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遠承認道:“大概一個多月前,那天我去匯喬辦事,看見你胸前戴著員工牌走過去?!?p> “所以……”秦瑤心中的線漸漸清晰,“是你告訴媽媽,我在匯喬上班的?”
薛遠點頭,“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所以回去告訴媽媽?!?p> 所以,并不是沈翕辰。
秦瑤閉了閉眼。
原來真的是誤會了他。
想當初她一股腦兒地遷怒于他,認定是他告訴的媽媽,縱使他百般解釋她還是疑心,此時此刻,那個男人受傷的神情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怎么了?”薛嵐看出秦瑤情緒不對,問道。
“沒什么?!鼻噩幱袣鉄o力地答,“我那時還以為,是沈翕辰讓您來阻止我的?!?p> “沈翕辰知道這件事,難道都不攔著你?”
“攔了,沒攔住?!鼻噩幍吐曊f著。
薛嵐頓時無語。
她早就看出來,沈翕辰在秦瑤面前就是只紙老虎。他雖然看起來行事霸道,手段狠絕,但一遇上自己的女兒,就瞬間沒了脾氣,毫無辦法。
薛嵐不由微微嘆道:“還好阿遠看到了你,告訴了你。瑤瑤,你當時真是太沖動了,萬一被喬連越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知道你會有多危險嗎?”
秦瑤撇嘴,“我當時一心想要復(fù)仇,哪里顧得上其他?!?p> “對了,妹夫呢?聽說昨晚是他救了媽媽出來,又說動爺爺讓我和你們見面。”
“他……在K市有些事要處理,今早過去了。”從剛剛提到那個男人開始,秦瑤就覺得有些想他,“對了,沈翕辰說,外公是不會把薛家大權(quán)交給薛群的,那今天,外公有跟你說什么嗎?”
“還沒有。”薛遠面色平靜,目光望著依舊飄著熱氣的墨色茶杯。“如果不是為了自保,我根本不想和他相爭。”
薛嵐伸出手握了握薛遠的手,“阿遠,經(jīng)過這事,我們兩個以后在薛家的處境會好很多?!?p> 秦瑤黛眉挑起:“你們兩個以后還要繼續(xù)呆在薛家?”
薛嵐和薛遠默不作聲。
“薛家的事,水太深,哥,要不你回K市吧,正好爸爸的UB集團現(xiàn)在無人打理。”
薛遠面露難色:“這些年……爺爺待我很好?!?p> 秦瑤默然。那個老頭雖然不待見自己,但對哥哥,應(yīng)該還是蠻好的。
“隨你吧。如果你真的能掌權(quán),喬家的人也不敢再欺負媽媽了?!?p> ***
K市。
沈翕辰失神地從惠心醫(yī)院走出來。
這家醫(yī)院在幾年前兼并重組,醫(yī)生大多都換了個遍,醫(yī)院的記錄中,根本查不到薛浩然口中說的這個女人。
難道,這次又要和之前的幾次一樣,剛剛有了查找的方向,又無疾而終?
惠心醫(yī)院的某間辦公室里。一個人站在窗前撥出一串號碼。
“他剛剛來過了?!?p> 對方遲疑了一下:“誰?”
“自然是,沈翕辰。”
“……我知道了?!?p> ……
深夜,帝都寧靜的別墅區(qū)。
秦瑤三人從白天聊到夜晚,一家人又在一起吃了晚飯。臨走的時候,薛遠突然拉住了秦瑤,問:“妹夫?qū)δ?,還好么?”
秦瑤愣了愣:“很好啊。”
“我聽媽說,你是被迫嫁給他,還鬧到離婚……”
“那都是誤會。”秦瑤答道,“他待我很好,在這個世界上,再找不到像他那樣愛我的人。之前我對他有很深的誤會,所以執(zhí)意要離婚,但我現(xiàn)在很慶幸,我當初嫁給他。”
“……那就好。我總是擔(dān)心,你過得不好,既然現(xiàn)在好好的,那就珍惜吧?!?p> “我會的。謝謝哥?!鼻噩幠抗鉁厝帷?p> 回去的路上,秦瑤想了很久。
下車時,秦瑤叫住薛嵐,說出了她的決定。
“媽,我想……明天去K市?!?p> 薛嵐反應(yīng)過來女兒是要去找沈翕辰,不由地笑了:“好啊,你哥哥這邊的事也差不多了,你去吧?!?p> 秦瑤開心地笑著:“謝謝媽。”
“女大不中留啊?!毖剐χ鴵u頭,走進房子。
翌日,秦瑤搭乘了最早的一趟航班飛往K市。
剛出機場大廳,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你好,我是慕云錦?!?p> 秦瑤眉頭微微蹙起,“您是阿辰和小如的媽媽?”
“是的。秦小姐,有件事,我想和你面談,你有時間嗎?”
秦瑤不自覺地心生警惕:“什么事?”
“電話里不太方便說?!?p> “可是……”秦瑤咬了咬唇,“您不是在K市么?”
“當然。正好,你不是也在K市么?”
秦瑤心下一驚。
她到K市的事,連沈翕辰都不知道,慕云錦,又是怎么知道的?
對方似乎知道她的擔(dān)憂,在電話中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
秦瑤回道:“您對我的行蹤很了解啊?!?p> “只是剛好看到了你?!?p> 秦瑤腳步頓住,立刻在停車場四下張望起來,終于在不遠處的一輛開著車窗的車子里,看到了慕云錦面帶微笑的臉。
秦瑤掛斷電話,走到慕云錦的車前。
“您專門來找我?”
對方點頭:“你上了飛機,我就知道你要過來了?!?p> 秦瑤心中警惕起來,問道:“您要說什么,就在這里說吧?!?p> “你似乎對我敵意很大?!蹦皆棋\打量著秦瑤說道。
秦瑤搖頭否認:“我對您并沒有任何敵意,所以我不明白,您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p> 慕云錦倒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挑眉道:“這話從何說起?”
秦瑤輕笑一聲:“我只是沒想到,在您自己女兒的婚禮上,您會把田琬玉放進來鬧事。”
慕云錦的微笑僵在唇角。
“所以說您對我沒有敵意,我是不信的?!鼻噩幷f道。
“這是阿辰跟你說的?”
秦瑤沒有回答。
那天從沈瀟如的婚禮上被沈翕辰帶回家,她在書房門外聽到了他打的電話。
雖然沈翕辰?jīng)]有明確說明,但從他講電話的內(nèi)容和他的反應(yīng)來看,八成就是慕云錦。
“田琬玉不是我放出來的?!蹦皆棋\慢悠悠地說著,“我只是恰巧知道了這件事,默許放了她進現(xiàn)場。但我并不是希望她真的傷了你?!?p> “那您的目的又是什么?”
慕云錦又恢復(fù)了之前名媛式的禮貌微笑:“聽說阿辰很在意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p> 秦瑤皺眉,連連后退兩步,愈發(fā)警惕地看著慕云錦。
“瞧,把你嚇的。”慕云錦嘆息道,“我剛剛說過,我對你并沒有惡意。找你來,是有一個交易想和你做?!?p> “什么?”
“我們換個地方談吧?!?p> “就在這里?!鼻噩巿猿?。
機場外的停車場,來來往往的車輛眾多,監(jiān)控設(shè)備齊全,想必慕云錦做不出太出格的事。
數(shù)秒后,慕云錦終于妥協(xié):“好吧。既然你這么防備,那就在這里好了?!?p> “我要和你說的,是關(guān)于阿辰生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