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終于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姣好的面容在燈火的襯托下,如同一朵綻放在黑夜中的食人花,漂亮卻布滿劇毒。她托著茶杯抿了一小口,這才對沈修念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剛才多有得罪了?!?p>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準(zhǔn)備將剛才的事揭過去,別說沈修念不干了,星月更是臉色陰沉的翻了個(gè)白眼。
“哼,如意算盤打的倒是不錯(cuò)?!?p> 星月在沈修念耳邊嘀咕了一句,聲音很輕,但沈修念心中卻莫名一緊,她明顯感覺到在星月說話的時(shí)候,唐安安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掃了眼小丫頭。
盡管兩人之間的距離隔了好幾米遠(yuǎn),岸邊的喧鬧聲爆竹聲也始終沒有停止,但作為一名修行者,感知力勢必比普通人敏感,星月的話恐怕已經(jīng)傳進(jìn)了她的耳朵,沈修念神色不變的看了眼星月。
“唐姑娘都說了是誤會(huì),此事便算了?!?p> 說話的時(shí)候,她輕輕的在星月手腕上捏了捏,星月的反應(yīng)尤為敏捷,到嘴邊的不忿立刻轉(zhuǎn)為一聲略有不甘的贊同。
“好吧,誰讓她長這么好看呢?!?p> 這小丫頭腦子倒是轉(zhuǎn)的快。
唐安安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濃了,想來應(yīng)該是聽到了這句話,她微微沉吟了片刻,突然朝身后拍了拍手,沒一會(huì)兒丫鬟端著一個(gè)托盤走了出來,盤子里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十余個(gè)金錠。
看著幾乎要閃瞎眼的金子,星月一改臉色兩眼冒光,跟頭惡狼似的盯著托盤大氣也不敢出,直到丫鬟把托盤擺在沈修念的面前,她這才指著自己鼻子驚呼起來。
“這……這是給我們的?”
唐安安笑了笑,柔聲道:“是,這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還請兩位姑娘莫要嫌棄,我唐安安委身紅雀樓數(shù)載,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這些錢財(cái)了?!?p> “不嫌棄不嫌棄?!毙窃掳涯X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也不等沈修念發(fā)話,抓過兩枚金錠就往懷里塞,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生怕被別人搶走了似的。
錢當(dāng)然得拿。
沈修念可不是假裝清高的愣頭青,剛剛受了一番驚嚇差點(diǎn)死了,身上僅剩的銀子也被星月買燈籠花光了,這些金子來得正是時(shí)候,正好填補(bǔ)一下受傷的小心靈。不過小丫頭這副急吼吼的模樣,倒是一點(diǎn)都不客氣,就差上腳了。沈修念心再大,也不禁流了一腦門的黑線,索性移開目光,來個(gè)眼不見為凈。
齊流云舉著茶杯的手突然頓了頓,好整以暇的看著沈修念,似乎正在等她拒絕唐安安的好意。他卻不知道,沈修念這一年在落霞鎮(zhèn)的苦日子過多了,眼看著到手的錢怎么可能輕易吐出去,只是任由星月收起來,沒說一個(gè)不字。
十幾個(gè)金錠愣是被小丫頭全都塞進(jìn)了懷里,小肚子鼓鼓囊囊的就跟懷了孕似的。
沈修念咳嗽了一聲,示意星月悠著點(diǎn),小丫頭擠擠眼睛毫不為意,說道:“那個(gè),唐姑娘要不你們先聊,我去下錢莊,隨身帶著這么些錢,萬一被人搶去了我找誰哭去,是吧?”
說完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腆著肚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齊流云由始至終都端著茶杯,目送星月消失在紗幔背后,突然失聲笑道:“呵呵,我倒是許多年沒遇見過如此好玩的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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