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元素三人謝罪領(lǐng)旨,退出殿外。從殿外值守侍衛(wèi)手中接過佩劍,帶上離去。心中自是不服,韋元素三人謝罪領(lǐng)旨,退出殿外。從殿外值守侍衛(wèi)手中接過佩劍,帶上離去。
心中自是不服,毫無征兆地三人齊刷刷被貶為監(jiān)軍。
韋元素捶足頓胸道:“悔不當初,悔不當初?!?p> 楊承和、王踐言埋怨他說:“魚鄭匹夫,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怪只怪你當初受小人蠱惑,當初沒有絕了后患,才至你我三人今日之窘境?!?p> 韋元素頓足捶打胸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悔,悔得腸子都青了。事已至此,回去從長計議。”
這話還得從幾年前說起,鄭注出身貧寒,以醫(yī)者身份行走江湖,鼓動唇舌,傍住王守澄這棵大樹。
韋元素、楊承和等人素與王守澄不和,厭惡王守澄,更厭惡像滕蔓一樣依附王守澄狐假虎威的鄭注。
韋元素一提到鄭注就火大,“那個孫子如何如何···”
左軍將李元楚建議說:“中尉,我等將他收拾了,省得看他害眼?!表f元素想,可以啊。就這么辦,收拾他。
一天鄭注正在右神策軍營和王守澄閑聊,左神策軍營遣人過來,“中尉,末將營中將軍身體不適,煩勞鄭大人前去診病?!?p> 鄭注推辭,“御醫(yī)各個醫(yī)術(shù)高明,我哪能班門弄斧。和中尉言語一聲,不是我不去,是我怕耽誤貴人的貴體?!?p> 侍衛(wèi)前來稟報:“左軍將李元楚求見。”李元楚進來,看到自己手下為難的臉色,鄭注大牌,請不動。
他哈哈大笑,令手下呈上來兩匹錦緞?!班嵈笕瞬怀鍪窒嗑?,是中尉級別不夠?!?p> 鄭注不好在推辭,“將軍哪里的話,在下只怕醫(yī)術(shù)不精,誤幾害人。”
他跟隨李元楚來到左神策軍營營帳。營帳內(nèi)士兵甲胄鮮明,韋元素坐于大堂之上,紅光滿面。
陣仗不像請他來瞧病,倒像是升堂提審。
鄭注穩(wěn)步上前,給中尉把脈,他捻須沉吟,韋元素想,我本來沒病,看你能胡胡謅出啥來。
“依在下看,中尉的理念是對的,重視預防。”鄭注說,算是有兩下子,看出我沒病,韋元素靜等下文。
鄭注侃侃而談;“存不忘亡,安不忘危。每日必須調(diào)氣、補瀉、按摩、導引為佳,勿以康健便為常然。”
說的在理,韋元素抓住鄭注的手,兩人你一我一句,聊得投機。
李元楚在一旁著急,說好的,把鄭注帶來,五花大綁亂棍打死。
現(xiàn)在什么情況,他使勁眨眼睛,給韋元素遞眼色,韋元素倒好,壓根不往他這邊看。
最后,最后結(jié)果是韋元素和鄭注兩人手拉手不忍話別,韋元素賞賜給鄭注金銀絲帛。
驚悚開頭,皆大歡喜結(jié)尾。李元楚這個氣,這鬧得是哪出。
斬草不除根,現(xiàn)在倒好,鄭注對他們出手一點不手軟。一棍子打到外州去。
韋元素三人回到軍營,馬元亮在大帳坐著,仇士良和李元楚在下首相陪。
馬元亮宣讀圣旨,軍營里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半天時間,左神策軍就變天,連貶三員大將。
看我們軍營軟柿子好捏,將士們頗有憤憤不平之色。
李元楚上前一步,“公公,左神策軍連調(diào)三員大將,群龍無首恐滋生事端。”
馬元亮沒回答,沖金鑾寶殿方向遙遙拱手,“奉圣上口諭,三位監(jiān)軍即刻啟程赴任。”
馬元亮宣讀完圣旨回去復命。
仇士良眼觀鼻鼻觀心地一言不發(fā),李元楚看看其他將士,多數(shù)將士則看著仇士良。李元楚亦是垂首不語。
韋元素三人原來指望回到軍營,因為他們遭受不公待遇,左神策軍營將士們會一呼云集,為他們出聲討個公道。
現(xiàn)在軍營情況恰恰相反,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左軍將仇士良和李元楚不出聲,其他將士們更沒動靜。
將士們表現(xiàn)讓三人心里拔涼拔涼的。
他們捫心自問,平日里對手下并未太過苛刻,竟然沒有一人站出來,想要為他們據(jù)理力爭的。這些年白混了,世態(tài)涼薄。
尤其仇士良,平日里恨不能為他們肝腦涂地樣子,臨到真章,安靜得像只貓。
李元楚好歹還說了句話,雖然針對的對象不起啥作用,不能上達天聽。至少人家還有點心。
三人沒帶什么細軟,回家和家人言語一聲,離開出發(fā)。仇士良和李元楚各帶兩撥人馬,一路護送到明德門。
韋元素、楊承和、王踐言各帶兩名隨從,一路奔赴任上。
三人出了長安城不遠,只聽得身后有幾匹快馬疾馳而來。韋元素等人竊以為,是京城里得知他們離開,趕來送行的人。
一行人勒住馬籠頭,駐足回望,煙塵滾處,幾支利箭破空射來。身后的快馬倏忽而至。
楊承和的坐騎被射中,駿馬高高揚蹄,將他掀下馬背,刀光閃處,楊承和已是身首異處。
四個黑衣蒙面人身手極快,兩個隨從已經(jīng)殞命。
韋元素厲聲喝問,“受何人指示?竟然光天化日刺殺朝廷大臣?!眮砣瞬⒉淮鹪?,只求速戰(zhàn)速決。
韋元素等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別看統(tǒng)領(lǐng)幾萬大軍,真刀真槍的平日里他們也不操練。
隨身佩劍只是擺設(shè),所以看到幾個殺人如切瓜的殺手,心驚膽戰(zhàn),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韋元素這邊話音剛落,身后刺客從后背刺入,韋元素栽下馬去,刺客一劍割下他的腦袋。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只求留下我的一條賤命?!?p> 王踐言篩糠似抖著說。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大宦官,此時猶如喪家之犬。
刺客揚聲說道:“要的就是爾等賤命?!?p> 王踐言一聽這話不發(fā)抖,他坐直身子,死也要當個明白鬼,“我死不要緊,告訴我是誰想要我們的命?”
刺客不再多話,劍光閃過,王踐言的腦袋像球一般滾落地下。
這一日,鄭注休沐在家,心腹從內(nèi)室拿出一個檀木匣子?!八拖蛔拥娜苏f,讓大人親啟。”
鄭注打開匣子,里面赫然是三顆人頭,正是韋元素、楊承和、王踐言三人頭顱。
仇士良的投名狀很有分量,鄭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