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動作
告別了秦長虎,在回去的路上,陳江依然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
原本,在陳江的心里,他認為自己之所以冒充陳驚鴻,就是因為陳驚鴻的駙馬身份。
作為駙馬,距離南齊皇室中心更近一點,這也是監(jiān)察院的初衷。
只是沒想到,南齊居然讓他這個駙馬去進奏院,還是提司這等要職。
那是與監(jiān)察院同等的恐怖機構,居然如此順利的就進去了?
陳江感覺這像是一場夢,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他意識到,監(jiān)察院那邊一旦知道這個消息,必定更加重視他如今的暗探身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會變得更加重要!
而對陳江來說,自己必須更加小心,不能露出半點馬腳。
回到公主府,陳江本以為公主會詢問他獨自離開的原因。
然而,他多慮了,興許是公主對他依然是不怎么上心。
李乾磕著瓜子,滿臉不高興,“姐夫,你去哪了?”
“嘿?!惫鞫疾辉谝?,你個小屁孩在意什么?
陳江滿不在乎的說道:“城郊?!?p> 李乾對于姐夫沒有說明白更加不高興,索性板著臉說道:“這是四姐姐讓我問的?!?p> 陳江一愣,“她自己怎么不來問我?”
“我怎么知道?”李乾站起身,“那行,我就跟四姐姐說你去了城郊?!?p> 這就是耍小脾氣了。
陳江很無語,本以為公主不在乎,原來在這等著自己。
說唄,陳江認為沒什么不能說的。
“去看望了回來時出診的病人?!?p> 李乾眼神一亮,“誰啊?”
“秦長虎!”
之所以陳江直接說這個名字,就是利用秦長虎的身份打消公主或許會帶來的猜忌。
可是,沒想到原本滿不在乎的李乾一聽秦長虎大名之后,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陳江疑惑道:“怎么了?你認識?”
李乾小大人似得嘆了口氣,“認識?!?p> “那你怕什么?”
李乾似乎想到了什么,驚恐的說道:“他,他打過我?!?p> “嗯?”陳江驚呆了,“你是堂堂皇子,他居然打過你?”
“秦大人曾是老師!”
陳江明白了,難怪小家伙會害怕。同時,他對秦長虎更加有興趣了,皇子的老師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原來如此。是你沒好好聽課被罰?”
“不是?!?p> “那就是你課時搗亂?”
“也不是?”
那他為什么打你?
李乾有些不好意思,“那個,老師睡覺的時候,我,我看他胡子好玩,就用火折子燒了?!?p> “臥槽!”陳江瞪大了眼睛。
這小皇子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秦長虎本就長得挺嚇人的,而且身上還自帶那種不怒自威的形象,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陳江想笑,這樣的人被個小屁孩燒掉了胡子?打你都是輕的!
要知道,這年代,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的理念可是根深蒂固的。就算是皇帝也不會怪他打了自己的兒子。
可不是,當皇帝陛下知道此事之后,不僅沒有責怪秦長虎,還親自提著鞭子,對著李乾就是一頓彈棉花般鞭打肉!
陳江給李乾豎了個大拇指,“好小子,一個字,牛!”
李乾立馬笑了,“嘿嘿,我大哥也是這么說我的。”
“你大哥?”
陳江一愣,李乾大哥,那不就是太子殿下嗎?
接著,李乾纏著陳江繼續(xù)講西游記。陳江被他煩的沒辦法,硬是講了一下午。
也是在下午,陳江從府里女官嘴里確定,圣旨已下,官服和官印也送了過來。的的確確成為了進奏院提司,明日正式上任。
晚上,李乾把和姐夫的談話內容一股腦的說給李小晚聽。
半晌李小晚才道:“原來請他出診的竟是秦大人!”
南齊東宮。
太子李忠正在書房與東宮首席太監(jiān)魏大有密談。
“殿下,圣旨已經下了?!?p> 太子疑惑道:“陳驚鴻是駙馬,什么時候咱們南齊的駙馬也能擔任要職了?且還是如此重要的進奏院提司?!?p> 魏大有說道:“殿下,陛下此舉想必有深意。”
“什么深意?”
“殿下可知陳驚鴻父親?”
太子一愣,“你是說父皇是因為他父親所以才給他提司?”
魏大有想了想說道:“未必不可能。咱們這位陛下一向重情?!?p> 太子搖了搖頭,“進奏院乃是國之重器,我南齊最重要的部門,怎么可能因為父皇重情才交給他?”
“如此說來,難道陳驚鴻身上有秘密是怎么不知道的?”
太子眼神一冷,“你問我?”
魏大有嚇得一激靈,“殿下放心,我立刻安排人查清楚。”
太子點了點頭,并沒有真的生氣。
片刻,太子笑道:“大有,四妹有了夫婿,我們卻從未見過面?!?p> “殿下的意思是見見陳驚鴻?”
“呵呵?!碧有α诵?,“以前他只不過是個沒用的駙馬,現在么,本宮倒是想見見。”
“明白?!蔽捍笥械吐暤溃骸暗钕率钦僖娺€是……”
太子若有所思道:“太刻意了?!?p> 魏大有笑道:“聽聞駙馬明日上任,公主府去進奏院的路上,殿下好巧不巧竟巧遇駙馬爺……”
太子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
南齊二皇子酷愛風月,因此,他平時并不住在府中,大多時間都是在翠綠河畔的花船里。
據說,上京所有花船生意背后就有二皇子的影子。
相比于紅樓,延靠在翠綠河畔的花船最吸引文人才子的青睞。雖說紅樓作為天下第一煙花之地,從規(guī)模上來說絕對甩開花船幾條街。
但有些文人才子就愛花船,畢竟,小橋流水,游湖賞月乃是風雅之樂。
二皇子李義舒服的躺在這所花船的主人,桑雅姑娘的大腿上。
桑雅輕柔的剝開一片橘子送入二皇子的口中。
花船里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有一個書生坐在一旁。
書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非常緊張,他被請來一炷香的時辰了,二皇子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終于,二皇子慵懶的說道:“據說你和陳驚鴻是好友?”
書生連忙回答,“啟稟二皇子,小生,小生確是陳兄好友。千真萬確,只是,他成為駙馬之后,我們就見的少了?!?p> “哦?”二皇子疑惑道:“你一個書生,就算陳驚鴻沒有成為駙馬,好歹也是侯爺,怎會與你相識?”
書生不明白二皇子為什么問這個,他想起了往事,于是說道:“啟稟殿下,陳兄未成為駙馬之前雖貴為侯爺,卻一直在經營濟仁堂。家母曾因病受他醫(yī)治,小生這才,這才與侯爺相識。侯爺他并不介意小生的身份,所以……”
“明白了。”二皇子笑道:“這樣,明日夜里,你請他來花船。”
書生一愣,隨著苦笑道:“這個……”
二皇子撇了撇嘴,隨即朝著外面喊了一聲,“殺了吧!”
“是!”
突然,船外面闖進來兩個大漢,手持鋼刀一瞬間就架在了書生的脖子上。
“別別別!”書生嚇呆了,“我請,明日小生一定請陳兄來花船?!?p> 二皇子揮了揮手,架在書生脖子上的刀這才收了回去。
二皇子看了看書生,不耐煩的說道:“還呆在這里做什么?”
書生連忙說道:“是,這就走,這就走?!?p> 書生嚇慘了,連滾帶爬的出了花船,隨即,河面上多了撲通落水聲。
如此迫不及待!
書生走了。桑雅又喂了一顆橘子給二皇子,這才問道:“殿下想見駙馬還需要這么繞彎子?”
二皇子笑道:“呵呵,如今他地位不同?!?p> 桑雅沒有刨根問底,而是說道:“據說公主并不待見駙馬,讓駙馬好友邀他來花船,想來會拒絕?!?p> 二皇子笑了笑,“拒絕就拒絕唄,既然陳驚鴻也不在乎他這個朋友的死活,那就死唄?!?p> 桑雅一怔,“殿下的意思是說陳駙馬重情義?”
二皇子在她的腰上狠狠的摸了一把,“就你聰明。不錯,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據說陳驚鴻很重情義。這樣的人,其實很蠢。情義這個東西,有時候只會是絆腳石?!?p> 桑雅好奇道:“好歹是殿下妹夫,殿下怎會沒見過?”
“你以為本皇子的妹妹為何不待見陳驚鴻?”二皇子說道:“公主大婚有大辦嗎?”
桑雅想了想,三個月前公主成婚好像還真沒有大辦。上京城的人,還是看到官府的布告才知道的。
桑雅更加好奇了,“為什么?”
二皇子笑道:“還能為什么?嫁給一個沒落的侯爺,小妹當然不高興,就連父皇要大辦都被她拒絕了。還是傻,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何況還是父皇指婚。不過,小妹這樣也算是在抗爭,但終究還是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