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熱情和親切,花鳳希有些恍惚的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們,對于她這個如此陌生的陌生少主,他們釋放著自己的親切,一點不漏,就那樣放在了她面前。
付允站在花鳳希身后,不將自己的存在感露出來。
“少主,不用怕,我們都在等你,等你到來?!?p> 說話的老人撫著花白的胡須,手似乎都有些顫抖。
花鳳希望著他們,似乎,很遙遠的日子之前,也有這么一群人在圍著她,親切的問候和談話,暖洋洋的感覺包裹著,讓她都有些不愿意動彈。
花鳳希咧嘴一笑。
“各為叔叔伯伯們好!我是鳳希,很高興見到你們?!?p> “今天來的匆忙,我沒有帶什么禮物,還望不要怪罪?!?p> “哎,怎會???”
老人哈哈一笑,看花鳳希不抵觸他們,心里大松一口氣。
眼神撇到剛剛抱著花鳳希轉了好些圈的張弦,如今還在看著花鳳希傻呼呼的笑,眉頭一皺。
“張弦!”
“?。。堪?!”
張弦回神,看著老人,當即僵住。
“少主親臨,還不去準備住處和吃食!我們翼魂宗今天要開宴席!”
說道最后,老人聲音嘹亮,喜不自勝。
“得嘞!那還勞煩各位老哥哥們照顧咱家小少主,我去去就來!”
張弦立刻應了。
對著花鳳希彎腰行禮,摸著頭瞬間就沒了身影。
翼魂宗八位長老,就大長老看著上了年紀,其他的都是大叔和阿姨。
五長老秋楓偷偷轉過身子抹了抹眼角的淚,嘴角勾起了。
“行了,你們一群老爺們圍著少主作甚,正巧宗內陳設還算全,我?guī)僦魅マD轉?!?p> 秋楓推開前面幾個長老,走過來。
“鳳希少主,我是五長老秋楓,你可以叫我秋姨?!?p> 花鳳希看著秋楓伸出的手,沒有遲疑,輕輕握住。
秋楓長的很秀美,還有女人的成熟氣質,笑起來很好看。
花鳳希乖巧的叫了聲,“秋姨?!?p> 秋楓當即用另一只手輕輕捂住了鼻子和嘴,眼睛又紅了。
“秋姨?”
花鳳希低聲呢喃,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概是不認識的,可又為何如此傷感?
幾個長老里又擠出一位大叔,不過這個大叔和張弦氣質可不同,頭戴方巾,手拿書冊,一身墨色長衫,妥妥的文人裝扮,面貌更是,干干凈凈的臉,仔細刮過了胡子,應當是經(jīng)常打理的。
“哎,楓兒,讓咱陪你唄,少主剛來,我也想陪著?!?p> “嚯,劉全,你是要陪小秋吧。”
劉全是四長老,而打趣他們的是六長老張立,是張弦的哥哥,不過長的要比張弦年青一些。
“咳咳,張立,我們也去干正事吧,一伙人圍著,少主指定是有些不舒服的?!?p> 與張立勾肩搭背的,是三長老,又高又壯的大叔,穿的短褂,肌肉連衣服都包不住。
“三長老,你別壓我,我可說不住你這重量?!?p> 張立推開三長老萬旻的胳膊,對著花鳳希行禮。
“那就勞煩二位帶著少主轉轉了?!?p> “少主,我是六長老張立,很高興見到你?!?p> 說罷,就轉身走了。
萬旻看著張立走了,笑了笑,也對花鳳希行禮,“見過少主,我是三長老萬旻,宴席上見了!”
花鳳希點了點頭,她也只能笑笑并點頭。
如今的情形,真的超乎了她的想象了。
“大長老,那咱們倆?”
二長老看向旁邊的老人。
“鳳希少主,那我們也要宴席上見了?!?p> 老人慈祥的看著花鳳希,二長老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對花鳳希行禮,“二長老胡酉,少主宴席上見了?!?p> “好,大長老二長老再見。”
花鳳希對他們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秋楓拉著花鳳希,看著她漂亮的小臉蛋和有些茫然的眼神,心里早已軟成了一片。
“是不是不習慣?他們是太想少主您能早些來了,時間太久了.........”秋楓伸手想摸一下花鳳希的頭,忽然感受到一束目光,帶著探究和疑惑。
她這才看到花鳳希身后的付允。
“這孩子是?”
付允的仙氣可不是想能蓋住就蓋住的,再說他現(xiàn)在這張臉也不丑。
“我的搭檔,付允。”
花鳳希抬眼,拉住秋楓的手。
劉全打量了一下。
收了手中的書冊,走過去,“小伙子長的不錯啊?!?p> 劉全一直自認是宗門里的顏值擔當,如今見到付允,心下就有些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對,是前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劉全,你莫不要嚇到孩子?!?p> 清楚劉全是什么秉性的秋楓叫住他,劉全趕緊轉身,“我能干什么呢,少主,我們帶你轉轉吧。”
花鳳希抬眼看了下付允,對他眨了眨眼睛。
“好?!?p> 秋楓拉著花鳳希,劉全跟著,旁邊是付允,付允一直沒說話,因為這個宗門,古怪極了!
且不說那股威壓,讓他都有些不敢動彈,而后是奇怪的場性,時而清晰時而紊亂,就有種與現(xiàn)實不接的錯覺,可入目的景象又沒什么不對。
土地真的,人真的,建筑也真,若不是他敏感,真以為自己是出現(xiàn)幻覺了。
還有,翼魂宗內的人對鳳希的態(tài)度,不是不好,是簡直太好了!
完全把她當作是后輩和少主,沒有不敬不愛。
這就奇了?。?p> 鳳希是萬花界人,聽她說自己都不出萬花界的門,如何在崇明的苦驪山有這樣一處宗門?
還有,他們如何就確定這是他們的少主無疑?
按照鳳希的樣子,不過才正常人的五六歲,據(jù)那個胡西說,他都等了十幾年了。
那就說明,他們沒見過鳳希,可能憑借一種東西知曉鳳希就是他們的鳳希。
可又是什么呢?
鳳希和這個宗門,是真的有關系嗎?
萬花界不是從不閑著沒事在凡塵開宗立派嗎?不是嫌棄除了萬花界之外的空氣不清新,靈氣不濃郁么?
那很有可能就不是萬花界的人建立的。
翼魂宗何時建立,他們的少主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尋找。
這是鳳希的父母為鳳希留下的后手?
腦中極速運轉著東西,卻聽前面花鳳希驚喜的喊他。
“付允,你快看,有個小蝴蝶!”
秋楓已經(jīng)拉著花鳳希她們從小路走了一段距離了。
秋楓為花鳳希介紹了她們宗門里多數(shù)都是自小就在翼魂宗了,翼魂宗沒那么多資源,很多人修行是沒機會的,翼魂宗不設雜役,人們就去開墾土地,如此靈氣充裕的地方種地也是極好的。
翼魂宗建立初期就是為了這一片鄉(xiāng)民可以有棲身之地,自然就放任去了。
久而久之,翼魂宗外就有了如此壯闊的田野。
而遠處的山丘上,中著各種果樹還有藥材,自產自銷,因為大多數(shù)人飯量都大,有時候還不夠吃呢。
“如今暖和,春耕來,花蝶來,那山上的樹呀也要開花了呢,到時候肯定漂亮的不行。”
秋楓笑著看花鳳希驚喜的模樣,也欣喜的很。
“怎么,少主要蝴蝶?我來給你抓!”
“哎,不用!”
花鳳希拒絕了。
“謝謝四長老,不過美的事物就讓它自由的飛和生長吧,捉來自己是歡喜了,可萬一傷到了它們,總是不好?!?p> 劉全一頓,低頭輕笑,“少主說的對,是我沖動了?!?p> 付允抬眼,看著三四只彩色的蝴蝶揮舞著漂亮的翅膀向天上飛,陽光灑下,漂亮極了。
“是很漂亮.........”
“付允,你看到了嗎?”
花鳳希指著那些蝴蝶。
付允點頭,“我看到了?!?p> “嘿嘿?!?p> 花鳳希笑了笑,“秋姨,咱們去山上看看吧,我之前沒見過多少植物和動物,如今想看的厲害?!?p> 萬花界的動植物本該最多,可是誰讓人家可以成精哦,花鳳希見的最多的就是化為人形的精怪,只看的到一部分的特征,說起純粹的動植物,她還真沒有看過多少。
付允挑眉,在思考這小家伙說的真假。
“好啊。”
秋楓點頭。
轉頭喊付允,“小允,來,牽著少主,我們去看看。”
“好?!?p> 付允總算是放松了他的臉,微微勾起一點點微笑,走過去牽住了花鳳希另一只手。
“哎,楓兒,那我呢?”
劉全湊上,睜著桃花眼看秋楓。
“你呀,自己跟上唄?!?p> 秋楓心情好,也學會打趣他了。
“哇,楓兒,你如今有了少主就忘了情........”
那郎字還未說出口,秋楓一踮腳,橫眉怒視了他一眼,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而后再揪住他的耳朵。
“那便一同去吧!”
花鳳希咧嘴笑的開心,還記得抬眼與付允相通意思。
“嗡!”
一聲過去,四個人都沒了身影,到那山上去了。
這里的山都不高,在修行者的腳下,此處就算是個小土坡。
不過對于凡人而言還是有些高的。
扒著田壟偷看的三小孩一看四個人沒了,相互看了看。
“小布,那個是少主嗎?”
阿福歪頭,小布的年紀在他們里是最大的,一有事,他們就問小布。
小布摸著下巴。
“你看,大爺爺他們都出來了,秋奶奶也對這小孩和顏悅色的,說不準真是。”
“可我聽娘親說我們已經(jīng)找了少主十二年了,如今這個少主,看起來比我們還小?。俊?p> 另一個小孩是小毅,他的丸子頭已經(jīng)在剛剛的奔跑中散架了,歪歪斜斜的塌在一旁。
“我怎么.......”
小布一歪頭,就看見小毅的頭發(fā),咬了咬牙。
“小毅,你頭發(fā)歪了!”
“???歪了?”
小毅他自己又看不到,可他知道小布這個人有怪癖,看見不規(guī)整的東西都要扒拉整齊了,也包括頭發(fā)。
“你等等啊小毅,我重新綁一個?!?p> 小毅的手不是很靈巧,拆了繩子之后,他努力了會兒,頭發(fā)更是松松散散。
“算了,我來!”
小布看了會兒終于是看不下去了,拿過小毅手里的繩子。
小手握住小毅的頭發(fā),用手指梳順了,認認真真的給小毅綁了一個。
“哇,小布,你好厲害?。 ?p> 旁觀了許久的阿福在小布綁好之后,豎起大拇指,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小布略微有些得意,昂了昂頭,拍了拍小毅的肩膀。
“好了。”
小毅伸手摸了摸,果然正了。
“小毅你真厲害!”
小毅不能做什么,就豎起來了兩個大拇指。
“嗐,你們好好摘棉花,我就放心了?!?p> 等一下........
三個小孩對視一眼。
“我們的棉花呢?!”
阿福最先跳起來,“還在大門呢!”
“走走走,今天弄不完,阿娘可不讓回家?。 ?p> 小布趕緊拉著小毅跳起來,跑向大門。
..........
“載明,醒醒?!?p> 無盡的黑暗包裹住躺在床上的男人,似是無數(shù)鬼怪拉扯著他的靈魂讓他不斷墜落,失重的感覺強烈又無力,昏迷里,他只能用力抓住身邊的東西。
“嗚?!?p> 一聲夾雜著痛苦的女聲在他身邊傳出。
“載明,你怎么了?我在,我在你旁邊?!?p> 說話的人極其溫柔,在那黑暗的人睜不開眼睛,不能動彈,卻聽到了這聲音。
她在呼喚誰?
誰是載明?
我是誰?
我在哪?
好難受,好難受,我好累.........
“載明,載明!”
女人發(fā)現(xiàn)男人的臉上身上盡是冷汗,知道他不是簡單的睡夢。
“來人,叫樸大夫!”
女人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載明,不怕,瑜兒在,瑜兒就在你身邊呢,不怕,不怕?!?p> 瑜兒?
是誰?
我怎么了?
有人哭么?
男人的手指動了動,女人感覺到了。
“載明!我在呢,快醒醒,醒醒!”
是在叫我嗎?
我叫載明嗎?
好像.......
我好像不是這個名字。
“樸大夫!你快看看!”
女人的手被男人緊緊握住,她動不了。
“少主,不急,讓老奴看看?!?p> 大夫走過來,為男人把脈,片刻,眉毛就皺到了一起。
“如何?”
女人湊近。
“少主,花公子的脈象,有些不對勁?!?p> 樸大夫站起來,拿出了自己的藥箱。
“容老奴施針?!?p> “好?!?p> 女人有些急了。
樸大夫的第一針,直逼男人的頭頂。
“咔擦!”
清脆一響,樸大夫手中的針已然斷裂。
樸大夫不敢相信的拿著銀針,還,還從沒有,病人弄斷過他的銀針呢.........
女人一愣。
“載明的體制極強,尋常的銀針不得用,樸大夫用金靈針吧。”
“唉,只有如此了?!?p> 樸大夫嘆氣,肉疼跟了自己好些年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