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凌軒問她。
“散心……”
“朕看你糟蹋的這些花,可值不少錢?!?p> “你可真小氣,再名貴,我也摘了,怎樣?”苻云筱雙手叉腰,抹額上的白玉瑩白,襯得她皮膚白皙,臉頰上大約有些生氣,有些泛紅。睜大的眼睛里像是有清澈的溪水在緩緩流動(dòng)
真像小兔子一般。
凌軒抬起手,在苻云筱額頭上輕輕一點(diǎn),“你說呢?”
苻云筱挑眉,“難道你要我賠銀子?”
“你有么?”
苻云筱暗嘆,“我的銀子不都是你發(fā)著么。有多少你都一清二楚吧。”
“沒有?!彼f著,插著腰看他一臉戲謔,又補(bǔ)充,“你要的話修書一封給我父王,找我父王要去,哼……”
說著,便要走開。
凌軒饒有興致的跟在苻云筱后面,苻云筱吃飯他看著,苻云筱吃點(diǎn)心,他看著,苻云筱拿著石榴出去庭院里消食,他還跟著。
眾宮人何時(shí)見過自家陛下如此孩子氣的時(shí)刻,都抿著唇,跟在兩人身后一聲不吭。
過了許久以后,凌軒還跟在苻云筱身后,苻云筱忍不住問,“你要我?guī)湍阏姨t(yī)?”言下之意是,你有???
凌軒盯著苻云筱良久,才道,“今天你和嚴(yán)太傅的事,朕聽說了?!?p> 凌軒不提起還好,一提起苻云筱便生氣。
苻云筱氣急敗壞,指著凌軒道,“你還好意思說?!避拊企銡獾穆曇纛澏?,“你居然真的給我請了太傅,還是全京城號稱從不給任何人顏面的嚴(yán)太傅?!?p> 凌軒笑的溫柔,他特意安排嚴(yán)格教他,實(shí)在不排除他想看熱鬧的嫌疑,此刻出現(xiàn)在這,更是特意來看苻云筱笑話的。
苻云筱嘀咕道,“真是人如其名,姓嚴(yán)名格字不休,還真是不死不休的纏著我。”
說著使勁把面前的一顆石子踢遠(yuǎn)。
凌軒笑的無辜,眼里像是灌了陳年蜂蜜一般。
“喂,你聽見沒有。”
凌軒繼續(xù)笑的如沐春風(fēng)。
苻云筱仰頭,“我八字和他不和,你可別我們倆碰面,小心鬧翻了你們秦昭。”
“哦?”凌軒長長的尾音像是深度懷疑著苻云筱的話。
苻云筱不在意,想了想,認(rèn)真的又補(bǔ)充道:“我和所有太傅都不和,你不要再找太傅教我?!?p> “不是,朕來是想問,今天你和太傅發(fā)生的事能否再與我講一遍,”苻云筱捏爆了要放進(jìn)口中的一把石榴,帶著威脅的氣勢問,“你想聽?”
凌軒沒有看她,嘴角含笑接著說,“今天其他太傅們與朕講了,但都不是十分精彩。”
“想聽?”苻云筱威脅道。
凌軒毫不在意的點(diǎn)頭。
苻云筱無奈,仿佛是寫了氣一般道,“我不講?!?p> 他燦然一笑,自顧自地說,“太鄉(xiāng)有花開無名,傅得花香滿成都。老婦相伴扶幼來,驢為嘗鮮啃芙蓉。”
苻云筱臉紅了紅。
“雅中有俗,俗中帶雅,你怎么做到的,既不押韻也提不上平仄對仗,還能成詩?”
苻云筱臉又紅了紅。
“嚴(yán)太傅怎么忍的你?”
“他沒忍呀,他追著我在皇宮跑了三圈。”苻云筱心口堵得慌,若不是她熟悉宮中地形,她必然被那嚴(yán)太傅毒打,此刻也不能安然無恙的吃飯。
苻云筱劫后余生,揉著手指,看著天空長舒了一口氣。
凌軒臉上笑意盎然,“嚴(yán)太傅后來大怒是不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這是一首藏頭詩?”
“你知道還問,你別以為你是秦昭皇我就不敢打你”苻云筱剝下一把石榴子,照著已后退了數(shù)步的凌軒扔去。
凌軒躲開,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朝苻云筱白了擺手。
他許久沒有著么開心了。
不過著建立在苻云筱痛苦上的開心,凌軒思索,還是要繼續(xù)才好。
于是……
苻云筱又被關(guān)了禁閉。
理由是她把花園里他最喜愛的幾株花都?xì)Я恕?p> 苻云筱被關(guān)時(shí)滿臉的氣憤和不甘,帶著滿腦子的疑惑的問了宮女?dāng)?shù)遍,“你確定他是因?yàn)檫@事關(guān)的我,他明明不生氣的?!?p> 后來凌軒回復(fù)她,“誰讓她沒錢還他呢。”
沒錢?
苻云筱仰頭看天,她還從來沒有為錢煩惱過,這開天辟地第一遭,她仰頭看著天,似是反應(yīng)不過來般,不可思議的氣的叉腰。
“他說我沒錢,沒錢嗎?”
“殿下,這是北疆上貢的奇花異草,價(jià)值不菲?!?p> 苻云筱鼻孔出氣,哼了一聲,“價(jià)值不菲?幾棵花能多貴?”
“三百兩。”
“三百兩?”
苻云筱不知是氣還是笑,把衣擺提起又重重地扔下,“我身上隨便找一樣?xùn)|西,給他送去。”
“殿下,是三百兩黃金一棵?!?p> “黃金?”
苻云筱驚訝無比,清洲最缺的便是黃金,所以在清洲,黃金的價(jià)值比在其他國都貴,便是一兩黃金,平民百姓一輩子大概都沒見過。
苻云筱一手扶額,一手捂著胸口,“原來,我沒錢。”
這是她第一次受到?jīng)]錢的潰敗感,她確然拿不出這么多錢。
然后,被關(guān)在“小黑屋”的苻云筱接受了現(xiàn)實(shí)。
畢竟,誰讓她沒錢呢。
可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想來想去,明了了,明明是凌軒先惹的她,若不是凌軒,她怎么會被姓嚴(yán)名格的太傅盯了一整天,她又怎么會去摘花報(bào)復(fù),現(xiàn)在,有被關(guān)了禁閉,這一切,怎么看,自己都是受害者,除了那幾株被她摘了花苞的價(jià)值300兩黃金一株的奇花異草。
于是乎,苻云筱到處撬窗,企圖擺脫這不甘的命運(yùn)。
“凌軒,你大爺。”撬窗無果的苻云筱一錠子坐在了木榻上。
苻云筱被關(guān)了三天禁閉。
而在這三天里,凌軒頭一次覺得有了些趣味。
關(guān)了三天之后,凌軒才把她放了出來。
凌軒似乎沒有興趣折磨,但不代表苻云筱沒有打算報(bào)復(fù)。
苻云筱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出了關(guān)她的偏殿,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凌軒,她堂堂清洲王子,居然被關(guān)禁閉,此仇便是不報(bào),便不是她苻云筱的性子。
她不掙自己的面子,也要掙回清洲的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