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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轉(zhuǎn)校生居然是城里來的巫女

第十四章清明

  一葉清風(fēng),掃不去過去的塵埃。

  街道的兩旁,村民早已架好木材,當?shù)仄骄€照射到村子的時候,村民們紛紛點燃木材,熊熊的大火在馬路中央也能感受得到。

  這有燒去污穢的儀式,陳默蹲在一個小店的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好笑地想到,那如果先輩想回家,又要怎么回去呢?但陳默又想,也許這種火只對那些污穢有效,對該歸家的人來說,這反而是接風(fēng)洗塵的一種洗禮,誰又知道呢。

  陳默最近幾天看到了很多的歸鄉(xiāng)人,有的人已經(jīng)有了小轎車,可謂是無限風(fēng)光,有的人一回來就炫耀起自己在外面過得有多么的體面風(fēng)光,但在陳默看來,那輛淤泥堆積在車輪和后背上的大巴車,才是大多數(shù)浪子回家最好的證明和隧道。

  清明不應(yīng)該悲傷,開心一點,其實沒什么不好的。

  早上六點太陽剛出現(xiàn)微光的時候,陳默就看到了守在站臺等親人的老人們。

  對于大部分老人來說,也許清明和過年會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那些在外漂泊的浪子才會回家,雖然時間短,卻無比珍惜。

  陳默五點半就起了床,心中忍不住唾罵著正在家里睡覺的死老爸,昨天明明說好買好草棒來迎接先輩,結(jié)果居然忘了,還擺出與我無關(guān)地表情說出“反正都是燒火,隨便割點草也是一樣”,結(jié)果就是,家里瞬間“爆炸”,陳凱歌和陳玉忠更是直接爆發(fā),罵得陳鴻如里外不是人,陳鴻如也是完美的發(fā)揮著他不服輸?shù)木瘢^不認輸?shù)睾蛢扇嘶涣似饋怼?p>  陳默之后就睡不著覺了,只能無奈地去買草棒去了,當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賣草棒的門店要七點半才開門,結(jié)果就是陳默在店門口無聊地蹲了快一個小時,不過好在有手機打消時間,不然恐怕得無聊死。

  陳默買完草棒回家的路上,碰見了陳思涵書記,只見陳書記此時正在和一戶人家互論一些事物。

  陳書記帶著小眼睛,認真地對眼前的兩小口說道:“不是不讓你們燒,只是你家位置離山里太近了,我怕等下大火一把燃起來,那就完蛋了??!”

  那兩小口怒斥道:“這是我家,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們這些當官的,懂什么!”

  陳書記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從六點忙碌到現(xiàn)在,勸了很多人家改變燒草的地方,但自然也受到了很多的唾罵和排擠,沒辦法,誰叫前幾十年村里發(fā)生了很多不良的現(xiàn)象,導(dǎo)致村里人對當官的沒一個好印象,就連陳默其實也是如此,但陳書記的風(fēng)評在村里其實挺好的,嬌嬌還一直說陳書記這種人百年難遇,所以在陳默潛意識里,陳書記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陳書記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沒辦法啊,上面說了,最近燒山嚴重,不讓村民輕易放火,希望大家也都能理解理解我,我也不想難堪是不是?!?p>  兩小口到最后也沒有被說動,沒辦法,陳書記再一次使用了無奈的暴力解決,但罵聲也又多了一個。

  陳書記除了嘆息別無其他選項。

  陳書記看到遠處的陳默,立馬叫住了陳默,陳默回頭一看,陳書記便跑到了陳默旁邊,臉上帶笑的說道:“我剛好要去你們那一下,順路一下?!?p>  陳默很想吐槽說“你根本就是忘記路怎么走了吧”,不過怎么都是書記,這么問就太不給面子了。

  陳書記忍不住感嘆道:“還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陳默忍不住說道:“書記,既然勸不了,你不要勸唄,你這么執(zhí)著干嘛。”

  陳書記笑道:“萬無一失嘛,等下著火了,后悔都來不及,更何況村里的救災(zāi)能力太差,如果燃起大火,根本滅不掉!”

  陳默的童心里沒想這么多,突然好奇地對陳書記問道:“書記,村里人說你是大學(xué)畢業(yè)的?!?p>  陳書記尬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二本大學(xué),沒什么可說的?!?p>  “你啊,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出去了,考個一本大學(xué),村里也沾光。”

  “一本很難嗎?”

  陳書記笑了笑,說道:“如果以后有機會了,你自然就知道了?!?p>  “外面的世界怎么樣?”

  “嗯……很大,也很美,有吃不完的美食,和停不下的歌聲?!?p>  “居然那么好,那你為什么要來村里當書記啊。”

  陳書記笑道:“報恩啊,村里人對我有恩,你叔叔我這大學(xué)如果沒有村里人幫助,早就輟學(xué)打工了?!?p>  陳默很難理解報恩這個詞,但他知道,陳書記和語文老師一樣,都是將心埋葬在這里的人,他們不輸網(wǎng)絡(luò)上那些勇敢無畏的英雄,但陳默突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個視頻,里面說道一句話讓陳默印象深刻,“拿了錢的‘英雄’不是英雄,在人們看來,英雄只能拾金不昧”英雄二字有時甚至是一種負擔,壓垮著某些擁有正義之心的人。

  陳書記看著巍峨的大山,和初露山腰的紅日,嘴角微笑道:“我希望村里人年輕一輩能夠走出大山,我希望村里能變得更加富裕,我希望,村還是那個村!”

  “你千萬不要像你爸一樣,你爸……唉,就是不要像你爸學(xué)習(xí)就對了!”

  陳默目視著前方,思緒早已飛出不知何處。

  陳默思考著自己要不要再去看看,陳默思考著祭祀臺旁邊的地形,之前因為一場大雨,將那里的山地都凸顯了出來,村民為了防止再出現(xiàn)洪澇,在山上種了一些生長速度很快的大樹,還建了一些圍墻擋水,陳默想著自己能不能倚靠這些圍墻去圍觀看一下,看一眼就離開,陳默如此想著。

  陳書記在陳默村的村子里開始教導(dǎo),陳默也將草棒給了陳凱歌,也不知道怎么的,陳凱歌一見到陳書記就立馬上前打招呼,還在旁邊開始噓寒問暖了起來,看著兩人相談甚歡,陳默有點意外,不過也沒有說什么,陳默吃完了面條便向君君家走去。

  嬌嬌此時正傻笑的看著手里的電視劇,陳默走上去問道:“君君在家嗎?”

  嬌嬌猛的往背后吼叫道:“君君,陳默來找你了。”

  嬌嬌看著陳默,忍不住笑道:“你這名字不好,以后改一下,陳默音很像沉默,你們應(yīng)該有學(xué)?!?p>  陳默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覺得這名字挺好的,也挺適合我。”

  君君很快便出來了,隨即兩人又找了巴餅,這無聊的一天恐怕又將獻給網(wǎng)游,但也沒有辦法,能去的地方實在太少了,除了那么些地方,其他別無可去,陳默又不喜歡打籃球,所以也只能去網(wǎng)吧打消一天的時間。

  坐到主機面前,陳默再一次陷入了幻想中,陳默每次都會去看看精美的動漫圖和風(fēng)景圖,每當一看,陳默總會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自己的前半生也和他們一樣眺望著浩瀚星空,去看著巍峨的大山,去感受世界的美好。

  但幻想終究是要被現(xiàn)實擊碎,陳默也要被迫進行機械式的玩起網(wǎng)游,刷起那些無聊至極的經(jīng)驗包,陳默覺得有點無聊了,特別無聊;抿了抿嘴,便往吧臺走去,今天志通居然沒來,來的是一個有點肥胖的油膩大叔,陳默好奇的問大叔:“志通今天怎么沒來?!?p>  大叔回答道:“志通被叫出去做事,今天請假?!?p>  陳默點了點頭,他沒有問志通去干什么了,要多久才回來,因為他知道,哪怕問出來也沒用,也沒有意義,但陳默知道一點,他會回來的,就像《邊城》里翠翠等儺送一樣,雖然結(jié)局沒用說,但她知道他會回來的,這點她(他)從不懷疑。

  巴餅對著隔了一個身位的君君怒噴道:“沖啊,你怕什么??!”

  他們兩人此時正在玩爆破模式,對著躲在大門后茍著的君君,巴餅差點就要將鍵盤砸去。

  陳默剛想上去讓巴餅消消氣,卻看到了曉斌帶著一群人來上網(wǎng)。

  像陳默這樣的“社會人”并不少,大多數(shù)甚至認為這是一種耍帥,一種能在班里宣誓地位的重要途徑之一,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其實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比如王壯,他一般都只欺負那些不去網(wǎng)吧的人,就比如潤楠那種一看就是老實人設(shè)定的……

  在曉斌后面,陳默赫然看到了王壯和他的兩個小弟,曉斌好像還請他們上了網(wǎng)。

  王壯等人也看到了陳默,倒不是很意外,特別是看到陳默,村里這個年紀的誰不知道他,可謂是野孩子的天花板了,其實這也沒辦法,家庭buff加持,其他人至少還有父母或者爺爺奶奶管,他這個,直接就是散養(yǎng)的。

  王壯坐到了巴餅旁邊,曉斌則是坐到了君君旁邊,說實在的,也是夠巧,可能是因為清明需要勞動力,早晨網(wǎng)吧里居然有很多的空位機,陳默想安靜點,所以找了一個位置比較偏僻的,可結(jié)果卻作繭自縛了起來,陳默戴起耳機,有一種不入凡塵的既視感。

  以陳默為中點分成兩派,巴餅和大壯一派,曉斌和君君一派,巴餅和大壯玩得火熱,君君和四人也玩得開心不已,也不知是哪個傻逼說要創(chuàng)房單挑,結(jié)果就成了互相噴的節(jié)奏,誰都不服誰,楞是有一種爭奪大哥的士氣。

  巴餅天生愛面子,他這一生只服過那么幾個人,其中有雨涵和陳默,雨涵是待人和成績,陳默是游戲技術(shù)和善解人意的為人處世,常喜不怒的性格讓巴餅都感覺很舒服,而君君一直和他拌嘴,可謂是讓他一直很不爽了。

  男生在什么領(lǐng)域都能出現(xiàn)失敗,但游戲這方面絕對不能認慫,比如班里時常出現(xiàn)不服對方比自己游戲技術(shù)好,然后出現(xiàn)的口角,游戲輸了是一時的,如果在氣勢上輸了,那就是真的輸了!

  陳默呆若木雞的目視著兩伙人,不知怎地突然覺得有意思了起來,看著巴餅?zāi)弥岩恢睂χ虚T,陳默就忍不住想笑,如果是他巴餅早就沒了,陳默看了看君君,君君時不時蹲,走,蹲,走,差點沒讓陳默笑噴,唯一有亮點的居然是曉斌,雖然甩狙的技術(shù)準星很差,但速度還是有的,意識也很好,算是這群人中算比較會玩的,王壯技術(shù)也不錯,但怎么說呢,動不動就切槍,被打死切槍的手指還沒停下。

  陳默看久了,居然有點小手癢,但很顯然,這場戰(zhàn)爭他絕對不能參加,所以也只能干看著,看著窗外透進來的光束,陳默緩緩站起身,離開了網(wǎng)吧,走到不遠處的一處街道旁的小吃店吃起了粿條,他不打算回去,反正到最后十個人會一起下機,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扯淡著今天的精彩操作和譏諷對方被自己打敗的巨大喜悅,鷸蚌相斗,他沒有機會插上話,也沒用想插上話的想法。

  與其不好討好,還不如選擇離開。

  眺望遠方正在準備祭祀人群,陳默好奇的心指引著前進的方向,目視著山頭上的圍墻,陷入到了自己的幻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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