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去世的早,從小我便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這一生辛苦都是為了我,幸好我沒有辜負(fù)她的期望,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xué),也算給了她一點寬慰。
在學(xué)校里我遇見了可欣。每次看見她,她總是笑臉盈盈的,一雙眼睛笑得彎成了兩個小月牙。她的快樂感染著我,讓我也不由得開懷起來。
我和可欣很快的在一起了,因為有她的陪伴,大學(xué)生活在我的記憶里是很快樂的。
大四那年快放寒假的時候,可欣和我描繪著幻想著未來的生活,我看著她嘰嘰喳喳的開心的說個不停,覺得未來無論怎樣,只要她仍然在我身邊便已足夠。
上天可能覺得對我太好了,所以偏偏要從我生命中拿走一些東西來折磨我。
那個寒假回到家,身體一向不好的母親咳出了血痰,我連忙帶她去醫(yī)院檢查,卻拿到了肺癌早期的診斷書。
那是我過得最難過的一個年。病房外煙花爆竹喧鬧聲不斷,病房內(nèi)只有我和母親凄涼獨坐。
在化療、放療中母親一日日消瘦下去,病痛不僅折磨著母親也折磨著我。
母親這邊要人照顧,北京我是不準(zhǔn)備回去了。那可欣呢?要怎么辦?
冷靜下來想一想,久病床前尚無孝子,我何必拖累她呢。難道要她放棄北京光明的前程來這里陪我一起熬著嗎?
可這樣突然消失不接電話不回信息未免太混賬了。可我跟可欣能說什么呢?
是啦。只有分手好啦。對她好對我也好。既然決定要分手,那就什么都不必多說,省得她多擔(dān)一層的難受。
手機屏幕明明滅滅,還是沒勇氣親口和她說,打了五個字發(fā)送了過去。
一切都結(jié)束了,可是我沒想到兩天后在家門口竟然能看到可欣。她滿臉是淚的質(zhì)問我,我好想好想什么都不管的過去抱住她,可最終說出口的卻是傷人的話。
她哭著跑開了,我不放心的在后面悄悄跟著她,直到夜色漸濃華燈初上,直到她不再哭泣坐上出租車揚塵而去。在夜色中我明白,我和可欣真的結(jié)束了。
經(jīng)過半年多的治療,母親漸漸好轉(zhuǎn)出院了。我也放下心來,在本市一家公司找了工作開始上班,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母親。
過了半年母親的病又開始反復(fù),不到兩年的時間便急劇惡化成晚期,最后熬了幾個月就走了。
巨大的悲傷痛苦覆蓋了我,可又突然覺得死亡對母親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這世間只剩我一人踽踽獨行,我拼了命的工作,只有忙碌才能讓我暫時忘記孤單。
但當(dāng)午夜夢回的時候,我總是想起那張有著月牙般笑顏的女子,她銀鈴似的笑聲一直回蕩在我心間。
我偷偷去了北京,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偷偷回來了。我在北京買了一套房,裝修成我和她夢想中家的模樣。
以后每年休假我都會去北京住一段時間,又這樣過了兩年。
公司里有一個調(diào)到北京總部的機會,我毅然申請了。
可欣,我回來了。