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徒與圓環(huán)結(jié)社（二合一還債）
自稱“死徒”的、名叫余強的中二青年，在擺完那個自以為拉風酷炫的出場姿勢后，也不在意蒲通仁和秋月目瞪口呆的表情，似乎他對此早已習慣。
只見他若無其事地把滑下來的兜帽重新拉上、不等對面兩人有所反應(yīng)，突然朝著兩人沖刺過來。
準確來說，是朝著秋月沖來。
而秋月也似乎從對方自稱身份所帶來的驚訝中恢復了過來，很快就收斂住情緒。
右手輕輕一揮，秋月所儲存的無源靈性便以黑霧狀具現(xiàn)于現(xiàn)實，并迅速凝聚成十余根長約半米、最厚處直徑不到十厘米的黑梭。
黑梭一半在秋月周身環(huán)繞，呈防守狀，另一半則先發(fā)制人朝著自稱余強的青年激射而去。
然而，就在一旁吃瓜的蒲通仁以為這來歷不明的中二青年會像那些沒人性的幽魂一樣，被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秋月快速擊斃的時候，余強卻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黑梭插入地面，發(fā)出一陣“乒乒”的聲音，但作為目標的余強卻完全不見了蹤影。
秋月眉頭一皺，而一旁看戲的蒲通仁也瞬間想到：這個看起不靠譜的中二青年余強，估計是一個邊緣行者！
想到這里的蒲通仁有些期待了起來。
一來，這是他除了自己以及秋月以外、第一次見到擁有天賦能力的邊緣行者，心里難免會對這些超越常識的人物抱有好奇心——畢竟自己的死亡回檔沒什么好說的，而秋月的天賦能力自己也至今沒有弄清楚（黑梭是秋月作用靈性發(fā)揮的一般能力）；
其次，蒲通仁心中也抱著一旦秋月翻車、自己就有機會重獲自由的想法，至于怎么回到表世界，這不眼前就有另外一個邊緣行者嘛，打不了花上幾周目從他口中套出回歸表世界方法，也總好過一直被秋月這個對死亡回檔有所警惕的人壓著……
就在蒲通仁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蛾眉微蹙的秋月已經(jīng)作出了反應(yīng)。
只見她突然身體向側(cè)方傾斜，并在周身剩余的黑梭的引動下、朝著一側(cè)快速橫移，而在她離開原地的下一瞬間，一陣無形的刃狀沖擊突兀地刮過、將秋月原本所站位置的石質(zhì)地面劃開一道猙獰裂口。
蒲通仁所站的位置本就離秋月不遠，這突然出現(xiàn)的裂縫更是差點蔓延到他腳下、將他嚇了一大跳。
而兩名熟練運用靈性的邊緣行者、卻沒有管這個一臉懵逼的“普通人”。
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
刺入地面的黑梭迅速返回秋月身邊，在她周身原本的那層防御層之外盤旋、組成了一圈直徑更長轉(zhuǎn)速更快的警戒區(qū)。
秋月本人在內(nèi)層黑梭的引動下左右騰挪，而每當她前腳剛剛離開，原處就會突然出現(xiàn)那種鋒銳的刃狀沖擊，切割空氣與地面。
四周原本沉悶的空氣，在連續(xù)十余道氣刃縱橫切割之后，開始變得混亂激蕩起來。
面對此景，“手無縛雞之力”的蒲通仁連忙后退一大段距離，遠離了戰(zhàn)斗余波可能波及到的區(qū)域，并不禁打起了趁亂逃跑的注意……
然而戰(zhàn)斗雖然看似激烈，但戰(zhàn)斗雙方卻一直沒有沒有實際接觸過。
秋月腳步輕盈，身體在黑梭的帶動下宛如飛舞的蝴蝶，在混亂的荊棘中優(yōu)雅飛舞，仿佛提前預(yù)知到敵人的攻擊一樣、輕松閃過了所有氣刃。
“果然是預(yù)知型的能力！”
余強的聲音從四周傳來，聲源不一，讓人無法判斷他的具體位置。
不過，原本一直持防守姿態(tài)的秋月，在聽到余強的聲音后身體一頓，竟驟然轉(zhuǎn)變了行動模式、不再閃避，只見她雙手輕輕一揮，外層的數(shù)根黑梭突然加速朝四周多個方向射出，仿佛篤定那些方向上一定會有什么東西一樣。
另外，內(nèi)層剩余的那些黑梭也突然轉(zhuǎn)向、刺向秋月四周近處的幾個方向。
幾聲刺耳的嘶鳴響起，內(nèi)層的黑梭在其中兩個方向上提前截住了兩道氣刃，黑梭與氣刃互相抵消，各自化作了一團迅速消散的靈性黑霧。
同時外層向四周激射而去的黑梭，其中一根也在擊穿某處建筑掩體后，憑空擊出了一個纏繞著靈性黑霧的人影，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余強。
“這！怎么可能！我的【藏匿】竟然被破解了！”
中二青年驚呼一聲，面對后續(xù)激射而來的黑梭，連忙揮動手臂、劈出幾道氣刃加以阻攔。
在秋月的反擊與氣刃再次同歸于盡之后，余強身體向后一躍，身上黑霧一陣抖動，竟再次憑空消失。
這時就連蒲通仁，也已大概看出這個余強的天賦能力、大概就是隱身或者融入空氣之類的，而氣刃則像秋月的黑梭一樣、是他的一般靈性攻擊。
余強再次消失之后，馬上就走數(shù)道比之前更加激烈的氣刃從多個方向同時劃向秋月，而秋月這次卻不再躲避，仿佛剛才的那次試探攻擊已經(jīng)得到了某些重要情報一般，手指輕輕律動、十余根黑梭不分內(nèi)外同時射出。
其中數(shù)根黑梭準確地截住了余強發(fā)出的氣刃，剩余的則毫不猶豫地朝著某個方向刺去，在先鋒的幾根黑梭與再次出現(xiàn)的氣刃互相湮滅之后，余強的身形又一次被擊回了現(xiàn)實。
這一次他想也不想，身上靈性黑霧膨脹，就要再次使用天賦能力隱匿起來。
而秋月也是毫不猶豫地指揮著剩下的黑梭、徑直朝著另一個方向刺去，將剛剛消失在現(xiàn)實的余強再一次打回現(xiàn)實。
“這不可能！我的能力應(yīng)該是能夠阻斷靈性預(yù)知的！”
三次被破解了能力的余強狼狽地揮出氣刃攔截黑梭，而自從第一次破解他能力之后就沒在移動過的秋月，手指向前一指，竟又是十余根黑梭在身體四周凝聚出現(xiàn)，并再次向余強射去。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余強莫名其妙地大聲抱怨了一句，便揮出大量密集的小型氣刃布下一層攔截網(wǎng)，并腳下黑霧隱約涌現(xiàn)、轉(zhuǎn)身快速遠去……
蒲通仁面無表情，默默站直了腰、收回隨時準備開溜的姿態(tài)。
——開玩笑！連被自己視為希望的那個中二病都迅速敗退，自己還怎么跑路？
正當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為啥不趁機逃跑、非要因為好奇而留下旁觀的時候，遠處秋月的方向突然發(fā)生異變。
只見秋月的背后一小團靈性黑霧突然出現(xiàn)，一把漆黑啞光的長劍從中刺出，朝著秋月的后背狠狠刺去。
而黑梭盡在前方追索余強的秋月，此時雖然及時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異動，但卻因為黑梭不在身邊，導致無法攔截或者迅速位移，在勉強轉(zhuǎn)身并稍微側(cè)移之后，就被漆黑劍刃刺穿了身體。
遠處正極速返回的黑梭驟然崩解為靈性黑霧、迅速消散在空氣中，而蒲通仁身后也突然有一團黑霧逸散，竟然是一根他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的、潛伏在他視野死角的黑梭！
被刺穿后背的秋月腳下一軟，身上有大量靈性黑霧向外逸散，同時也一些有蒲通仁此前沒見過的、絲絲縷縷的純白霧氣從她身體內(nèi)散出，并被漆黑劍刃迅速吸收。
劍刃刺出的那一小團黑霧緩緩擴張，漸漸形成了一個足以使人通過的霧狀黑門，一個身著漆黑啞光騎士全身鎧甲的身影從中走出，而他的左手上，正握著那把刺穿秋月身軀的長劍的劍柄。
低沉沙啞、因為頭部鎧甲的阻隔而顯得音色難辨的聲音從鎧甲內(nèi)傳出：
“如果你保持警惕，那你大概是最難對付的預(yù)知型邊緣行者，但你卻在被那個傻子分散了注意力的情況下，還敢分心保護那個新人……可惜了?！?p> 黑甲騎士左手奮力一拉，將刺入秋月身軀的長劍橫向扯出，肌肉撕裂與骨頭被切割的刺耳聲音響起，失去支撐的秋月應(yīng)聲倒地、再無聲息。
蒲通仁慌慌張張地看著這一幕，眼神中充滿了不解與驚慌。
那個據(jù)說是預(yù)知型能力的邊緣行者、從見面開始就一直牽著自己鼻子走、輕松擊潰看似強大的中二青年余強的少女，竟然就這么輕易地死在了自己面前？
蒲通仁思緒有些混亂。
這兩天的相處下來，他對秋月的惡感已經(jīng)不像一開始那樣強烈，剩下的都是對失去自由、被無辜殺死一次，以及錯過開學時間的惱怒……
實際上蒲通仁對秋月并不算太過怨恨，甚至隱隱還對把自己帶入這個神秘超凡世界的秋月抱有一絲淡淡的感激。
甚至這兩天來，蒲通仁還曾設(shè)想過，自己和秋月之間，接下來恐怕會有一段無關(guān)男女之情的、很漫長的故事即將展開……
然而此時發(fā)生的一切，讓這個故事縱有千言萬語，卻在剛剛開始便已戛然而止……
黑甲騎士突然轉(zhuǎn)身看向蒲通仁的方向，語氣急促地說道：
“我沒有感受到【命運】的修正變動，這個女人不是目標！”
蒲通仁茫然看向?qū)Ψ?，但不等他有所反?yīng)，他身后就有另一個聲音響起：
“不可能！【領(lǐng)航者】的能力顯示、她就是這次修正的目標對象！”
蒲通仁連忙回頭，卻看見一個同樣黑甲纏身、看不到面容聽不清音色的人竟早早就站在他的身后。
這人見普通人回頭，突然對那持劍者說道：
“等等！那個女人到死都要留下部分靈性之梭保護這個新人，難道……”
聽到這里，就算此時心神震蕩，但蒲通仁哪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又一次”大禍臨頭？連忙收斂思緒、開始思考起對策來。
“對了！反正我能死亡回檔，只要我回檔，那秋月也能復活……套一點情報之后就想辦法重啟吧！”
回過神來、想到自己不會真的陷入死亡威脅的蒲通仁，不知為何竟松了一口氣……
正當他心里盤算著該與這兩個黑甲人說些什么話來套情報的時候，那正向著蒲通仁走來的持劍者卻說道：
“不管他是不是，先把他手腳廢掉，防止意外，再好好盤問。”
蒲通仁一驚，他卻是想到，自己若是手腳被廢掉，那怕是會對“主動回檔”造成阻礙。
另一個黑甲人恍然道：
“你是想把他做成靈奴？但圓環(huán)結(jié)社可是規(guī)定不能飼養(yǎng)靈奴的……”
“我們的真實身份沒有暴露，轉(zhuǎn)移靈奴的時候，我們可以偽裝成死徒的成員，反正死徒會飼養(yǎng)靈奴很正常?！?p> “可這、會不會太過……”
“不用再說了！”
持劍者已經(jīng)走到了蒲通仁面前，并打斷了另一名黑甲人的話語。
看著被逼到一處墻角的蒲通仁，持劍者語氣幽幽、對同伴說道：
“現(xiàn)在計劃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性，再依靠之前那種方式收集人性、是遠遠無法跟上消耗的……為了我們的計劃，些許道德包袱，該拋掉就拋掉！”
說罷，持劍者握劍的左手便開始抬起。
雖然聽不太明白對方說什么，但蒲通仁好歹還是聽出了一些關(guān)乎自身的情報：
對方打算把他做成叫什么“靈奴”的特殊奴隸，并且還即將要廢掉自己的四肢！
這說明一旦蒲通仁落入這兩個黑甲人手里，那怕是就真的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想到這里的蒲通仁，眼見持劍者左手劍已經(jīng)朝自己的右手處劈下，來不及多想，咬了咬牙就主動把腦袋往劍刃上送。
紅色瞬間覆蓋了視野，并和之前在第三、四、六、八周目、被那油膩大叔擊殺時一樣，身體內(nèi)似乎有某種能量漸漸流逝、涌入了對方的武器。
在意識陷入沉寂之前，蒲通仁隱約聽到了對方的一些話語。
“……盡然主動求死……他的【人性】還真多，新人也不至于這么充裕吧？……”
“……不能做成靈奴，可惜了……【命運】開始變動了，真正的目標果然是這個新人……等等，是逆向的變動！修正并沒有成功，甚至出現(xiàn)了無法預(yù)測的逆向變動……”
……
嘀嗒。
蒲通仁睜開眼，眼前是兩天前那個即將為了“實驗”而要將他腦袋社保的jk秋月（注1）。
第十一周目開始。
然而還沒等他松一口氣或是向此時的秋月說明什么，蒲通仁突然“聽”到腦中仿佛有根弦崩裂的聲音，某種平衡似乎隨之被打破。
緊接著，無盡的黑霧驟然從蒲通仁身上涌出，瞬間就將秋月發(fā)射過來的黑梭沖開，并迅速淹沒了這處節(jié)點。
……
未完待續(xù)（先更后改，兩章合一還債了orz）。
注1：【JK】女子高中生（じょしこうこうせいJyoShi KoUKoUSeI）的羅馬音縮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