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一臉無語地看著情真意切的送財童子,對旁邊挑起一邊眉毛的江二哥做個口型,示意不必大驚小怪。
“向陽,我跟我爸已經和解了,你不必再私下支援我生活費,我二哥會吃醋的?!?p> 江淮運用腹肌的力量直直坐起,挪蹭下病床舒展身體,感覺前身柔弱的一塊腹肌,有向兩塊發(fā)展的趨勢,離他以前的六塊不遠了。
江洛也合上筆電,十指屈伸做手指操,金絲眼鏡下的眸光有些淡。
“你畫漫畫的稿費呢?怎么會淪落到靠朋友接濟的地步?”
江淮尷尬地干干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
“都花光了?!?p> 胖子理解又同情地看他:
“你真給那水貨買訂婚禮物了?就她明示暗示想要的名牌珠寶?稿費全花光了?”
江淮想起日記本里那些帶著淚痕的青春疼痛文字,就覺得牙疼。
可他既然接手了前身的身體,就該接手他留下的所有攤子,不能拈輕怕重挑肥揀瘦,只要好處不擔責任的都是渣男。
“還透支了倆月的。”
他倒是不覺得有什么難為情,就有些尷尬。
莫名其妙多了一段虐心的單相思,對方還是半個有夫之婦,感覺有些微妙。
他這算是半脫單了嗎?
“淮哥你可真夠純的。”
向陽豎起大拇指,話里聽不出嘲諷。
文睿卻忍不住了。
“就水淼淼那種吃著碗里瞧著鍋里,到處哥哥弟弟干爸叔叔搞曖昧找備胎的交際花,淮哥你到底看上她哪點了?長得也不算多漂亮,起碼比我妹差遠了?!?p> 文睿是獨子,這說的是他表妹元清秋,確實是氣質獨特又矛盾,炫目得令人移不開眼的美人兒。
江淮努力回想前身日記本里那些酸唧唧的歪詩,肉麻地打個寒戰(zhàn),含糊說道:
“大概就是,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自己給自己造了一場綺麗的夢吧。不過已經結束了?!?p> 江洛摘下眼鏡,垂著眼拿眼鏡布一點點仔細地擦。
“你不在意了就好。不過這事沒那么容易結束,騙取他人財物數(shù)額巨大的,構成欺詐罪,要追究刑事責任。”
他倏地抬起眼,犀利的目光瞧著沒有近視的跡象。
“你不會心軟吧?你馬上要成名了,被人扒上來吸血,對你名聲不好?!?p> 江淮倏然覺得,這個平日里總把自己偽裝得文氣無害的二哥,稍稍露出屬于他們江家特有的崢嶸,心里莫名感嘆一句:
這才對嘛,這樣的二哥,才像是江家的種。文雅可親什么的太唬人了,有點假。
江淮對著暴露真面目的二哥爽朗一笑,同樣不遮不掩地坦白:
“我可以不計較作為朋友的身份,送她一些表達友好的小禮物,但迫于算計,明顯超出界限的部分,我也不太想吃下這個啞巴虧?!?p> “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高額的投資意味著等價的回報。她一毛不拔,不付出情感抑或美色的代價,就想空手套白狼,吃相有點難看了?!?p> 江淮望一眼嘴唇動了動的文睿,光棍地笑了笑。
男人嘛,搞對象處朋友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間就不必弄那些虛頭巴腦的幌子了。
“本來嘛,這虧我也不是不能咽下,權當交智商稅了。不過在我前兩天手頭拮據(jù)的時候,有聯(lián)系過她,想跟她借點錢應應急,卻被她拒絕了,還被婊里婊氣地罵了一頓,我就有點不高興了?!?p> 江淮下巴一點床頭柜上設置成靜音的手機,嘴角勾著戲謔的弧度,仿佛只是個期待惡作劇的小男孩。
“我不高興,就跟她多說了幾句。你們也知道,女人都愛翻舊賬,尤其像她這種渾身都是破綻的綠茶,牽起一根線頭就不得了,越解釋越多,我也只好默默將她委屈巴巴的解釋全錄下來?!?p> 江洛戴上擦得一塵不染的眼鏡,拿過手機找到錄音文件,點開聽了聽便關閉,發(fā)送了一份到自己手機上。
“看來你還沒有傻到家。這事交給我處理,保證以后不會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家伙,打著名作家暗戀對象的噱頭,來踩我們江家的臉面?!?p> 江淮默了默,對二哥上綱上線的言論不發(fā)表意見。
會咬人的狗不叫,他家二哥是個狼滅。
哎喲,不小心把自己也繞進去了。他二哥哪怕真是狗,那也是有貴族血統(tǒng)認證的純種皇家血脈!
“江淮,說回錢的事,我之前不知道胖子找你算過我的命,錢給得晚了。我聽說過你們的規(guī)矩,這錢你得收?!?p> 文睿直接給了他張卡,不容置疑地塞進他褲兜里。
江淮愣了愣,笑了。
“好,我收下?!?p> 他雖然不是正經算命師,屬于自學成才的那種;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算命題材的小說里頭說過,算命的有三種人的錢不收:
將死之人不收;能看不能解不收;無好運者不收。
這錢不收的話,確實不太吉利,而且文家小少爺也不差錢。
江淮大大方方說:
“這錢你也別給我了,一半以我的名義捐出去,另一半幫我新書搞搞營銷。”
胖子也拿了張卡進來,聽見這話不以為然地撇嘴:
“淮哥,你是不是對你的才氣有什么誤解?都有影視公司上趕著來買你的版權了,動靜還不夠大?你已經火了淮哥!”
江淮沒接他的卡,同樣叫他捐一半,另一半幫他運營。
“所謂酒香也怕巷子深,該運營的就不能偷懶?,F(xiàn)在這書連一千收藏都沒有呢,就叫火了?要求忒低?!?p> 想想以前在地球上的火書數(shù)據(jù),來個全渠道彈窗開機推的,收藏怎么不得破百萬。眼下這才哪到哪,光是一本《慶余年》,都不夠換他150小時活命的。
“還有賣版權那事就先別提了。我找編輯問過了,新人買版權價格低得離譜,開價一般只有五萬,最高不超過十萬,夠干什么使?”
“影視公司純粹是廣撒網屯版權,開不開發(fā)還兩說呢。資本那一套臟得很,不跟他們玩?!?p> 胖子倆人臉色全都難看起來,就連江二哥都下意識推推眼鏡,掩飾眼底帶著寒氣的精光。
“版權不能賣。五萬塊打發(fā)叫花子呢?不行咱自己拍!”
千夜白
孩子發(fā)高燒,忙于照顧無心碼字,先只有一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