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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狗撩漢日常

第十七章 告別

顏狗撩漢日常 九個包菜 3229 2020-03-22 01:18:04

  約摸午時,有下人來報,說唐蟬衣過來了,在傅家大門前被官兵攔下,說是要檢查搜身。阿云趕緊去了正門,將唐蟬衣一把拉在身前道:“唐姑娘是來找我家妹子的吧,我?guī)闳フ宜?,她正在院里頭彈琴呢?!?p>  阿云拉著唐蟬衣走了進去,門口守衛(wèi)的官兵自然不好說什么,由著他們?nèi)チ恕?p>  待走進她三弟傅懷瀾的院子,阿云才把她拉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道:“不是說我過來取嗎?你怎的自己過來了?我家這兩日多了許多眼睛耳朵,可不能大意了?!?p>  唐蟬衣將一個小瓷瓶放在石桌上,臉上沒什么表情,平靜道:“做好了,便拿過來了。”

  阿云忙將那個小瓷瓶小心收進懷中,又問道:“這要放多少,怎么用?”

  “取一指甲蓋的分量便足夠睡上兩天,放水中,茶中,酒中都可以,直接吞了也行。”唐蟬衣依舊冷冷清清的說著,聲音并沒有什么起伏。

  阿云點點頭,將唐蟬衣的話記下了。

  唐蟬衣問她:“你真要走了?”

  阿云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你何時動身了?我同你一起走?!闭f這話時明顯并沒有多少商量的意思。

  阿云詫異看她:“你跟我走了,宋彥怎么辦?”

  “沈桓找到五葉黃連之前,只需要按我的方子服藥就行?!碧葡s衣托著下巴,思索著道:“反正你出行也得帶醫(yī)官,不如你聘請我,二兩月錢,每日一葷一素就行?!?p>  阿云看她一臉誠懇,似乎在說:看吧,我也不是很貴。

  “你為何要跟著我?”

  唐蟬衣認真道:“我還年輕,醫(yī)道一門是該繼續(xù)研習的?!?p>  阿云:“……”

  學霸的想法她不是很懂。

  “我想京中的醫(yī)者應當是比蜀中好上許多的。”

  阿云看她并不像玩笑話,況且唐蟬衣也從不與人玩笑,想了片刻才慎重道:“如果使團那邊沒問題的話,我計劃明日一早動身,今夜我去王府接你。”

  唐蟬衣起身點點頭,也不多說什么便獨自離開了。

  阿云正出神的想著今日的計劃,身后的傅懷瀾卻一把推開主屋的房門朝她嚷嚷道:“傅云卿,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何不讓我出去?你們放開我。”

  身后的仆從死死拉著他,阿云看他一直掙扎便走過去想安慰他。剛走兩步,她便突然頓住腳步,撿起地上一顆小石子朝傅懷瀾打過去,不偏不倚的點了他的啞穴。

  阿云自小練武,聽覺較常人更加敏銳,方才她聽到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那腳步聲并不像他們傅家的仆從,聽起來又細又輕又急,倒像是跟在江欒身邊的那名小宦官。

  她又認真回想剛才傅懷瀾說過的話,并沒有透露出什么身份的破綻,心中已有了對策。

  她朝傅懷瀾走過去故意朗聲道:“想出去?哼,若你家小姐這兩日彈不出“清江月”這首曲子,莫說你出不去,便是你你那嬌蠻的主子也是出不去的。”

  傅懷瀾詫異看她,喉嚨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得被人又再次架著拖進了房中。

  阿云走出院外頭,果然剛才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回到自己院中,用自己炙的檸檬加了兩片銀丹草的葉子泡茶喝,拿著那卷《齊民要術》窩在小榻上看。

  過了一陣,傅巖青過來了,自己尋了坐,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你竟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看書?”

  阿云擱下書,抻著小榻的扶手漫不經(jīng)心的坐端,“怎的了?誰惹我們家老爺子不快了?”

  “你今日在前廳說的那番話是何意?你是覺得為父老糊涂了,連這些把戲都分辨不出了?”傅巖青冷哼一聲,連看都不想再看她。

  阿云將壺里的檸檬茶給傅巖青倒了一杯,笑著道:“日后我不在爹身邊,爹可不能這樣動氣了,一把年紀了怎的還跟毛頭小子一般?”

  傅巖青嘆了口氣道:“我早該猜到你的意圖的……是我疏忽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怪上自己了,若爹爹你當真要怪,便怪我一意孤行吧?!卑⒃瓢巡璞f到傅巖青的手上,又說道:“爹你想想,大哥為人一向中正,去京都真的合適嗎?而我自小就混跡在市井,自然要比大哥圓滑些。歷來我都是讓別人吃虧的,怎么會輕易讓別人在我這里討了好去?”

  傅巖青接過茶杯,皺著眉頭無奈道:“如今木已成舟,我再不放心你也是枉然了。江欒已經(jīng)決定讓你去京都,方才奏折都讓人都送出去了?!?p>  “那爹爹便同內(nèi)侍大人說一聲,問看看明日一早可否啟程?”

  “走這么急?”

  阿云點點頭,笑著“嗯”了一聲。

  這時外頭正好高叔過來了,看見傅巖青也在。

  既然都已經(jīng)定下了,阿云也不用不避諱著傅巖青,直接問道:“高叔找我何事?”

  “大公子回來了,這會兒人已經(jīng)到城門口了,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按公子您說的,讓大公子喬裝進的城。城門口步行回府,應該小半個時辰就能到了?!?p>  “多謝高叔了?!?p>  阿云謝過之后,高叔便告退了。

  傅巖青看著阿云,并沒有說什么,眼中半是欣慰,半是擔憂。

  “爹,你回去吧,大哥要回來了,我先去大哥院里等著。”

  傅巖青點點頭,嘆了口氣,拍了拍阿云的頭,幫她理了理鬢發(fā)便緩步走了。

  阿云打開榻下的箱子,里頭還有兩小壇雁娘從南溪郡老家給她捎回來的雪曲釀,她一直舍不得喝。她拿出來一壇,又將另一壇放在了桌案底下,抱著手中的那壇去了傅懷淵的院子。

  傅懷淵回來時穿著粗布衣裳,家仆領著他從后門進,回到住所時看到阿云早已坐在院中等著他了。

  阿云朝他笑笑,打趣道:“阿兄穿著什么衣裳都是俊得很,日后在京都定能帶回來個頂頂好的嫂子。”

  傅懷淵白她一眼,輕笑出聲:“你這丫頭,當真是缺個夫君管教了。”

  “阿兄快去沐浴,我今日讓廚房給你做了川菜,娘在家時府里日日都是京都菜,當真是膩味了。今日就沾大哥你的光,才能吃個小灶了?!卑⒃七呎f邊推他進房里去沐浴,自己坐回廊下的石桌旁,打開了那壇子酒,自己倒了一小碗自斟自飲地等著傅懷淵。

  過了一陣,傅懷淵換了衣裳出來了,看見桌上的菜都擺好了,阿云在一旁的憑欄處端著一碗酒慢悠悠的酌。天邊染著一層暮色,映襯著她的身影,乍一看還當真像個英姿勃發(fā)的少年郎。

  “你倒是說得好聽,給我接風洗塵怎的自己先喝上了?你這嘴饞的毛病從小到大還真是沒變過?!备祽褱Y說著點點她的腦袋,無奈笑道:“日后若是嫁了人,把你夫君的家業(yè)吃垮了可怎么好?”

  阿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饕餮,有你這么埋汰自家人的嗎?再說了,若兩個人的日子還沒一個人過著舒坦,那為何偏要找個人來膈應自己。”

  “若誰當真給你不痛快,你就在家待一輩子,你哥我還是養(yǎng)得起你的。”隨即又嘆了口氣道:“入京的事我前日爹已經(jīng)給我傳了書信了,日后我也不知還能不能回來,你在爹娘跟前多替我盡盡孝吧?!?p>  阿云給傅懷淵倒了一碗酒,安慰他道:“阿兄放心,只要我不在外頭鬧事,便是盡孝了,日后……我不會再在這蓉都城胡鬧了?!?p>  也許是時候可以嚯嚯別的城了?總逮著一只羊薅難免哪天就薅禿了。

  傅懷淵點點頭,端起碗來準備喝酒,又看看阿云,“我怎么總覺得你又在暗地里使壞呢?”

  阿云一驚,最了解她的果然還是自家大哥。她假裝無辜的笑了笑,又奪過傅懷淵的碗,咕咚喝了一口道:“大哥你都要北上去京都了,我怎么可能還使什么壞,你可是我親哥呢。嘖……這戎州的雪曲釀果真美得很!”

  又將酒碗又塞回了傅懷淵手中,小指的指甲蓋不經(jīng)意的在酒中劃了一下。

  傅懷淵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腦子里想著她也作不出什么幺蛾子,便仰頭一口飲盡了碗中的酒。

  “阿兄,我記得我第一次喝雪曲釀的時候,便是你從戎州帶回來的。自我們一家來了蓉都,你便一直跟著阿娘四處行商,每次回來總要給我?guī)┬迈r玩意兒,我的那條紅鞭也是你從韃靼的商隊手中買來的?!?p>  “這許多年來,我都沒能為你做什么,這回你就成全我吧?!?p>  “阿兄,我總惹阿爹阿娘生氣,盡孝的事,還是你來做吧。”

  傅懷淵詫異的看著她,眼睛越來越模糊,連阿云的聲音似乎都越來越遠,他想問問她到底什么意思,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頹然的伏在桌上,漸漸合上了眼皮。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怎么能看你去那么危險的地方?”阿云看著昏睡的傅懷淵,喃喃的說著,“阿兄,對不起,這回……我又騙你了……”

  阿云將傅懷淵的魚符摘下,走出了院子后招呼了守在外頭的幾個會武藝的家仆過來,“你們幾個將大公子抬進屋里去,將手腳捆了,醒了之后無論如何都得再待上七八日才能放了。此事事關重大,若出了岔子,咱們府的人都得賠進去?!?p>  “公子放心!”

  阿云點點頭,又將魚符交給其中一個家仆:“你去府衙一趟,就說是替言慎大人辦差自會有人接待你,你就在府衙等著,新符刻好之后便交給言慎,舊的給大公子拿回來。記著,此事定不能叫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那家仆向她行了一禮,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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