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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消散的雷霆,孔圣不以為然,反倒是孟生驚出一身冷汗。
“老師!萬萬不可再如此冒險了!”
孔圣笑著揮揮手,眸子里閃過灑脫的神色。
“鴻鈞那老東西,事情敢做不敢讓人說,活該被眾圣所不恥?!?p> “這天下,本就該屬于凡人。奪天地造化的仙人,呵呵……這其中雖然包括你我,但終歸是有傷天和的。”
孟生還是憂慮著,思量后還是開口問道:“老師,仙人與凡人之間終有一戰(zhàn),我們又該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孔圣撇了孟生一眼,呵斥道:“道理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們可以身死,但不能失節(jié)。無論我們是誰,身份如何,做錯事就要認錯,挨打就要站好。眾仙人不愿面對事實,那我們就把事實揭開,讓所有人看個仔細?!?p> 孟生臉色一緊,端正道:“老師教訓的是!”
畫面一轉,劉昊和子苒正談笑著,說起那個求變的少年。兩人身為神祇,自然是無所顧忌,該聊什么聊什么。至于這個世界的法則,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天道,劉昊和子苒還未曾放入眼中。
“很清晰了,就像你說的,出現如此偏差,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p> 子苒看向淡然的劉昊,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可能那少年后來居上,讓鴻鈞不得不對他出手。”
劉昊點點頭,伸出手指。
“有兩個疑問,眾所周知,沒有鴻蒙紫氣,永遠不可能成圣。所以第一個疑問,這個少年什么身份,能把前圣人,準提和接引滅掉,而且還能和鴻鈞掰掰手腕?!?p> “第二個疑問,三清與鴻鈞翻臉,原因是什么?鴻鈞要做什么,才讓三清與他反目?要知道,三清是出了名的尊師重道?!?p> 子苒撓撓頭,卻沒有過多思考就脫口而出。
“只是穿越者,也不可能擺脫位面的束縛,而且穿越的限制太多了,如果太過火,還會遭到位面的排斥,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我猜,他可能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神祇之一。可這個明顯不可能,我們就是千萬維度的唯一,怎么可能還會有權柄流失在外?”
劉昊想起來點什么,抿著嘴唇,莫名有些干渴。
“我贊同你的看法,但這個少年我們很可能認識……”
劉昊又一次吞咽口水。
子苒張開小口,吃驚道:
“你是說?”
“我?!?p> 劉昊指了指自己,感覺整個世界不正常的瘋狂,他說道:“可能是我?!?p> 他即將死去,臨死前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制造一個新的自己出來。這件事連太清都知情,何況眼前的子苒。
子苒捂住嘴,滿臉不可思議。
“不會吧……”
劉昊咬咬牙道:“還需要些證據去佐證,我不排除這個人是其他人,可能是你師傅,輪回,也可能是我弟弟,林敬蕭。”
子苒晃神道:“如果是你,也就能解釋剛剛孔圣的莽夫行為了……因為他只是在和你說明你的事情,而且以他對那個你的了解,甚至猜到你可能會幫他擋下雷劫。”
關于那個求變的少年,疑點不少,但劉昊總是有種莫名的直覺,那就是他。
首先,創(chuàng)造和黑暗女神都是女性,平時也只以女性形象出現。其次,以那個被劉昊弄死的時間與空間之神的性格,不會做出樂于助人的事,而且他隨手就能滅殺鴻鈞,不會故意搞一出身死的戲碼。
最后,嫌疑就只在輪回,林敬蕭,以及自己的身上了。輪回抱著玩樂的心思,可能會搞什么求變。而林敬蕭是在近些年才成就神祇的,可能性也不低。
可一旦結合身死的說法,這不可能是其他人???神祇永恒不滅,永遠不可能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就連歸墟,也就是進入第五維度,劉昊都不會死,只是那里什么都不存在,只有一絲意識尚存,活著與死去沒有區(qū)別罷了。
進入第五維度,就好像被人關進一個沒有時間概念的小黑屋,能不能出去,看運氣。出去的概率甚至小于千萬億分之一。
以前有人做過一個實驗,把人關在一間純黑,安靜的房內,再將人渾身上下能動的任何地方固定。放置一段時間,看看人最多能堅持多久。
很多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就是黑點、安靜點么?可實際上,只需要48小時,人就會出現幻覺。超過三天,人的精神與意識將會受到無法恢復的傷害。
這是人類最出名的心理實驗之一,感觀剝奪實驗。而身處第五維度之后,就是無休止的感覺剝奪。因為那破地方沒有時間概念,也就意味著永生永世都被剝奪一切感觀。
那是人類大腦所不能承受的。
“第二個疑問。”
劉昊回過神,接著說道:“三清的態(tài)度可以從太清那里窺見一二,不偏袒凡人,但也不會幫助凡人。他們只負責幫助人類的延續(xù),不負責人類是否活的開心。”
“所以鴻鈞必然觸及了三清的某些底線,這個不好說,還需要去調查一番?!?p> 子苒突然說道:“越是強大的個體,越難以誕生后代。這是黑暗女神定下的法則,這片天地也不能幸免。”
“剛剛我們都忽略了一件事,天道真的有感情么?”
劉昊搖頭失笑道:“你是猜,鴻鈞有了子嗣?他雖然和天道融合,但他也不可能有子嗣。”
子苒也笑道:“那為什么愛神權柄甚至對天道有用?”
這倒是問住了劉昊,只見他皺眉道:“圣人之下皆螻蟻,況且天道?我敢斷言,鴻鈞不可能有子嗣?!?p> “但他可以有感情?!?p> 子苒補充道。
“沒錯?!?p> 劉昊也應道。
收徒,傳道,散布鴻蒙紫氣。天道一定有感情,而且很可能相當感性。
“真麻煩……”
劉昊想起現在的處境,有些頭昏腦脹。他感覺事情的復雜程度,已經不止于簡簡單單的變道了。
想要仙凡平等的劉昊,只是在走一條別人走過的道路。
“那要我?guī)兔γ???p> 子苒笑嘻嘻的說道:“不過是小打小鬧,何必這樣認真,只要我們愿意,隨手就可以把鴻鈞當蟲子捏死?!?p> 子苒說的輕松寫意,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她是千萬維度最美的存在,擁有愛與美的權柄。別說捏死鴻鈞了,只要子苒一個念頭,她可以讓這個位面都陷入恐怖的絕望。
劉昊卻拉住她的手。
“我只是說事情復雜,沒必要因為我,做的太過。”
“起碼之前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魔,佛,儒……現今這種局面,來自于一個變道的少年。也不外乎凡間的文化如此?!?p> 不同朝代的理念和文化得到融合,這也側面證明了劉昊先前的懷疑是對的。天真的變了,變過一次,而并不徹底。
子苒一只手被劉昊拉著,另一只手卻放在他的臉上,輕聲說道:“不管如何,我始終站在你這邊?!?p> 劉昊聽見這樣的體己話,也不由得感動道:“謝謝?!?p> 幾曾何時,他還是那個對周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對周遭冷漠,乃至對世界都抱有絕望的少年。
面對狂三時,藏在心底的空虛,從未表現。但填補空洞內心的,是兩個女人。
極端的占有欲,讓劉昊不舍對狂三放手,甚至一次次傷害子苒??扇耸菚兊?,對現在的劉昊來說,子苒更珍貴一點。
如果時空與維度權柄再度回歸自己的手上,劉昊不敢保證他還會重新給予狂三。
“我是你老婆啊?!?p> 子苒刮了下劉昊的鼻尖,俏皮中帶著一絲霸道。
嗯,風格變化多樣,也是子苒的特色之一。
。。。
時之圣地,狂三的住所。有道是,花前庭院樹里藏莊??袢龑τ谇鍍舻目是螅粊営谧榆蹖㈥坏钠珢?。
子苒骨子里文靜,卻獨愛熱鬧。她喜歡氣氛熱熱鬧鬧的家。狂三卻是表面嫵媚多情,實則喜愛冷清的。
維度神殿那么一個龐大而冷清的地方,狂三能住上幾十年,而子苒待不了幾個月就想換地方。
時之圣地也是如此冷清淡雅之地。
晌午,陽光透過窗子。紗和坐在餐桌上,一言不發(fā),默默吃食。經過那件事,紗和變得沉穩(wěn)不少。這讓狂三很不習慣,于是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而紗和只是笑笑,客套的回復著,拘謹而有禮。狂三也沒辦法說她什么,兩人的距離好像在無形中拉大,差距也逐漸體現。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怎么不多吃點?”
狂三低下眸子,甚至不敢看她。
紗和緩緩說道:“沒什么胃口,三三你別放心上?!?p> 如果劉昊在這,就沖她這句話,當場就可能把餐桌掀了,罵她不識好歹。
紗和這個小透明,現在架子比劉昊都大。
狂三苦笑一聲,不再多言。
雖然紗和身為暖場之王,但論起識時務,比梅雨格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如果是梅雨格遇見這種事,只會偷偷記恨上子苒,然后就和沒事人一樣。
還是要不得不夸一句梅雨格,拿下火影位面最有逼格的男人不說,還反手上位?,F在的她實力絕對不弱于斑爺。
知恥而后勇,這是五千年文明孕育出的民族精神,梅雨格就是這樣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縮影。
“前些日子,院子里的櫻花開了,好久沒一起賞櫻了?!?p> 狂三笑了笑,安慰道:“別想那些了,賞櫻花,吃甜點不是更開心么?”
紗和沉默了一陣,婉拒了。
“我的傷過幾日就好了,到時候再說吧?!?p> 狂三看著她,紗和低下頭。
兩人相顧無言,卻抽泣起來。
狂三是因為紗和的態(tài)度而哭,紗和則是因為自己的地位而哭,她寧愿自己面前的還是那個有理想卻天真的狂三。
身份的差距太大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紗和已經為此感到一陣絕望。
狂三沒有錯,紗和深知這一點,她只是不愿意接受。人的生命就像手里的細沙,根本無力握住,甚至無力改變。
而擁有這個能力握住細沙的人,只握住了自己。
紗和無法想象,可劉昊當初就意識到這一點,將時空與維度權柄交給狂三,他的初心就是,不讓狂三和自己有隔閡。
有趣的是,狂三和他確實沒有隔閡,但狂三和她唯一的好閨蜜卻有了隔閡,無形之中,這種隔閡還在加深。
“三三,我也可以成神么?”
紗和將野心放在了臉上,她痛苦卻執(zhí)拗道:“我不想再發(fā)生這種事了……我要讓那個狐貍精知道厲害?!?p> 狂三一怔,不知道該說什么。賦予權柄這種事情,她辦不到。劉昊當初能做到這種事情,也是因為劉昊前世的生母是黑暗女神。
如果狂三可以做到,她絕對會幫紗和得到神位的。
“對不起,但我會替你去要個說法的?!?p> 狂三一句話,讓紗和再度失望。
“我知道了?!?p> 紗和了解狂三,否則她一定懷疑狂三是不是不愿意,正是因為紗和了解狂三,才知道狂三是真的不能。
“明天一起去賞櫻吧。”
最后的最后,紗和還是笑著對狂三說道:“我相信三三,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怪你?!?p> “嗯!”
狂三點點頭,發(fā)自內心的感到開心,幸福的神色閃爍在她那張嫵媚多情,宛若天仙般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