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放逐計劃（終）

　　“你就不怕我發(fā)怒殺了你？”陸凡那空靈的聲音從上空傳來，不過大多數(shù)精神力都被羅勝腦中的特殊松果體以及心靈遮斷合金攔住了。

　　“我自然會有我自己的手段......”羅生清了清嗓子，同時將貪婪的目光放在哈莉身上。

　　上次因為哈莉武力過高且時間不夠沒有嘗試去探究對方身上的秘密，現(xiàn)在看來，確實很有挖掘的必要啊。

　　哈莉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曾經(jīng)那一段令她徹夜難眠的記憶再次浮上腦海：被羅生打碎四肢的骨頭，喪失行動力之后又被切除了前腦葉，成為自動魔素提取機......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再原諒這個瘋子了——更何況羅生現(xiàn)在正在威脅她的主......

　　“可以?！标懛泊饝?yīng)的倒是頗為爽快，這讓哈莉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催眠自己。

　　“能夠為主奉獻生命不是我的終生追求嗎，而且不過是再次回到那個家伙手里罷了，這次事件過后只要先把這個家伙殺了再回到主的身邊......”哈莉沒有選擇直面自己的恐懼，而是選擇了逃避——然而正是這種想法，日后的她才會一步步再次步入絕望。

　　“勇者之契約，”羅生從褲兜里拿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文字，而陸凡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信仰之力。

　　“運用信仰之力的手段十分熟練，神位應(yīng)該與契約有關(guān)......是某個舊神？”陸凡面無表情地望了一眼，推測出了其來歷。

　　“這是由偉大的束縛與囚禁之神——審判者·威科爾卡托——制造出來的契約，上面附上了祂的神力?！绷_生在說“偉大”和“神力”二字時，透露出些許的不屑與鄙夷，“據(jù)說只要簽了約，上面的規(guī)定就會立即在簽約者身上生效，并同時排除一切信仰......真是不錯的工具啊~你說是么？”

　　“確實?！标懛矝]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稍微點了點頭，同時提醒道，“哈莉，過去簽約?！?p>　　“主......”哈莉表情雖然有點掙扎，但身體卻先于大腦開始了行動，她來到那份協(xié)議前，草草地看了一眼。

　　“威克爾協(xié)議——

　　第一條：簽約者不準違背主人的命令

　　第二條：簽約者不準做出危害主人的事情

　　第三條：簽約者無論何時，都必須在主人發(fā)出命令后第一時間趕到

　　......

　　第五十條：簽約者不得因為任何理由而背叛主人或者銷毀本協(xié)議

　　第五十一條：？？？”

　　最后一條沒有人填上，不過后面有說明：如果主人想要添加新的規(guī)矩，本協(xié)議會通過主人消耗一定的能量（不限種類）來執(zhí)行條規(guī)。

　　或許一開始這張協(xié)議并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但是后來的人們卻給他添上了這么多條規(guī)，正應(yīng)證了那句話：人類的欲望（要求）總是會根據(jù)他們所獲得的增加。

　　哈莉看見在極長的一列規(guī)矩下面，有一條橫杠，前面用某種特殊的墨水寫上了“仆從”二字，而另外一邊的“主人”欄目上已經(jīng)寫上了羅生的姓名。

　　哈莉微微顫抖的右手拿起了毛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姓名：哈莉·格林。

　　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正當她這么想的時候，她腦中的某種東西卻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哈莉沒感受到疼痛，只是覺得某種更深層的更為基本的東西，崩塌了。

　　有關(guān)黑淵的信仰已經(jīng)從她腦內(nèi)清除。

　　這一刻，哈莉自由了。

　　她不再是陸凡的狂教徒，而是一名密斯卡托尼亞學院的魔法師，當然，這一份自由也結(jié)束的很快。

　　就像是之前陸凡所說的一樣——只要活在世上，就一定會受到限制與約束，誰也不例外，你所認為的自由也不過是被不同的人拷上了枷鎖罷了。

　　......

　　“很好。”羅生那張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但那笑容仍像是被某人強制拉出來的一樣，“所以，《伊波恩之書》抄本？我知道你有收藏的。”

　　“瑪瑞安。”陸凡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而瑪瑞安答應(yīng)了一聲，隨后便跑向后面的書房。

　　基地在烏肯別克襲擊過后已經(jīng)整修了一遍，當然，位置也換了......

　　“你是怎么找到這的？”陸凡趁瑪瑞安去拿書的這一段時間，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不在交易范圍內(nèi)吧。”

　　“你看，你自己都說這是交易了?！标懛灿幸馑嫉男α艘幌拢敖灰子植皇莻€人單方面的付出，他講究的是等量交換，先生，您不會只想讓我付出，而你自己半點東西不給吧？”陸凡說著，雙眼瞇了起來，語氣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先生，現(xiàn)在我想弄死你輕而易舉，但我被那些神祗捉到以后卻不會死亡，幾百萬年后我解封了也能繼續(xù)搞事，在被封印之前我甚至能再去溜達一會——而先生你，”陸凡的語氣變得有些嘲諷，“就算用什么方式復活了，也會遭到收容所的瘋狂報復，而那時的你卻是一無所有，只會被瞬間消滅?！?p>　　“所以說——你想用什么來跟我交換這些？”

　　“物資，還有知識?！绷_生冷靜地回道，同時從兜內(nèi)掏出了兩樣東西——一個裝載了銀白色金屬的小瓶子以及另一卷羊皮紙，只不過這張明顯要比那份威克爾協(xié)議新許多，“瓶子里裝載著一小塊心靈遮斷合金，這份手稿是我對于神秘學的所有見解?！?p>　　“沒了？就這樣？”陸凡看起來有些不爽——當然，是裝出來的。

　　“那你還想要什么？”

　　“比如說......你懷里那個本子？”陸凡試探著問道。

　　“不可能。”

　　“那把左輪手槍？”

　　“也不可能?！?p>　　“機械臂？”

　　“更不可能......你手下把書拿過來了。”說著，羅生將視線投向陸凡身后，同時將那兩樣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

　　“《伊波恩之書》，傳說中的魔法寶典......”羅生接過瑪瑞安遞來的書本，略略翻了一下，知道是真貨之后便也不再停留。

　　“哈莉，過來?！彼淅涞孛畹溃螂m然心有不甘，但由于契約的作用，她還是老實地走了過去。

　　羅生左邊的機械臂中彈出一把造型怪異的槍，總體結(jié)構(gòu)類似于槍械，但其前端卻是一串電圈，似乎是充電式的，并沒有發(fā)現(xiàn)彈夾之類的存在，只有中間的充能塊不斷閃爍著不詳?shù)木G色光芒......

　　“走了，”他喊了一聲，拉住了哈莉的手，粗暴地將她拉到身邊，并同時朝下開了一槍，綠色的發(fā)光溶液從中射出，迅速覆蓋了周圍的地面，那些被覆蓋的區(qū)域，接著羅生和哈莉的身體開始下墜，就像是那一片地面憑空消失了一般。

　　“后會有期。”羅生說完這句話后，整個身體也完全掉入了溶液之下......

　　這一刻，所有收容所的人都徹底絕望了。

　　引發(fā)爆炸的啟動器安裝在羅生身上，這原本是計劃中最為關(guān)鍵，也是最需要保險的一步。

　　他們最大的不該就是讓羅生掌管最后的這一引爆系統(tǒng)。

　　而現(xiàn)在，隨著羅生的離開，TOU的最后一步——放逐計劃。

　　也算是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