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喜歡一樣?xùn)|西,會緊握住不撒手,會抱著喜歡的洋娃娃進入夢鄉(xiāng),會哭嚷著不脫下心愛的小禮服。
天真幼稚時總以為,喜歡的東西要抓在手里,抓得越牢,它就越屬于自己。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人世間的很多東西就像流水,注定要失去的東西,哪怕你雙手緊握,也會順著指縫溜走。
人生最難學(xué)會的一課,不是如何擁有,而是如何告別。
我朋友曾經(jīng)談過一段長達5年的戀愛,兩個人見過對方父母,商量過結(jié)婚細節(jié),最終卻沒能真正地走進婚姻。
5年的時間里,他們有過甜蜜和幸福,但后來更多的是乏味和無趣。兩個人像親人一樣彼此信任和依賴,唯獨愛越來越淡,誰也不肯再往前多走一步,也都舍不得就此放棄。
我記得她當(dāng)時形容這段感情時說:“兩個人的荷爾蒙和多巴胺早都已經(jīng)用盡了,但就是舍不得分開?!?p> 他們在一起的第5年,朋友剛好滿30歲,長輩們開始張羅著結(jié)婚,在越來越逼近的婚姻和越來越讓人恐懼的年齡面前,朋友終于堅持不下去了。
分手是她主動提的,走出這段感情很難,但兩個人都知道,牽絆對方的早就已經(jīng)不再是愛,而只是過去的回憶,是共同經(jīng)歷過的曾經(jīng)。
我見過很多對情侶,明明已經(jīng)不再適合,卻還拼命拉扯不肯放開。爛掉的感情就像枯死的盆栽,明明連根都已經(jīng)潰爛,我們卻總記得它曾經(jīng)鮮翠欲滴的模樣,幻想有一天它總能重新生長出枝葉來。
我讀大學(xué)的時候,班里有對感情很好的情侶,他們在一起4年,一直相處得很好。后來臨近畢業(yè),女生想回幾千公里外的老家工作,男生卻想留在當(dāng)?shù)匕l(fā)展。
因為地域的問題,他們吵得很兇,都想要對方先妥協(xié)。經(jīng)不住激烈的爭吵,在畢業(yè)之前,男生提出了分開。分手時女生鬧得很兇,她先是哭鬧,然后拼命辱罵和詆毀那個男生。最后照畢業(yè)照的時候,女孩子負氣沒有出現(xiàn)。
后來我們陸續(xù)離校,這個女生也悄悄離開了那個城市。我不知道她過了多久才釋懷,但我覺得后來令她后悔的,一定不會是已經(jīng)付出過的那4年時間,而是那張少了她的畢業(yè)合照,是分開的時候不夠體面,是最后沒能好好說聲再見。
成年人過分計較結(jié)果,卻經(jīng)常忽略真正珍貴的過程。就像小時候我們喜歡用期末考試來檢驗一整個學(xué)期的努力,后來長大了,連對待愛情也是這樣。
我們用婚姻來標榜感情的成功,似乎除了結(jié)婚,任何變故和分開,都意味著毫無意義的失敗。
我一個被分手不久的朋友,因為失戀痛苦到?jīng)]辦法正常生活。她白天請假在家蒙頭睡覺,晚上拉著朋友喝酒醉到痛哭,1周的時間她瘦了10斤。
我當(dāng)時問她,如果早知道會這么疼,當(dāng)初還會不會那么認真地去愛。過了很久以后她振作起來,重新好好生活。她跟我說:“就算重來100次,也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去愛?!?p> 因為她難以釋懷的,是兩個人牽著手去超市買菜,是廚房里一個人掌勺另一個人洗菜,是生病時他焦急的語氣和笨拙的關(guān)心,是每一個真誠而溫暖的細節(jié),是平淡生活里因為有他而熠熠生輝的瞬間。
后來我們會知道,長大就是搖晃著一路走來,多數(shù)人只陪我們短短一程就匆匆離開。你責(zé)備緣分太淺,卻不知道擁有過就是最大的緣分。
如果人生不得不說一聲再見,你大可給自己一點時間去熬過痛苦和思念,不再固執(zhí)地占有,而是認真地告別。
楊逸辰
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