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夢

　　可陸期瓷忍不住想起了林文倩的奇怪，略感疲倦地坐在篝火邊，眼皮緩緩垂下，睡著了。

　　任蟲子們多么不知倦地歡唱，孩子們多么鬧騰地提問、聊天，她看起來也還是睡得很安寧。

　　林文倩見陸期瓷睡著了，本來想出聲提醒，但見江靈已經(jīng)注意到了，就不再多說。

　　江靈看了眼陸期瓷，發(fā)現(xiàn)她居然睡著了，就想叫醒她去帳篷里睡。

　　季笙看見她的動作，連忙攔住她：“交給我吧?！?p>　　江靈猶豫再三還是放了手，季笙攔腰抱起陸期瓷，如捧易碎的珍寶，把她送進了帳篷。

　　生怕吵醒陸期瓷只能充當背景板的顧衍：……咬牙切齒！

　　陸期瓷的夢里，她身處一片漆黑之中。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她明明很怕黑，卻產(chǎn)生不起一絲恐懼。

　　忽而，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團光，漸漸凝成人形，照亮了大半的空間。

　　不知道為什么，陸期瓷從心底對這團光影產(chǎn)生了敬畏。

　　光影伸出手，慈愛地撫了撫陸期瓷的頭。

　　按照正常的走向，陸期瓷問了句：“你是誰？”

　　明明看不見，可陸期瓷還是覺得光影似乎露出了一抹笑意：“……”

　　“按你們的說法，可以稱呼我為……唔……玉皇大帝，上帝，或者天道。相信這段時間以來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你周圍的不對勁了?！?p>　　陸期瓷點了點頭。邢夢蕓和陳菁菁的事她基本是確定了，對林文倩有古怪，她也有九成九把握。

　　這不由讓人多想：是不是太奇怪了，不僅僅是這些人身上的奇怪，還因為這些事偏偏都發(fā)生在她身邊。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而且為什么都發(fā)生在我的身邊？”

　　“因為你是天道之子，是天選之人?！碧斓肋@話回答得理直氣壯，可就欠抽了。

　　陸期瓷想：所謂天選，不就是你選嗎？如果能殺了天道，是不是依舊沒有任何人……或者非人能驅使她做什么了？

　　她瞬間思量起可行性，最后的結果只是她倔強地用于保衛(wèi)尊嚴的萬億分之一。

　　嗯，她就是想想而已。

　　“您是要我做什么嘛？”陸期瓷問的畢恭畢敬。識時務者最高境界，比翻書還快地翻臉。

　　天道不點明陸期瓷的心思，定定站在原處，無論她最后決定動手與否，這任務她也跑不掉。

　　天道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拋出一個誘人的條件：“作為回報，我可以完成你最想完成的一件事?！?p>　　可別小看這數(shù)目一，是什么事，目前還沒有定下。

　　不過ta又補了句：“但是讓你永生我還辦不到，不過我能送你去修仙界你自己達成?！?p>　　“那不是也可能失敗嗎？”言下之意，這不算是幫她達成一件事。也表明，她想要的的確是這個。

　　“抗天而存，哪有那么多絕對的事情？”天道回答到，“不過你畢竟是一個小世界的天道之子，自然也會比別人容易接近大成許多。作為這個幾率的補償，你可以帶你想帶的人一起離開。”

　　“您說說什么事吧?！边@就是答應了。

　　畢竟面對的是天道，能盡力給自己爭取到些就不錯了?，F(xiàn)在她沒能力逆天，無論天道要求什么，她還是不得不做。與其懷疑反抗，不如爭取有用的東西。

　　至于天道之子么，她自始至終沒太放在心上。

　　天道就知道她會這么選。畢竟是ta選中的人，也是ta看著長大的人：“其實事情也很簡單。我會給你看對方靈魂是否原裝，或者說對方是不是來自于這個世界的能力，你只需要記錄下他們來自于哪個空間以及時間就行。如果是我曾在的空間，也會自動有記錄。

　　等你能修煉了，再用靈力一點點修補時空破洞就好。破洞修好后，就不會再有外來者莫名其妙的闖入。修煉入門手冊以及一些基本功法我會發(fā)給你。至于靈根，你也可以在你的面板上自己測。最后外來者們要是愿意回去，可以送回去。

　　但是，要是對方手上但凡有一條無辜的人命，那就會被直接湮滅。

　　在你確認后，還得和他們簽下天道契約，未免對這個世界造成太大的影響?！?p>　　也就是說，不是不能殺人，但殺的不能是無辜的人。不是不能留下來，但絕不能每個人都像小說世界的主角一般攪得世界天翻地覆。

　　聽起來，這任務似乎沒有什么風險，甚至說沒有太大難度?？蛇@個任務的難度在于，與這些外來者的接觸。

　　“您存在過的時空？是藍星嗎？”陸期瓷趁這段時間抓緊問問題。

　　天道不會隨時都給她答疑解惑，所以她要盡可能先把能想到的問題問完。

　　“藍星是一部分。藍星的原住民如果是重生的話，你可以不深入接觸。因為藍星有多久，我就有多久。不用接觸這個就會自己顯現(xiàn)。

　　而我真正久待的，是蒼梧大陸。我在那里，度過了數(shù)百億年歲月啊！”說到這，一直沒什么情感波動的天道居然也有了些起伏。

　　談到情緒，她又想到：“我的情緒是不是能影響那些外來者？”

　　“是。這還不是我?guī)Ыo你的影響。而是異界能量在你身上碰撞產(chǎn)生的異變。以及你自己的性格造成?！?p>　　“那為什么這個任務要交由我，而不是您自己去做？”

　　天道似是嘆了口氣：“神識的永存也是有代價的，至少目前，我都只能以這樣的狀態(tài)向下界投影，連真身都出不來。等此事一了，下任天道替換了我，我才能獲得新生?！?p>　　“可如果這個世界所有人都修仙的話不是會更快修補好天洞嗎？當然，先不管黨派之爭?！?p>　　“可是這個世界并沒有能源源不斷地產(chǎn)生靈力的靈眼，這個世界。沒辦法滿足所有人修仙的需求。”

　　“那您是怎么成為天道的？”

　　“其實我最開始也的的確確是個普通的人罷了。當突破原有世界的桎梏，就能自成一方世界。有人是在一方界里另僻小界做了天神。也有些和我一樣，因故身死后身體化入自己的一方界，而神識保留作為天道。天道之子可以帶來一方界的輝煌，也可以繼承天道的位置，天道則選擇新生。”他也不吝于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