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姨娘
“嬤嬤,我這傷約莫幾日方可下床走動?”暖夕想要側(cè)側(cè)身子,可是這傷太重,她一動就覺得疼。
“太醫(yī)說了,要七日左右才能結(jié)痂,這完全養(yǎng)好,可得好些日子呢。小姐平時最心疼你這光滑的皮膚,要想不留疤,更是得小心養(yǎng)著?!惫饗邒哂珠_始叨叨叨了。
暖夕算是看出來了,這桂嬤嬤對她好是好,就是話太多,你問她一句吧,她能給你延伸好幾句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能盡快知道這位將軍府嫡小姐的情況。從今日起,她便不再是暖夕,而是這個時代,這個時空中的林暖了。
林暖,將軍府嫡女,年幼喪母,大將軍一人將其撫養(yǎng)長大。外出征戰(zhàn)就將她寄養(yǎng)在宮里徐貴人處。徐貴人未進宮前,與將軍夫人是至交好友。而大將軍林至賢,人不如其名那般書生雅致,只懂得刀光劍影,征戰(zhàn)沙場。女兒養(yǎng)那么大,讀書寫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他是一點兒也教不了。
可是這林大小姐,仗著父親寵愛,徐貴人又是當今皇上跟前有名的紅人兒,自己又生得標致,人情世故壓根兒就沒多花心思。整日就是尋思著如何如何保養(yǎng)自己嬌嫩的肌膚。
雖然不諳世故,但是學業(yè)上可是一點也沒荒廢,說到底,就是智商在線,情商堪憂。
所以,即便是皇上賜了婚,及笄后便和太子完婚,這太子也不怎么待見她。同在宮中,從來也沒見太子與她有過多的往來。
后來,大將軍林至賢大勝歸來,皇上賜了良田萬畝,黃金萬兩,又安排人大肆修葺了將軍府。林暖才被將軍接回了將軍府。
同時被接會將軍府的,還有皇上許配給將軍的新夫人王良人?;噬腺n婚,誰敢不從,何況,他不過是念著將軍一人多年,待日后林暖嫁了太子,去了太子府上,將軍府便更顯冷清。才將王稟王丞相的幼女王良人許配給了他。
人家一個剛剛及笄的小丫頭,嫁給他當夫人,還不嫌棄他有個還未及笄的女兒,已是天大的福分。林至賢十分珍惜。那王夫人長得美,會謀算,倒是深得林將軍的疼愛。
可這王夫人太過年輕,雖然她是將軍夫人,可眼見這府上最寶貝的還是嫡小姐,明面上不說,暗地里沒少爭寵使壞??闪峙拇?,情商低,吃了苦頭也不自知。這些暗虧吃了不少。
這剛剛能夠下地走動一些,那王夫人便來了。
“暖暖,你這都能下地走動了?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些日子,可別落下了疤痕,往后啊,太子爺不喜歡?!蹦且浑p媚眼,出水芙蓉一般的秀麗姿色,身材圓潤,也難怪林將軍這樣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會喜歡。
“謝姨娘關(guān)心。”林暖笑著答話,也不多言語。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些時日,這王良人也不見來看看她,如今才來,想必也是聽說了她為她爹爹出的那個主意。
“哎呀,這幾日鋪子上忙,各田莊里的管事們也到了商量下一年莊子里的活計的時候,這不,你看姨娘也沒來得及來看你。玉兒……”王良人身子一挺,讓丫鬟將帶來的東西呈上來?!斑@是你爹上回進宮,皇上賞賜的紅玉膏,據(jù)說可以使面色紅潤悅澤,大半月后面色如紅玉。姨娘我都舍不得用,今日給你拿來,你且試試?”
說著,讓那玉兒將那小方盒遞給林暖身邊的翠兒,這才怏怏的站起身,說還有事兒,便告辭了。
“這王姨娘平日里,也是這樣囂張跋扈,笑得如此偽善嗎?”林暖打開那小方盒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魚腥草味。嘴角輕輕一扯,輕笑出聲。
“小姐,怎么了?”翠兒不解,以前若是王姨娘送東西來,小姐都是極其開心的。還開心的去擁抱擁抱她。今日,冷漠疏離不說,好像對這紅玉膏并無太大的興趣。
“王姨娘今年芳齡多少?”林暖不解釋,只是那王良人看起來比她長不了幾歲,如何愿意有她這么大一個女兒?
“好像剛剛十六吧?!贝鋬浩^,想了想。這幾個丫鬟從小跟在林暖身邊,和她感情十分要好。待她也是真心實意的。看著這幾個丫頭,林暖就十分想念狐貍洞里那整日和她嬉笑打鬧的幾只小狐貍。唉……
“二八年華,若是這紅玉膏真有那功效,她還能等著今日來送我?”林暖笑了笑,又趴到床上,桂嬤嬤該給她上藥了。
“小姐如今真是被這火盆一澆,思維清晰了不少啊?!惫饗邒咝χ倚〗憧偹闶情L大了,不用她再日日提點擔心著了。
林暖笑了笑,也不著急答話,桂嬤嬤哪里是說了這一句就停下來的人。
“以往老身提醒小姐,說這王姨娘的話信不得,得提防著,您不相信。還說將軍娶了個美娘子,愣是將這房契地契,掌管莊子店鋪的營生都交了出去,讓她管著。
現(xiàn)在,咱們要個炭火,買個藥,置辦個小廚房,不都得看她的臉色。
小姐這邊暫時她自是不敢怠慢,可難保哪一天她就變了呢?你看你這一受傷,她可是上趕著來看你了?這不話里話外都探著你的口風,幾句話離不開太子,看著太子也沒來,就走了么?”說著太子,桂嬤嬤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方才住了口。
林暖哪里聽不出來,那王良人半句話離不開太子,可按說,太子參加舞獅大賽,知道她受了傷,作為未來的夫君,他來看看她的傷勢,不僅是禮數(shù),也是人情。
可是這傷都一天天見好了,也沒見太子來。林暖似乎是明白了,太子爺,并不待見自己。
“以往在宮里,太子對我如何?”不咸不淡的一問,卻整個屋子忽然間鴉雀無聲。連桂嬤嬤給她上藥的手都有著短暫的停頓。氣氛有點尷尬。
她問錯了?
“咳咳,嬤嬤,不用涂了?!绷峙鹕?,翠兒、蘭兒給她將衣衫重新穿好。
“小姐這后背上的傷差不多好了。老身也該回雅苑去了?!惫饗邒呤帐爸鴸|西。神色變得有些黯然。
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她如何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