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兩人回答,士兵再次將老余的臉砸向地面。
老余已經(jīng)說不出話,只能發(fā)出陣陣呻吟,雙手無力的垂直落下。
陳濤緊咬著牙,恨不得將眼前的士兵撕成碎片。
童塵腦中瘋狂思索,有沒有辦法拯救老余,但似乎,除了照著他們做,并沒有更好的辦法。
士兵將老余砸倒在地,便松開手站起身。
老余無力的趴在地上。片刻,一旁走來兩名士兵,站在他身旁,抬起腳,開始用腳猛踹他的身體。
他隨著被踢的力度和頻率,身子在地上左右扭曲。像一團肉泥被人快速敲打。
陳濤看到老余奄奄一息,還受到如此蹂躪。他再也無法眼睜睜看著親近的人被如此折磨,身上的束縛終于被他掙脫,他依靠龐大的身軀撞向正在踐踏老余的士兵。
兩名士兵似乎早有預料,他們快速的避開,閃到一邊。
陳濤撲空摔倒在地,他連忙爬到老余身邊,將他托在身前。
老余翻著白眼,口腔充滿深紅色的血液,嘴里的牙齒都掉了幾顆,頭部傷口的鮮血,從頭頂滑至下巴。
他還有些微弱的呼吸,但似乎隨時都會斷氣。
陳濤微瞇的雙眼流出淚水,嘶啞的吼道:“老余要是有什么事,你們都別想活!”
老者在一旁站出,從兜里逃出一個精致的木盒,他緩緩說道:“我這里有一枚試煉階的恢復丹,能保他無事?!?p> 聽到這,童塵和陳濤瞬間將目光移向木盒。
陳濤輕輕地將老余放下,沖向老者,試圖搶過他手中的丹藥。
老者后撤一步,回身抬起一腳,踢在陳濤臉上。
陳濤“啪”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他再次掙扎起身,再次撲向老者,可他連老者的身都近不了,再一次被打退。
老者將手中的丹藥盒收回,淡淡說道:“給你可以,告訴我那個男人的行蹤。”
他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知曉梁叔去向,童塵雖然不知他們?yōu)楹卧?,但如此用盡手段,絕對不懷好意。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梁叔去了哪里。
陳濤只知道梁叔為何離去,同樣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錦連城的王府只是一個分支,他們背后有更大的勢力,要是告訴他們老大為何離去,很大可能會有影響到老大的計劃。
他絕不能說。
陳濤吐出一口血沫在老者身前,勉強擠出一絲笑說道:“你們配嗎?我們在這有什么三長兩短,你以為你王府在這錦連城還有一席之地?”
話音剛落,王行瞬間出現(xiàn)在陳濤身旁,一掌深深地鑲?cè)腙悵怀龅亩请罾铮嵟恼f道:“好大的口氣!”
陳濤如同泄了氣的氣球,倒飛出去,將貼著墻壁擺放的書架撞的粉碎,腹部的衣服被打穿一個巴掌印,露出他血肉模糊的傷口。
他失去意識的癱坐在墻根,嘴里的鮮血仍然不斷冒出。
見狀,童塵心里的怒火愈燒愈烈,幾乎要將他理智占據(jù)。
憑什么他們能將人命當成草芥,隨意收割?就因為他們是這錦連城的王?如果陳濤和他實力夠硬,他們是否就不敢如此作為?
正想著,腦中察夜的聲音突然傳出:“需要幫忙嗎?”
童塵沉浸在內(nèi)心無盡的憤怒中,突如其來這么一句,讓他有些發(fā)懵,但察夜所說的話,似乎讓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在腦中回道:“你怎么幫?”
“你把我召出來,我殺光他們?!辈煲贡涞恼Z氣傳出。
童塵腦中的一根弦緊繃,反復響起梁叔交代的事情,理性逐漸恢復,他說道:“不行,你出來我會暴露的?!?p> 腦中沉默了片刻,察夜緩緩說道:“把知道的人都殺了,你就不會暴露?!?p> 聽到察夜這么說,童塵一愣。好像是這么個理,但腦中梁叔所說的話反復響起,他體內(nèi)的力量被人知曉,會更加麻煩。
他沒有回答,察夜也不再多言。
王行掃了一眼癱坐在墻根的陳濤,再看了看童塵,冷哼一聲,甩手走回座位。
旁邊的老者再次走出,他看著童塵,再次掏出丹藥盒,說道:“只要你如實說出,你們都能活下來?!?p> 童塵雖然知道些皮毛,說出來似乎也沒什么影響,但他知道的那些,想必也不是王府的人想要的。
陳濤看著老余被打的奄奄一息,他仍然沒有選擇說出,這里面應該有些別的聯(lián)系。至少,他現(xiàn)在也不能說,否則陳濤和老余的付出,就毫無意義。
可是不說,他們又能怎么樣呢?就這樣三人葬身于此?
還是丟掉他對梁叔的承諾,將察夜喚出,用魔族力量拼死一搏?
童塵陷入了深深地糾結(jié)。
老者沒有等來童塵的回答,但看到他臉上復雜的表情,他感覺有戲。他們能從這個孩子口中得到他們想要的。
當下他也不急,不再步步緊逼,站在一旁靜等童塵的回答。
大門被輕輕地敲響,老者示意門口的士兵將門打開。
一個只披著士兵盔甲,沒有穿上衣的人走進閣樓。
見到此人,士兵們明顯愣了一下,王行也是眉頭皺起。
他繞過童塵,徑直走到王行身旁,說道:“我們的人安頓好了?!?p> 王行皺著眉頭看著來人,低聲說道:“不會分場合嗎?現(xiàn)在是你應該出現(xiàn)的時候嗎?”
徐山聳聳肩膀轉(zhuǎn)身就走,他掃視了一眼昏迷的陳濤和老余,目光移向童塵的時候停住了。嗯?這人有幾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湊近童塵,仔細觀察。
童塵在這人走進閣樓,看到背影時,就覺得有種曾經(jīng)在哪見過的感覺,現(xiàn)在近距離一看。
一道刺骨的涼意從童塵的背脊升起,那一晚的回憶在腦中閃現(xiàn),雖然記憶有些模糊,記不清詳細模樣。
但這個體型,這個聲音,與那一晚上聽到、見到的極其相似。
徐山看了童塵好一會兒,終于想起在哪見過,他疑惑的問道:“你怎么會在這?”
童塵緊咬牙關,盡力的穩(wěn)住自己情緒,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
徐山看見童塵看他的眼神充滿憎恨,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怎么活下來的?”
說著,他伸出手將童塵的上衣拉開,發(fā)現(xiàn)沒有刀痕,他不禁疑惑,難道認錯人了嗎?
童塵看到徐山查看他的傷疤時的疑惑。他敢肯定,眼前這個人,就是闖進他家,殺害他爹娘的人!
王行一點也不想知道徐山為何認識眼前的小鬼,他只想快點得到那男子的下落,將淺兒的心魔摧毀,他怒斥道:“徐山,趕緊出去,別打擾我們辦正事!”
徐山回頭瞟了王行一眼,沒有反駁,繞過童塵吊兒郎當?shù)耐T口走去。
徐山那毫不在意的神情,徹底激怒了童塵。
他內(nèi)心的悲痛、憎恨、憤怒、復仇的情緒一并爆發(fā),瞬間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
他再也忍無可忍吼道:“站住!”
童塵嘶啞的聲音傳遍整座閣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不知為何眼前一直不吭聲的小孩為何突然喊出一句,他們將全部目光移向童塵。
徐山停在原地,回過身,冷冷的嘲諷道:“怎么?想報仇?就憑你嗎?初學六階的廢物?”
童塵緊咬牙關,渾身冰涼,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悲痛,他的身子微微顫動。
此時,陳濤已經(jīng)清醒,他望向童塵,看到他那猙獰的表情,緊攥的雙拳被他握成紫紅色。
陳濤心底一驚,想站起身阻止童塵,卻發(fā)現(xiàn),他連抬起手都做不到。他只能這么眼睜睜看著,只能這么靜靜等待著,童塵接下來的爆發(fā)。
童塵的表情漸漸變得狂暴,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殺了他。”
聲音非常的輕,但全閣樓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徐山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他只是區(qū)區(qū)初學六階的小孩,就算給他一把神兵,他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在場的士兵,包括老者和王行也一樣。他們都不覺得眼前的小孩有什么危險之處。
隨著童塵說出的那句話,以他為中心一道氣流“嗡”一聲傳開。
一道黑色身影站在場中,雙手抓著一對漆黑的匕首。它渾身圍繞黑霧,身上向外散發(fā)死亡的氣息。
察夜的出現(xiàn),在場的人背部都升起一絲涼意,他們從未感覺死亡與他們離的這么近。仿佛眼前的黑影,就是死亡本身。
不知何時,童塵手上的束縛已經(jīng)解開,他站起身,死死的盯著徐山。
徐山雖然對那道黑影有些恐懼,但初學六階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他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不斷地心理安慰自己。
不就是初學六階搞出來的破東西嗎,他徐山每天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居然會怕一個小孩?
徐山從身旁士兵腰間抽出一把長劍,他揮了揮劍,仍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察夜化成零散的黑霧,繞過童塵,撲向徐山。
在即將到達徐山身前時再次凝聚成人形黑影。
瞬間,四刀齊出。
直到徐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沒有知覺時,一切已經(jīng)晚了。
他殘留的身體掉落在地面,傷口沒有流出一絲血液,四肢被黑霧緊緊包裹,他身上堅硬的護甲,在黑影的攻擊面前,跟白紙一樣脆弱。
徐山驚恐的看到方才還屬于自己的手腳,開始碎片化的消失。
童塵渾身紫黑色的光芒閃爍,他慢慢地走到徐山身邊,看向徐山的眼神愈發(fā)冰冷,面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
“現(xiàn)在……誰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