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合作愉快。”
“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p> 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雖然嘴里依舊是惡毒之語,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無比真摯。
在送走劉金眠之后,景魚鱗叮囑了蓉蓉幾句便隨邱雨桐一道上了車。
“講真的,你不去干傳銷真的是白瞎這張嘴了。”邱雨桐打趣道。
“沒點本事,我怎么給你做助理啊,再說了,男人嘴巴要是不厲害點,怎么......”
話說到一半,景魚鱗便看到邱雨桐瞪過來的目光,及時的剎住了車。
“咳咳,我開車,開車?!本棒~鱗避開了邱雨桐的目光自言自語道。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邱雨桐靠著窗子,眉心微簇,在一旁輕聲誦念著曹植的七步詩,頗有種林黛玉吟誦《葬花吟》的悲傷。
景魚鱗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張口念道:“當年鐵馬游沙漠,萬里歸來會二龍。周氏君臣空守信,漢家兄弟不相容。只知奉璽傳三讓,豈料游魂隔九重。天上武皇亦灑淚,世間骨肉可相逢?
這首《記事》才是真的手足相殘。世人皆道曹丕狠,可若真想殺他,又何須七步呢,曹植若是無離析之心,又怎會七步成詩呢,這人間啊最美好的是親情,但最說不清的也是親情?!?p> “你當我在跟你對詩嗎?”邱雨桐白了景魚鱗一眼。
“這不是怕場子冷下來,我活躍一下氣氛嗎?”景魚鱗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說道。
“真是跟你待一起久了,我連自己多愁善感的時間都沒了。”邱雨桐微微一笑,佯裝生氣的抱怨道。
女人如水,心思細膩,自然也就容易多想,然后找個合適的時機去將她抒發(fā)出來,譬如酒后的李清照,婚后的朱淑真......
“你說好好的一家人為什么就做不到互相信任呢,如果劉子峰愿意相信劉金眠,我們今天也不會來這了吧?!鼻裼晖┹p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問著身旁的景魚鱗。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左右的,就像如果劉龍勝不偏心于劉福海,那劉金眠又怎么會嫉恨他呢?如果劉金眠不嫉恨劉福海,那是不是劉子峰就會相信他呢?也許這種假設(shè)是成立的,但可惜啊,在如果面前,我們都只能是旁觀者。”景魚鱗此時仿佛一個看破世俗紅塵的智者正在講解著人生的道理。
“還好我只有誠誠這一個兒子?!鼻裼晖┯行c幸的說道。
“誠誠不是有堂,表兄弟的嗎?而且你又是邱家的嫡長孫女,以后的事情難說啊?!本棒~鱗開玩笑道。
邱雨桐聽完景魚鱗的話直接上手用力的掐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肉。
“我在開車啊,大姐?!本棒~鱗吃痛道。
“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該?!鼻裼晖┝R了一句,把頭扭了過去,不理景魚鱗了。
“不就開個玩笑嘛,您那一手下去,搞不好就是一尸....呸,一車兩命啊?!?p> “不要拿我兒子開玩笑?!鼻裼晖┑暨^頭來兇了景魚鱗一句,又把頭掉了過去,像個賭氣的孩子一樣,煞是可愛。
“好啦,我道歉,我錯了,我不該拿邱誠誠小朋友的未來開玩笑,我以后再也不這樣說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景魚鱗像哄孩子一樣跟邱雨桐說著話。
“你發(fā)誓?!鼻裼晖┌杨^掉了回來,盯著景魚鱗說道。
“回去發(fā)成嗎,我這開車呢?”景魚鱗推辭道。
“一只手開,我這車是自動擋的,沒事?!鼻裼晖├渎曊f道。
“別....”
景魚鱗才說了一個字,邱雨桐連聽都沒聽就把頭又轉(zhuǎn)了回去。
“我發(fā),我發(fā)還不行嗎?”
景魚鱗見邱雨桐又生氣的轉(zhuǎn)了回去,心想這誓要是不在這車里發(fā),今兒這坎算是過不去了。
“我景魚鱗發(fā)誓,以后絕不拿邱誠誠小朋友開玩笑,否則就不得好死?!本棒~鱗三指朝天,朗聲喊道。
“誰讓你發(fā)這么毒的誓了,你隨便說個一輩子單身也行啊,干嘛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嘚,我還是選不得好死吧,畢竟也算是心愿之一。’景魚鱗笑了笑,心里嘀咕道。
“發(fā)都發(fā)了,不興改的,而且不毒不成誓,這也算是心里過得去吧。”景魚鱗無所謂道,在他看來在二十一世紀,還把誓言當真的人,那都是些仁義之士。
“隨你吧,接下來我們?nèi)ツ模俊鼻裼晖]好氣的問道,就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個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都是最自然的,沒有任何的刻意偽裝。
“先去接誠誠,然后去你的大家庭見你二叔?!?p> “今天就去嗎?”邱雨桐問道,她忙的都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也許也是因為跟景魚鱗在一起的時候基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吧。
“不然呢,再過兩天就到上官家的壽宴了,哪里還有時間啊?”
“你怎么好像比我還心急呢?”邱雨桐好奇道。
“因為我還是挺想見見你叔叔的,順便看看你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本棒~鱗笑了笑,深踩油門,車子便在馬路上飛馳起來......
——
安迪斯國際學校——
學前部二樓的樓道內(nèi),夜嫣正捧著一沓課件朝著辦公室走去,此時正是下課,學生多數(shù)嬉鬧在走廊里,并且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她也以溫柔的微笑回應著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們,和平日的嫵媚不同,在學校里的夜嫣溫柔大方,有著東方女人獨特的知性美。
“老師好。”
“你好。”
“老師好。”
“好,上課有認真嗎?”
“老師再見.....”
一路上,不停地有學生跑過來跟她打著招呼,夜嫣帶著笑顏穿行在人流中,那笑容是發(fā)自肺腑的真摯,她是真的很愛現(xiàn)在的這份職業(yè)。
“老師好?!?p> 一個渾厚的男聲在走廊盡頭的拐角響起,夜嫣聽到后停下了腳步,這絕不是一個孩子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太陽的光芒溫柔的灑在教室外的白磚墻上,照的四周一片亮堂,一個人影從拐角的陰影里走了出來,一個光滑圓潤的腦袋在陽光下褶褶生輝。
“老師好!”那光頭朝著夜嫣走了過來,笑容燦爛的露出了一口亮的反光的大白牙。
“你是....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學生吧。”夜嫣疑惑道,雖然面前這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的模樣,但是一身的廉價地攤貨和這所學校格格不入。
“正所謂有教無類嗎,我既然叫您一聲老師,就是您的學生,學生心中有疑惑,老師難道不給我解答嗎?”光頭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你有什么問題不懂,我如果知道的話,就告訴你?!币规屉m然起疑,但也不想耽誤工夫,想著趕緊將他打發(fā)走就算了。
“老師,學生的疑問是,如何消除施加在人類身上的大追蹤術(shù)呢?”
光頭的話像一道驚雷般,讓夜嫣瞬間警覺起來,她沒想到,那么快就有人找過來了。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夜嫣裝作無事的樣子想要快點離開。
“心無禁忌香水,紀梵希今年的新款,香味很濃,也很好聞,只是我猜你一定經(jīng)常用天界極其昂貴的木神花泡澡吧,連香水也蓋不住你身上的花香,在我面前還是別裝了吧?!惫忸^搖了搖頭,揭穿了夜嫣的身份。
“你到底是誰?”既然已經(jīng)暴露,夜嫣也不在掩飾,冷聲質(zhì)問著光頭的身份。
“一個無名小卒而已,殺戮王殿座下嗜血壁虎是也,敢問老師您又是南天門哪位大神?。俊惫忸^懶洋洋的掏了掏耳朵問道。
“南天門監(jiān)天司司首——夜嫣?!?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