,“提到他就來氣。”

  “他叫我跟你說對不起。”

  “他自己怎么不來說!”鄭瑤吼。

  “別兇我呀?!痹洁崿幧砼钥粘龅奈蛔?。長椅背后有一個暖暖的路燈,打亮的一小塊空間,剛好把他們罩住。

  “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討厭他?”鄭瑤垂著頭說。

  袁汐一笑:“看來有人不用我問,也憋不住想說了?!?p>  “……”

  “快說吧?!痹f,“我不介意當你傾吐的對象?!?p>  說來話長,組織了一下語言,鄭瑤說了一句開場白:“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妥協(xié)我爸來正影拍戲嗎?”

  “不知道。”

  “因為我和我爸打賭輸了?!编崿幷f,“三年前,我同我爸說,給我一年時間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如果我做出成績,他就不要管我,任我自己闖?!?p>  “夢想不是那么容易實現(xiàn)的,一年太短?!痹⒉皇窃谵揶恚皇歉袊@,“所以說,你的夢想到底是什么呢?”

  “我之前跟你說,我從小被爸媽逼著學才藝,舞蹈、鋼琴、吉他,什么都學,一練就是一整天,翻來覆去彈些古典名曲,枯燥死了。直到我遇到一個玩架子鼓的鼓手,他打開了我的夢想之門。”

  鄭瑤回憶:“他酷愛搖滾,在他的影響下,我也瘋狂地愛上了搖滾,發(fā)現(xiàn)彈吉他竟然也是一件痛快的事。他年齡比我大了一輪多,但在搖滾面前,年齡沒有代溝。后來,我們又遇到三個志同道合的伙伴,組建了一支搖滾樂隊。方浩瀾,就是主唱?!?p>  少年的青澀夢想,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動著、感染著人心,令袁汐微微悸動:“那你和方浩瀾,應該很熟悉啊。”她沒說后半句:不應該像殺了全家的仇人一樣啊。

  “何止是熟悉。離家那天,我那狠心的老爸就把我卡給凍結(jié)了。我沒什么錢,跟方浩瀾擠在一間十幾平米的地下室生活,就差同穿一條褲子了?!?p>  風吹得鄭瑤耳根通紅,他憤慨地說:“那時,我們一起寫歌排練,東奔西走參加一些小型商演,賺點飯錢。演出報酬很低,我們經(jīng)常窮得吃泡面,但精神上很充實。那種相互扶持、朝著一個目標共同努力的友情,不是一般的酒肉朋友能比的?!?p>  袁汐越來越好奇這么鐵的關(guān)系,是怎么破裂的。鄭瑤卻沉默了,似乎不愿從過去的美好中醒來,很久都沒有說話。

  廣場僻靜,附近行走的人很少,空曠的空間,飄蕩起輕輕的旋律,是鄭瑤在哼唱。袁汐看到他眸中閃動著異常美妙的神采,那是之前在劇組不曾看到的。

  “這段旋律是姜玉陽的歌,《風雪夜》。”鄭瑤垂著腦袋盯著地上一只小蟲爬過腳邊,“方浩瀾由鼓手大哥引薦,是我們之中最后一個加入樂隊的。認識他那天,也是樂隊成立的日子。《風雪夜》,鼓手大哥拿出歌譜,提出大家一起演奏,了解彼此的實力。在一個狹小的排練室,架子鼓節(jié)拍敲起,大家?guī)讉€音節(jié)就找到了默契,奏出流暢的旋律……”

  地上小蟲越爬越遠,鄭瑤的目光跟隨看去,也變得越來越遠,有些縹緲,一如記憶中的畫面。蘇潤嗓音唱起動聽的歌:“呼嘯的風吹得天地蒼白,趕路的人失去了愛,風雪的夜寒意刺人心脈,就心痛地淋漓暢快。不住幻想還是你會回來,也許我該微笑等待……”

  袁汐靜靜地聽鄭瑤唱完整首歌。沒有伴奏的清唱,聽起來干凈純粹,歌聲里,滿滿都是那時情濃。

  唱完鄭瑤就沉默了,很久,他才繼續(xù)說:“那是我第一次聽方浩瀾唱歌。他擁有媲美原唱的天賦嗓子,往麥前一站,立刻在音樂里沉淪,就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自己。因為他,狹小的排練室,也變得光芒萬丈。他用全部感情演繹每一首歌,他和江雨是一類人,天生為舞臺而生的人?!?p>  袁汐一邊聽鄭瑤的描述,一邊回想剛才匆匆一見的方浩瀾的樣子。

  “我被他氣場全開的模樣深深吸引?!编崿幷f,“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彈完這首歌的,只記得當時異常激動。他歌詞唱到:‘風雪夜的歸路有誰能把握方向,一個人的山谷怎會不蒼茫?’有了他,和樂隊的伙伴,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希望的光,驅(qū)走我心里僅剩的猶豫彷徨,我覺得,我們這樣的一群人,一定能成功!我和老爸的賭,一定是我贏!”

  “真是一段美好的經(jīng)歷?!痹唤裤健?p>  鄭瑤含著笑意,大概他自己都不會知道,此時的表情有多么純粹:“也是他,讓我明白朋克女詩人Patti Smith所說的:‘搖滾是一種屬于人民的,擁有最原始能量的藝術(shù)形式,并且具有融合詩歌、政治、心靈和革命的可能性?!?p>  遙遠的回憶,磁性低沉的嗓音,娓娓道來的敘述,給安靜的廣場涂上一層文藝的色彩。遠遠地,有一兩個晚歸路人越過廣場。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沒有什么交集。相遇了,便是緣分。

  “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會這么討厭他?”袁汐問。

  鄭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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