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蹲身拉過她的手輕放在自己唇邊,笑言道:“后悔了?”
阿云抽出手摟著他的脖子,歪著腦袋笑道:“才不會慫呢?!?p> 又在他臉上啄了一口,挑眉道,“你呢,宋叔叔?”
宋彥笑了笑,沒答她的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床榻走去。
阿云有些臉紅,心跳得飛快,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帶著鼻音低聲道:“可以把燭熄了嗎?”
“這是龍鳳燭,不能熄的,要點(diǎn)上一整夜?!彼┥淼托Γ安皇且此问迨鍐??叔叔給你看?!?p> “你不要臉。”
他半束的青絲垂在她的脖頸,癢癢的,讓她心慌意亂。她任他嘬取,聽他含糊不清道:“跟你學(xué)的?!?p> 帳縵垂下,隱約的燭光給她攏上一層朦朧的美,他喉結(jié)滾動,似乎連呼吸都變得阻滯。
相互珍視的情感,雖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卻美妙又熱烈。
那些壓在心底的情感悉數(shù)翻涌,濃烈的占有就再無處安放。
人人稱他為翩翩佳公子,其實(shí),他不過是偽君子。
或貪婪,或放縱,亦或是瘋魔,都在此刻毫無顧忌。
門外的廊檐下掛著一盞燈籠,每當(dāng)雪花落在鋪滿熱氣的燈上,便隨之消融,化出一灘水漬。
春日的桃花蕊(釋義①),被劍尖挑破,杜鵑驚啼,他不由得輕撫她的額發(fā),溫聲細(xì)語的哄著。
垂落的帳縵映著影影綽綽的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將一室的旖旎籠罩在方寸之間。
阿云感覺沒睡好一會兒便又到了早上,迷迷糊糊的睜眼,呢喃道:“什么時(shí)辰了?”
“應(yīng)該快到辰時(shí)了?!?p> 她一下子清醒許多,“???我沒點(diǎn)卯呢!”
宋彥拾起一縷她的青絲,在指尖纏繞,低低笑道:“還有力氣去點(diǎn)卯?那應(yīng)當(dāng)還有力氣做些別的?”
阿云沒理他,自顧自的穿好衣服梳洗。
宋彥倚著床淺笑著看她,見她坐在銅鏡前用蠻力拉扯著頭發(fā),趕緊穿上鞋下了床。
他接過她手中的梳子責(zé)怪道:“哪有這樣梳頭的?”
他用梳子沾了沾水,從發(fā)梢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給她順發(fā),“要這樣,不能心急,才不會扯掉頭發(fā)?!?p> 阿云看著銅鏡中二人的身影,唇邊開始溢滿笑意,“宋叔叔真厲害,什么都會。”
宋彥垂目笑道:“無師自通?!?p> 這句話似乎有點(diǎn)耳熟?
似乎他無師自通的事情還挺多的。
鳳棲宮中。
皇后慕容氏擺弄著窗邊一盆精致的盆景,狀似無心道:“今日太子妃為何還未過來請安?”
宮女頓時(shí)緊張起來,小心的措辭道:“回娘娘,東宮傳了話過來,說是太子妃……病了?!?p> 慕容氏嗤笑一聲,隨意拈了一片葉子在指尖把玩,“她倒是病的巧,躲便能躲過去了?”
“娘娘,東宮說……”宮女猶豫著不敢直言。
她鳳眸半瞇,轉(zhuǎn)過身看著宮女,“說什么了?”
“東宮說,太子妃病得重,以后都不來請安了。”
她讓姜氏做選擇,她卻什么都不選,倒真是不將她這個(gè)皇后放在眼里。
慕容氏將手中那片葉子掐在手心,掌心流出黏膩的汁液,冷聲道:“放肆,本宮是后宮之主,她還想越過了本宮去!”
“即是病得重,抬也得給本宮抬過來,本宮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病得快要死了。”
宮女忙驚慌跪下:“娘娘息怒,奴婢這就去請?!?p> 慕容氏在殿中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姜氏,卻等來了太子。
太子一進(jìn)來就跪在殿中行了個(gè)跪拜的大禮。太子一跪,殿中眾宮人皆伏地跪下。
“兒臣代太子妃姜氏,向母后請安,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容氏知道太子這是故意讓她下不來臺,給姜氏撐腰來了,擰著眉不悅道:“免禮?!?p> 太子起身,仿佛沒看見慕容氏的臉色一般,恭謹(jǐn)?shù)溃骸澳负?,太子妃身子不適,太醫(yī)說需要調(diào)養(yǎng),恐怕日后不能常侍奉在母后身側(cè)了?!?p> 慕容氏冷聲道:“既然姜氏身子不適,那正好立一門側(cè)室,也好為她分憂?!?p> 在她看來,姜氏是不足為懼的,太子的那些把戲也如同稚子過家家一般。
太子一臉冷意,嘲諷道:“東宮的事,不勞母后您操心了?!?p> 慕容氏淡淡看他一眼,嗤笑道:“那本宮若是非要操心呢?”
“母后,這宮里,不是您一人說了算的?!碧涌粗饺菔?,平靜道:“您可別忘了,這大宣皇宮,是父皇的皇宮?!?p> 慕容氏有些警覺,蹙眉道:“皇兒什么意思不妨直言,莫非是想要越俎代庖了?”
太子低低笑了笑,看著她這般模樣,有些隱隱的快意。
“母后您可還記得珍貴妃?”
慕容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眼里有些驚恐,鎮(zhèn)定后又瞬間故作平靜道:“珍貴妃已故去多年,本宮記不太清了?!?p> “是嗎?”太子向前走了幾步逼近她,“母后的記性可不太好呢,那兒臣便容您慢慢想就是?!?p> “只要母后您記得,她是父皇的逆鱗就好了?!?p> 太子看著慕容氏愈加掩飾不住的驚惶,不由得撫掌而笑。
“不是的……不可能,本宮怕什么?你認(rèn)為本宮會怕一個(gè)死人?”
太子看著她,突然又覺得沒甚意思,甩袖往外頭走,連表面的禮數(shù)都懶得再做。
“兒臣奉勸母后,您的手還是莫往東宮伸。”
姜氏是他的底線,只要慕容氏不越過這條線,她還是可以尊她一聲“母后”的。
皇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恨恨的咬牙自語道:“從前本宮還當(dāng)真是小瞧了你。”
宣帝從來是利益至上的冷情君王,唯一的逆鱗就是那個(gè)女人。
如果那件事讓他知道,他定是容不下她的,甚至他會不惜動蕩朝堂,也要拔除她們慕容一族。
她已經(jīng)不想再去追究太子是不是真的知情,但她清楚的知道,太子動不了慕容家的根本。這世上唯一能決定她的身殺大權(quán)的,只有帝王。
若是他……
她瞬間被自己的念頭所震驚,可再去細(xì)想時(shí),她卻發(fā)現(xiàn)別無他法。
釋義①桃花蕊:出自《濟(jì)公全傳》第二百二十三回,原文這樣描寫:攜手腕鸞入羅幃,含羞帶笑把燈吹。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九個(gè)包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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