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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劇之名伶太子

第15章 京都遇戲友

劇中劇之名伶太子 曾詩雨 1778 2019-12-03 19:50:00

  曦國,京都。

  雪花紛飛地落,京都的街道上,屋頂、樹梢堆積著薄薄一層積雪,看上去晶瑩剔透。

  一輛馬車緩慢地在街道上行駛,停在一處僻靜的私宅前。

  駕駛馬車的車夫?qū)ⅠR拴好,掀開車門簾子:“爺,到了?!?p>  只見走下馬車之人玉簪銀冠、錦繡華服,瑩潤如玉的面龐掩映在立領(lǐng)毛織大氅里,顯得英武不凡。

  緊隨身后的一人,全身裹在一件帶風(fēng)帽的雪披里,攙扶著一個步履蹣跚、面容蠟黃、唇白病態(tài)之人。

  一陣風(fēng)來,雪披風(fēng)帽被吹開,露出的一張清秀白皙的臉,細(xì)長的丹鳳眼帶著些嫵媚,明眸如水,正是江雨。

  “小云,到了,再堅持一下。”溫潤的嗓音湮沒在風(fēng)雪中,他抬頭望天,似要看盡這皚皚飛雪和灰蒙蒙的霧靄。

  京都,這個繁華的城市,權(quán)利的中心,曾是仕途之子追尋的圣地,是俊杰人才鵬程起航的地方。而今,當(dāng)權(quán)者重武輕文,廢除科舉取士制度,文人失意,不復(fù)輝煌。他帶著江云來京都,又會有怎樣命運?

  車夫跑在前面,敲開寬闊朱門。宅內(nèi)一府丁出,看到車夫后面的兩人,連忙恭謹(jǐn)施禮:“公子。”

  那華服公子勾起一抹雍容的微笑,府丁立刻讓開道路,高興地沖宅內(nèi)喊了一嗓子:“公子回來了!”

  丫鬟府丁俱相迎接。

  撣去風(fēng)塵仆仆的雪灰,丫鬟伺候著吃了些熱茶糕點,稍適休整后,那公子引江雨兄弟二人至一處別院,院內(nèi)有一間清雅廂房。

  留江云獨自躺床上休息,江雨送秦公子出門,順手帶上房門,阻隔風(fēng)霜進(jìn)屋。

  “江公子,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此處?!鼻毓诱驹谠洪T口停下,“等我安排好了,再接你入宮?!?p>  “好?!苯甑溃扒毓?,江雨冒昧一問,你可是京都的大官?”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鼻毓淤u著關(guān)子,“不過你放心,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一定辦到?!?p>  忽見江雨雙膝跪地,援手大拜:“公子大恩,江雨銘記于心?!彼B忙相扶:“等令弟的病痊愈,再拜不遲?!?p>  江雨起身,微微有些激動。這秦公子便是當(dāng)初在金陵所遇。得知江云病情,道自己曾認(rèn)識一位名醫(yī),醫(yī)治好過這種病。只是這名醫(yī)如今在宮里當(dāng)差,身份貴為御醫(yī),需得人引薦。

  見江雨面上被風(fēng)凍得發(fā)紅,秦公子心下動容:“我答應(yīng)為你引薦關(guān)御醫(yī),你答應(yīng)為我籌辦十公主的壽宴出力,事實上,你并不欠我。”說著拿出一錠金:“這是定金?!?p>  “登臺唱戲本是江雨所長,既能幫到公子,豈能受此酬勞?”

  “這是你應(yīng)得。”秦公子拉起他的手,將金子放入他手中。

  江雨把那金重新推入秦公子手中:“江雨主意已定,公子若執(zhí)意給付酬勞,就是不把江雨當(dāng)朋友。”

  秦公子一嘆,打趣道:“真倔。好吧,我不勉強(qiáng)你。進(jìn)屋吧,外面風(fēng)大。”

  幾日來,秦公子忙著籌辦公主壽宴,沒有再到府上來。這處宅子清幽,當(dāng)是別館,秦公子應(yīng)該另有住處。

  關(guān)御醫(yī)來瞧過江云,聲稱對其病有七八成把握,這令江云倍感欣喜。

  不過配藥、調(diào)養(yǎng)都需要時間,他們還得在京都待個半年左右。江雨并不著急,他來京都,除了給江云治病,也想著,有一日,能再見到煙兒。

  臘八,京都的街道熱鬧非凡。小巷鋪子里,熱氣騰騰的臘八粥,輔料豆子配色鮮艷,誘得人饞涎欲滴。

  民間自是有煙火氣味兒,小販們想著各種方法招攬生意。有猜拳行酒令、摸魚抽獎之類的,贏了的免費聽曲吃酒。

  江雨在街上逛,想覓點新奇玩意兒,給江云帶回去。

  來到一處簡陋搭建的露天戲臺前,臺上正在演《琵琶記》,他不禁停下腳步,看一看這京都的戲。

  故事講述的是書生蔡伯喈在與趙五娘成婚后想過幸福生活,其父不允,逼迫他趕考狀元。后又被要求與丞相女兒成婚,蔡伯喈不從,丞相不允。他想念親人,欲辭官回家,朝廷不允。

  【沁園春】(末上)

  『趙女姿容,蔡邕文業(yè),兩月夫妻。

  奈朝廷黃榜,遍招賢士;高堂嚴(yán)命,強(qiáng)赴春闈。

  一舉鰲頭,再婚牛氏,利綰名牽竟不歸。

  饑荒歲,雙親俱喪,此際實堪悲……』

  蔡伯喈三不從卻遭遇三不允,看得無數(shù)才子唏噓不已。

  趙五娘一路行乞進(jìn)京尋夫,終于找到,遂成圓滿。

  觀眾積壓之情在此得到釋放,大快人心。

  “好!”江雨身旁一年輕公子大聲喝彩。等到戲班的人以鑼作盆缽來索要打賞的時候,那公子擲了一錠金,在碎銀錢中格外醒目。

  班主見有豪客到場,臉上堆滿了笑,趕緊安排下一場。

  見江雨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那公子咧嘴一笑:“演得太好了,你說是不是?我真佩服趙五娘,千里乞討尋夫。像她那樣的人,真是百年難遇。”

  江雨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人物,正是戲曲吸引的地方。戲文中,光華亮烈的女子又何止趙五娘一個?

  溫柔華貴楊玉環(huán)、外柔內(nèi)剛祝英臺、活潑靈動霍小玉、英武剛健穆桂英,個個都有自己的特點,在歷史的長河中,活得那么耀眼。

  想著,他輕淺一笑,猶如白雪中綻放的紅梅。

  剎那間,那公子不知自己怎么的,竟覺得眼前的男子像從戲文中走出,人物、故事,浮光掠影一般在眼前閃過。他揉了揉雙眼,懷著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江雨。

  “你也喜歡戲?”他問。

  “嗯,很喜歡?!苯昊卮稹?p>  一折唱完,戲散了場。那公子跟著江雨走了一段路,見之只走走逛逛甚為無聊,便不再跟了。

  他來到一處花燈鋪子前,鋪前一塊牌子上寫了一個游戲,叫“換花燈”。

  規(guī)則如下:一兩銀子可買一盞花燈,但不是買給自己,而是為有緣之人所買。

  買下花燈,即可在上面提詩文、出對子,若有續(xù)寫詩文,或?qū)Τ鱿侣?lián)者,為有緣人。

  這是節(jié)日的噱頭,亦是才子覓佳人的媒介。

  那公子大筆沾墨,于花燈上揮毫。

  “好了?!彼靡獾乜粗约簩懺诨羯系男】?,“這戲文乃我于一絕版手稿上見得,我不信有人續(xù)寫得出來?!?p>  商販老板一看,心想這人有點傻,別人都希望覓得有緣人,他倒好,故意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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