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仍舊沉浸在今晚的兩場“事故”中,幾個人最后怎么散場的她都不記得,再抬頭,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而周小文也同樣沉浸在不安的情緒里。
“到了?!边€是她先反應過來。“我不覺得鄭恬恬說的事情是真的。”
周小文回過神,“我也不想是真的,但是她說有證人?!?p> “你什么時候開始相信鄭恬恬了?你忘了她開始怎么難為咱們的?”余姚氣不打一出來。
周小文嘆口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判斷能力,而他也不知道如何求證?!暗蚁嘈牛幢闶钦娴?,他現(xiàn)在也改好了。小時候不懂事……”他試圖為卓希瑞說話。
“不是那樣的,他不會那么做的?!庇嘁远?。他不會那么做,雖然她從來不了解他的事,他在想什么。
又是一陣沉默。
“好了,回家吧。新的一年了?!敝苄∥目戳丝词直?,已經(jīng)過了零點。
看到余家年和孟朗還守著電視在包餃子的時候,余姚找回了一絲真實感。
她圍著桌子坐下來,兩個人愣了一下。
察覺到余姚狀態(tài)不對,余家年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她有氣無力地抬頭看了看余家年一眼,孟朗也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再看孟朗戴著一次性手套,心底泛起一陣苦澀。
“沒事,我回房間了?!彼酒饋?,苦笑了一下,臨關門的時候又想起來什么,她對著那兩個中年男人輕輕地說了一句:“新年快樂?!?p> 門關上。
孟朗看著余家年,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是不能讓她知道。
余姚沉重地閉上眼睛,聽到外面收拾桌子的聲音,關了電視,衛(wèi)生間的流水聲,再接著就是臥室的關門聲。
一切都沉寂了。
新的一年,她十八歲了。
成年是不是意味著要明白很多道理,是不是要承擔更多后果,她不懂,她想著在樓頂那個短暫的吻,耳邊回響起鄭恬恬說“誰知道他有什么陰謀呢”,對卓希瑞的信任,時而動搖,又時而堅定。
觸及頭發(fā),她才想到自己是要有一個新開始,現(xiàn)在這么看來,還真是有些諷刺。
十八歲的開場,是一個殘忍的“真相”。
度過了走親訪友的虛假環(huán)節(jié),余姚很快再次在學校見到了卓希瑞。
他和身邊的女生邊走邊聊天,而那個女生被他的話逗笑著,滿面春風。
余姚看著他們走進學校,說不別扭是假的,但是她的直覺又提醒她:他不是那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呢?
兩面三刀,滿口謊話?連親妹妹都害?
她沒有定論,林一就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了,他啃著一根金燦燦的油條,嘴里含糊不清地問她:“你被甩了?”
余姚翻了個白眼,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情:“難得見你這么早。”
“我這是被刺激的,你這學渣都成學霸了,我起點比你高多了……咳咳……”
他吃的太多,說著就開始咳嗽,余姚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要不要打賭?一模我要是考500以上,你請我和周文吃火鍋!”林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薅羊毛。
“不賭?!庇嘁Σ[縫著眼睛,她要把林一這種好賭的氣質扼殺在搖籃里。
說完,她大步流星地往校園里走進去。
指指點點是正常的,還有低年級的女生過來一臉花癡地對她說“學姐,你這樣可真帥啊,我都要愛上你了?!?p> 余姚:???
林一在身后哈哈大笑,嘴里的油條渣滓噴的到處都是。
早自習,陳柏川重申了一下最后半年的學習計劃,又讓宣傳委把墻上的高考倒計時從130天改成108天。
祁飛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好日子就要來了…”
陳柏川瞧了他一眼,嚇得他趕緊把腦袋用書擋住,余姚無奈。
“余姚期末成績進步神速,你們都要向她學習?!蹦┝?,陳柏川又用她的成績做了結束語。
她下意識地坐直,只覺得背后傳來復雜的眼神,有種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直到下課鈴響,她才稍稍覺得解脫了。
只是,這種感覺并沒有維持多久,就有一個人找上門來。
余姚面對著這個沒有見過面的漂亮女生,校服被改過了,黑亮的頭發(fā)挽在腦后,眼神澄澈,很干練的感覺。但余姚不知道對方的來意,別又是鄭恬恬那種套路,她可不想再卷入任何人的事情。
“學姐?!迸㈤_口。
原來是低年級的,那也有可能是問問題的。
“我是卓希瑞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